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大致明白了，所以說你作為血脈在家族里都是最高的血族，是不是比視頻里的人，恢復力還要強？”

“沒錯”

聽到這個答案，曹明忽然吸了口涼氣。

不太確定的問道：“那剛見面的時候，你拿一把水果刀，讓我殺了你…”

“這…”

剛一臉驕傲的月夏心，臉飛速變換。

最后解釋道：“當時我瀕死，恢復力跟普通人沒區別的”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也能解釋的通。

不過…月夏心這聲音，聽的咋這么沒說服力呢。

“感覺受到了蒙騙”，曹明道。

“雖然說，我也不確定水果刀能不能刺死我，但我當時的心意是真的，應該不算騙吧…”

這種小事，曹明沒多做糾結，如月夏心說的一樣，那時候只是表個態度，可能她自己也沒意識到一把水果刀能不能對她致命的問題。

所以，曹明當然信了。

但，這不妨礙他趁機捏一捏月夏心的臉。

“別鬧惹…”，月夏心含糊不清道：“還有別的常識沒給你說呢”

曹明松開手：“好，你說吧”

揉了揉側臉，月夏心開口道：“血族的這種自愈能力，不是身體上的能力，而是依靠血脈純度，與血海建立聯系獲得的自愈”

“至于血海，那是血族的起源，不處于現實世界里，類似于一個精神層面的空間，血族的一切都和它有關…血能也一樣”

“所以血脈純度，最明顯的體現就是自身與血海的聯系”

這種與常識無異的東西，曹明是完全不知道的。

所以聽的很認真。

雖然這些知識，沒有實際用處，但對曹明視野的開拓是極大的。

“血海的聯系，是覆蓋血族的整個身體，所以血脈純度夠高的血族能快速自愈，基本上不死不滅”

“而能斬斷這種聯系的，只有血族自己”

“血族的攻擊，可以對其他血族造成短時間無法自愈的傷害，所以理論上，血族不內斗，人類根本沒辦法殺掉血族”

“因此，第一批的除魔師想解決一個高等血族，必須要先限制他，把他殺死無數遍，直到體內能量耗盡，不足以支撐自愈”

“但后來，一個叫科技會的組織研究出了血器，讓人類也擁有了能短時間致死高等血族的力量”

…

各種知識以很突兀的方式鉆進曹明腦海，這種感覺就像是，平常不好好學習，臨近考試瘋狂惡補…

主要是，他先前了解的東西太少了。

也沒有主動去學習，現在一次性學個夠，多少有點為難他已經30歲的記憶體了。

這種簡單的東西他都能懂，但記不記得住是兩碼事…

人到中年，記性真不好…

過去許久，月夏心也講累了，曹明也差不多明白了。

兩人才討論起咖啡屋選定目標，這件事。

“這個家族確實合適，連情報收集的也很到位”，月夏心把這份資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分支位于一片郊區。

成員有數萬人，但都是群雜兵，不在他們考慮范圍內。

他們要做的只有兩件事。

解決這個家族的領事，洗劫這個家族的資源。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幾件事，是摸清對方所擁有的資源，都存儲在哪里，最近有沒有大型交易。

以及怎么悄無聲息的引對方領事出來。

“不過，這些問題是咖啡屋該做的，和我們沒關系，我們幫他們操心一下，別被法蘭家族反撲就好”

“即便有火力作為后盾，但對法蘭家族來說，都要滅了他們了，他們肯定不會顧及被轟炸，拼死也要全力反撲”

曹明疑問：“不對吧，咱們只是要弄掉領事，偷走資源，剩下的普通血族也不殺啊”

“我們不殺，別的家族會殺”

“是這樣啊…”

這一夜，兩人一直沒睡，就這一個問題討論了幾個小時。

從小分析到大。

安全問題，局勢問題，后續問題…可以說的全說了一遍。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這些跟他們都沒關系，只要能拿到資源就行了。

“呼，天都亮了，要不睡個覺吧”，曹明伸了伸腰。

得虧是體質變好了，不然換成以前，保持一個動作那么久，說什么也得閃個腰助興。

“好的，我也困了”

太陽剛剛升起，對他們兩人卻像月光一樣。

…

三天后，深夜

曹明，月夏心，再次去了咖啡屋。

不過這次是巴伊邀請的。

前腳落座，巴伊就很坦誠的對兩人道：“二位，今天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談一談收益問題”

說到此，兩人的注意力馬上集中過去。

收益，這可是他們為何合作的根本，自然要認真對待。

“不是談好37分嗎，你們又想干什么”

巴伊呵呵地笑了笑，語氣委婉：“是這樣沒錯，但我沒想到，這一次的預計收獲有這么大…所以，先前的分成，我打算和你們再談談”

他這種拐著彎子的態度，是月夏心最煩，也是最頭疼的。

聽這意思，他是想多要分成？

月夏心只能聽出這個含義，便無助的看向曹明。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還是曹明更懂人情世故，也更會和巴伊這種老家伙在嘴皮子上周旋。

曹明神情不變，沒有表態，只是好奇的問了下：“你說的收益，具體是多大？”

“按原來預計，能奪走法蘭家族25％的資源，就大喜大賀了，可經過這段時間布置…我發現，少說也能拿到50％”

…

雖說他們的目標是干掉一個家族，但本質就是處理掉一個家族分支里的頂尖戰力。

更不是占領一個家族。

所以，是不可能拿走法蘭家族全部家當的，只能在他們最薄弱的時候掠走一部分。

先前，巴伊的預計只能掠走25％，現在發現，能掠50％

當即感覺虧大了。

“所以呢，我想，我們之間的分成要變換一下，給你少分一成”

