英雄救美,這種機會在如今的社會上可不多見,哪怕日本的治安這兩年已經在谷底,卻也不是隨時隨刻能遇到一群殺人狂的。
樓下的醉鬼們看上去全是三十四歲的漢子,正是壯年,這群人發起酒瘋、耍起脾氣來,在大學生眼里,那真的和殺人犯沒什么區別。
好幾個男生都是連連后退。
開玩笑,大家一個社團的,聯誼就聯誼,活動就活動,開趴可以,拼命是就沒必要了。
打架一不小心把鼻梁骨、或者臉打壞了,下次聯誼也就不用去了。
大多數女生都是顏黨,就算你為她出了頭,最后也只可能得到一句阿里嘎多,沸桑。
不值當。
可肥龍不這么想,他兩百多斤的臉,也基本和八級重傷焊在臉上差不多了。
他只能在危機時刻,展現出他的男子雄風!
當一個胖子發動全力,從樓上沖下,咚咚咚的樓梯尖叫聲,伴隨著墻面隱隱的震動,簡直和有一輛坦克要啟動差不多,幾個酒鬼聽到動靜,連酒都醒了好幾分,就連同活動的男大學生們,也不得不對這個有些不符和他們氣質的肥宅刮目相看,對方橫沖直撞的樣子,真的頗有氣勢!幾個被圍住的女生心中頓時冒出一絲驚喜時——
沒想到團隊里的提款機居然如此神勇!
下一秒,砰!
是什么東西落入垃圾桶的聲音。
“我造?。 ?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嚎,有什么東西飛了過去。
撲通,黑龍帝澤龐大的身軀,直接把酒廳的垃圾桶砸出無數裂痕,四腳朝天的胖子還試圖掙扎,卻像是翻了面的烏龜,怎么也爬不出來。
見到這一幕,直接眾人頓時偃旗息鼓,沉默不語。
酒鬼中為首的壯漢,也就是一腳送肥龍進桶的家伙,只穿個馬甲,胸前壯碩的胸肌,能讓富有一些的女孩都羞愧難當,一看就是練過的。
緊隨肥龍身后,剛走到樓梯口的杉江廉也是扶額長嘆,阿龍,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還想英雄救美,這下成跳梁小丑了。
這告訴我們什么?
危險與機會并存,抓不住機會,如雨點般襲來的,就只剩下危險!
“還有誰?”
肌肉壯漢是個平頭佬,用兇狠的眼神環視了一圈大城市來的學生,見他們如鵪鶉般乖巧,很是滿意。
乳臭未干的小子,就該這樣!
“大叔,我們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但還是有不識相的家伙跳了出來。
作為活動的leader,東城真信不能就這么拋棄自己的女隊員。
“好好說?老子好心好意,給你們敬一杯酒,但你們這是什么態度,把老子的酒撒了,就這么算了?”
平頭佬指著女生中一人,正是淺草梨香!
這位綠茶在團隊中的地位貌似也不高,之前的座位在很外圍,正好靠近那些醉漢的桌子旁邊——
大概是因為即將失去“巖田的女友”這個身份,讓她有些被排擠,畢竟有未婚妻正主在呢,她的處境自然很尷尬。
“那你想怎么樣?”
東城真信有些無奈,如果這里是東京市內,他有無數種辦法解決事件,不說他,參與這個活動的學生中,大把的在警視廳、政府機關中有關系,可惜這里是距離東京都一百多公里的山下小鎮,這個點,警衛所里的公務員早就到點下班了,另外,就算騎自行車的來了,面對五六個鐵塔般的壯漢,大概率也只能看戲,然后呼叫增援。
“怎么樣?當然賠老子的酒了!”
平頭老完全是敲詐,這破地方的酒別說一兩杯,就是整箱整箱往地上砸也陪不了幾個錢。
“你想要多少。”
但東城真信卻只能接受,他不想把事情搞得麻煩,能用錢解決,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要多少?好大的口氣,一個億,你給我吧!”
