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市,警局,已經坐上了懺悔椅的月江華里還是感到不真實。
拿到第一筆錢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那個叫杉江廉的家伙很有錢,又大方,給錢利索,廢話少,簡直是完美的金龜婿。
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到底是從什么地方開始出了差錯?
“月江女士,我們希望你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性,這將近一億的現金,到底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坐在她對面的老刑警面色如水,一臉嚴肅。
非法集資,這是一項與集資數目絕對相關的法律,而這次的數目,足足有一億!
根據常理,這么多的現金,很容易讓人想到洗錢,米子市好歹也是有機場的沿海城市,哪怕鳥取縣地區普遍經濟不發達,這里也是附近產業、以及地下產業最多的城市。
更重要的一點是,這次他們查到的還不只是錢。
還有粉!
當時現場還有記者在場,事情一下子就鬧大了。
“我已經說過了!錢是一個叫杉江廉的人給我的,還有那些面粉也和我沒關系,都是松澤直人那家伙搞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月江華里這次是真的急了。
進局子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大事,她以前也蹲過班房,在日本這種已經步入輕罪化的國家,很多人還巴不得坐牢呢,政府包吃包住,生活條件也不差,一些流浪漢、以及不想工作的啃老族,甚至會主動謀求進局子。
可月江華里并不是啃老族,雖然她也向家里要錢,但她過的肯定不是苦日子,買名牌,睡別墅,這才是她的日常生活,而坐牢對她來說,最最最大的恐怖之處在于——被限制了自由。
往后的日子,不是想吸就能吸了。
一想到這里,她已經感到渾身冰冷,仿佛有螞蟻在爬了。
“杉江廉,你提到過很多次這個名字了,他是你什么人,為什么要給你錢?”
“他是我的……”
月江華里很想說:他是我的男朋友——對于她來說,男朋友約等于提款機,給她錢也就合情合理了。
但一想到那個家伙與女兒的關系,她最終還是改口道:
“他是我女婿。”
“女婿?”老刑警皺了皺眉頭,根據警局里的調查,那個叫杉江廉的男性是一名學生,而且還是東京大學的學生,而月江華里的女兒也就讀于東大,說那兩人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也不是說不過去,但兩個學生,哪里來這么多錢孝敬父母?
“你說的是實話?”
“肯定是實話呀!”
月江華里還沒體會到警官話語的深意,感到十分疑惑。
“不怕告訴你,我們查過那個杉江廉的賬戶了,他在米子市根本沒有過取錢的行為,而且,那個男學生的存款雖然豐厚,但根本沒有一個億,你說是他把錢給你的?編謊話也編的像一點吧。”
“我沒有說謊!”
月江華里很生氣,她從來沒想過,男人的錢都是從什么地方來的?她只負責用錢好嗎!
“錢的來源,你應該去問他!”
在后悔椅上坐久了,并不是什么很好的體驗,至少月江華里已經很不耐煩。
她真的很想立刻沖到杉江廉面前,質問他到底干了什么。
“月江女士,請不要推脫責任,根據梳理,本次案件,與那個學生沒有一絲關系。”
老刑警的心中卻早已有了定論。
“不可能!你們警察是怎么辦案的,他當時明明給我打了電話,還是他讓我去拿錢的,不信你們可以查通話記錄!”
月江華里聞言,失聲叫了出來。
“好了,你不用狡辯,解釋也是無用的,對了,我們還查到你今年以來,有多筆來源不明的收入,涉嫌逃稅、漏稅,我們合理懷疑,你一直在暗地里進行非法集資行為,那一個億,全部是你的違法所得。”
就像是編排了一般,不需要任何證據,也不需要多余的審問,老刑警在給這個事情做定性。
而這樣的態度,讓月江華里的心徹底沉入谷底。
對方提及了自己今年的多筆收入。
這意味著,她作為野坂家集團旗下的一員,這個身份很可能遭到了否定。
根據野坂家在當地手眼通天的關系,警察的態度,也一定程度上能窺見主家的態度。
毫無疑問,這次的事件,她會成為棄子!
瞬間,月江華麗情緒失控。
她開始在懺悔椅上劇烈掙扎,這是每一個沾染了du后,又即將戒du人的正常反應。
“你們胡說!杉……杉江廉!這件事怎么可能和他無關!明明就是他搞的!你們敢拋棄我!這不公平!記者!律師呢!我要求上法庭!”
而無論這個女人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
她很快就會被女警帶到面壁室去,對待不聽話的犯人,打罵肯定是不成的,現在是文明社會,不能侵犯人權,但關小黑屋還是可以的,而對方又身負du癮,那么,關禁閉將會成為一段“酣暢淋漓”的時間,用不了多久,她就會乖乖的問什么,答什么了。
至于……那個叫杉江廉的學生,是否可能是本次案件的罪魁禍首?
別開玩笑了。
肯定不是啊。
那一個億的來源何處,別人不知道,警局還能不知道嗎?
你說那是賭場的錢,開什么玩笑!
我們米子市可是文明綠色友好城市,作為西海岸的門面之一,怎么可能有地下賭場!污蔑,這都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污蔑!
老刑警離開審訊室,很快去了去見了局長。
而在局長的辦公室里,除了年過花甲,早已頂著一片地中海的中年局長,還有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美貌少婦。
“局長,這……”
老刑警剛推準備推門而入,又很自覺后退。
這是老屬下的默契了。
“長澤!你過來!”
而局長卻瞬間急的滿頭大汗,這可不興誤會啊!
這次來見他的女人,可不是自己保養的二奶,得罪了她,搞不好自己連烏紗帽都保不住!
“這位是無水蓮小姐,是五水集團的董事,這次前來,是為了詢問關于市郊外的那起非法集資案,還有那個帶著du品和槍的家伙抓到了沒有,你可必須如實交代。”
老刑警當即明白過來,
原來這位少婦,是這次被波及的賭場老板——就算不是老板,應該也是涉及極深的人物。
總之,不是他一個刑警隊長能惹的起就是了。
無水蓮看上去年輕的有些過分,長的也十分動人,穿著打扮很開放前衛,尤其是那一雙被黑色裹住的大長腿,讓人遠遠看一眼就有些心神搖曳,不怪旁人容易誤會。
但老刑警并不會因為對方的年輕貌美,以及有一對十分顯眼的大兇,動人的長腿,就覺得對方胸大無腦好糊弄。
“持槍逃走的家伙還沒抓到,不過案件的脈絡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
與面對媒體,還有月江華麗時,說的結論完全不同,老刑警很肯定道。
“雖然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把那么錢帶出去還能神不知鬼不覺,但事件的幕后策劃者,一定就是那個叫杉江廉的小子!這是他的照片,以及現有調查到的一些資料。”
當那一沓文件,被放到無水蓮的面前時,這位氣質成熟的少婦,一雙桃花般動人的眸子落在了照片上。
看著杉江廉那張俊秀的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輕聲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杉江廉……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