平頭老的獅子大開口,讓即使是東京的有錢人也有點繃不住。
一個億,你怎么不去搶?
東城真信哪里能不明白,這些人根本沒想過和平解決,也不是奔著一點小錢來的。
“怎么了?拿不出來?那就別怪我了,讓這些女生陪我們喝酒賠罪吧!”
“誰要和你們這……”
被圍住的一個女模特很想直接說“你們這些土包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現在刺激對方顯然找死。
她們是上等人,但不是腦殘。
但是,讓這些習慣了當都市麗人的女生,與這些渾身臭汗,一個個看上去跟水牛一樣的家伙喝酒……別開玩笑了,被惹急了的她們,就不顧及顏面了。
“是誰撒了你的酒,就讓誰陪你,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她們使用了日本職場中很常見、也是最重要的技能——
甩鍋!
“對啊!淺草,給人添麻煩了,就要道歉,不要連累其他人??!”
有人開團,就立馬有人跟。
“就是,也不知道她今天為什么一直擺個臭臉,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才走神給別人添麻煩?!?
女生們你一句,我一句,直接讓淺草梨香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次活動,本來就是她硬跟來的,看能不能想辦法維持自己的地位,畢竟都在巖田赤山這家銀行,投資了整整半年,現在半途而廢,她實在有些不甘心。
將目光投向了與壯漢們正在對峙的男生中,老黃牛一般的巖田赤山也注意了她的目光,兩人視線交匯,可能是終于有所觸動。
巖田動了,他主動走上前,對平頭老說道:
“放了她?!?
這個舉動,讓淺草梨香陰沉了一整天的臉色多云轉晴。
果然!她就知道!
憑自己的本事,半年時間,巖田怎么可能一點情義都沒有。
但很快,事實的真相,讓她破防。
“你小子想當出頭鳥?”
平頭老有些戲謔的看向巖田,拳頭都已經握緊,準備大鬧一場。
對方卻話鋒一轉:
“不是你抓住的那個,我說的是后面那位,我的未婚妻,這件事與她無關?!?
巖田赤山指著麻生美說道。
作為政治家族的繼承人,和人打架這種污點,是決不能沾染,所以讓他為淺草出頭,不可能的。
而同樣的,未來的妻子被人強迫陪酒,這種事也絕對不能發生!
平頭老一轉頭,看了眼麻生美,姿色一般,遠遠不如那個叫淺草的女生好看。
這個,放了也就放了。
“你,過去!”
“既然如此,也讓我們走吧!酒的事情和我們無關吶!”
其他幾個女生也想走,平頭老也放了幾個,但當三戶幸美,以及其他幾個頗有姿色的女生想走時,卻被攔住。
“你們什么意思,這件事和他人無關吧,留淺草一個人就行了?!?
當男生們說出這句話時,淺草梨香頓時面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被當成炮灰了。
這些男生,不愿意幫她出頭。
而目光又重新看向巖田,那個男人卻已經拉著麻生美上樓去了,連頭都不回一下。
這更讓她絕望。
并不是她對巖田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她始終在這段交往中,保持了絕對的克制。
可對于自己半年來的努力,沒有任何收獲,也是既惱怒,又絕望。
在加上眼前的危險,這些鄉下的壯漢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們無知無畏,什么都敢做的。
要是在高段位交鋒中都沒有失去的資本,在這種地方被奪走,淺草梨香可以想象的到,自己的人生就完蛋了。
可舉目四望,這里會幫助她的男生,基本沒有——
因為本來也不熟,最后左右環顧,最熟的,竟然是上次聯誼有過一面之緣的杉江廉。
她記得,那是一個段位和他差不多的綠茶男,為了當富家女的上門女婿不擇手段。
而這次,對方在隊伍更是一個小透明,甚至地位比她還低。
先不說他愿不愿意幫自己,就算愿意,這種和自己旗鼓相當的男生,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