聞言，月夏心面若寒霜，隱隱有發火的架勢。

巴伊則馬上話鋒一轉：“但是，我們都說好分成了，臨時變化又不太好，所以就玩個游戲來決定分成，怎么樣？”

“哦？”，曹明打起精神：“什么游戲，怎么分”

巴伊從一旁拿出一個棋盤。

“象棋，你輸了，82分，我輸了，64分”

看著桌上厚實的棋盤，曹明有些發愣。

心想這老頭癮多大，連這么重要的賭注都要靠下棋決定。

這時候，月夏心忍不住要開口。

明明說好的分成，他們有權利不冒風險，保持原有的分配。

但，月夏心要說的話，卻被曹明制止了。

就見曹明自信的微笑：“好，你想下，那就陪你下”

月夏心抓著曹明的胳膊，很不解。

這是別人的地盤，你就算會下棋，比對方下的好，就不怕對方用某種方式作弊嗎？

曹明卻對她道：“放心”

望著那自信的樣子，月夏心都忍不住想，曹明是不是有對付對方作弊的手段？

或者說，曹明其實是個，連作弊都不怕的象棋高手。

“嘿，還是你爽快，來，現在就下，下完結果如何，誰也別耍賴”

搓了搓手，巴伊已經開始擺棋。

曹明也拿了棋開始擺盤。

兩人就像普通的熟人，在晚上抽了個空子下盤棋，并沒有背負賭約之類的東西。

甚至，兩人還能閑聊幾句。

“上回沒給你飲泉，這回你就等著吧”

“哦，我會怕你？”

雖說火藥味有點濃…

只有月夏心坐在一邊，緊張的看著他們。

…

曹明執掌紅棋，先走。

然后，在月夏心，巴伊的注視下，拿起了炮。

直接吃了巴伊的馬。

“*，你干什么？”，巴伊一臉懵逼。

“你管我，快點下”

看著棋盤，巴伊有些手足無措…

開局吃馬，其實是個很愚蠢的下法，因為旁邊就是車，炮吃了馬，車就能直接吃了炮。

并且，車還會從原地出來，活動的范圍更大了。

所以，這一下，是巴伊占了優勢。

當然…精神上，是不是巴伊占優勢就不一定了。

“你小子，為了損我，連分成都不要了！夠狠”

巴伊直接車吃炮，拿了優勢。

這可是一場決定分成的象棋，無疑，曹明這樣做很愚蠢。

但他在這時，卻是笑道：“當一個人的境界比你高太多時，對方是很愿意給予你一點優勢的”

“故弄玄虛…”

巴伊嘖嘖嘴，抬頭看看曹明。

發現此時的曹明氣定神閑，好像很不在意這場對局。

巴伊只當他是裝蒜。

依舊按照自己的思路下棋。

但…

沒多久，巴伊就發現不對了。

大約過了五六步，他想殺一殺曹明的棋，卻發現曹明現在的布局天衣無縫…

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巴伊苦思冥想，良久后眼前一亮。

想到了破局的思路。

可一枚大棋剛出去，曹明那邊，一個炮就打上他家。

巴伊差點罵出來。

這棋可攻可守，他看到的機會如同虛設。

有種自己每一步都在對方意料之內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很少有。

但新手，面對高手的時候，一定會有這種感覺。

也就是說，下棋方面，曹明的實力，真的比他強出一大截。

“靠…失算了”

最后，棋局在巴伊一聲靠中結束。

他竟然在開局小優勢的情況下，被曹明玩弄于股掌之間。

“你特么的，這么下的這么好，上次還跟我玩心理戰干嘛”

曹明十分不屑的笑了笑。

以高手的風姿起身，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你見那個成年人，會對小孩子動粗？”

巴伊：…

他很想說一句，你是下棋把他絕殺了，并不是現實里把他絕殺了。

面對著面，巴伊真想上去抽個巴掌。

“別說別的了，你輸了，分成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了吧？”

“唉…”

心中萬般無奈，最后也沒好意思說什么。

巴伊臉色吃了屎一樣難看：“你4，我6，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在兩人身影不見后，巴伊臉上的愁苦漸漸平淡，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露出十分欣賞的表情。

…

一出咖啡屋，憋了許久的月夏心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下棋很厲害嗎”

“不是一般的厲害，怎么，很意外嗎？”

“嗯，我還以為你們水平差不多，但看他的樣子，你好像完全把他當成小孩子了”

曹明摸了摸鼻子，心情也是十分不錯。

“就他那三腳貓功夫，不值一提，當然，我這么厲害也全靠我師傅每日每夜的陪我下棋”

“你還有師傅？”，月夏心驚訝。

“有啊，你還認識呢”

“不可能，他叫什么名字？”

“阿爾法狗”

…

下棋這事，說起來還要追溯到曹明上初中，從那時開始他就下象棋，后來還報了象棋班。

初中染上癮，天天找人下棋。

高中用ai下棋，一直下到和ai五五開。

就這種從小磨練的技術，曹明當然有足夠的自信。

可月夏心又問了個關鍵問題：“可是，你不怕他作弊嗎？”

“作弊？”

曹明露出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我覺得他們不會作弊，因為不管我能不能贏巴伊，這盤棋他都會故意輸給我”

“為什么？”

“因為他們本來就打算給我們4成資源，而這樣做的目的，大概是在做一個投資，多分點資源給我們，給我們更多幫助，賭我們能當上一方豪強”

“這樣，對我們，對他們都是有好處的，他們的初心是保護別人，但他們也清楚，新海的混亂不是他們能徹底解決的”

“所以他們打算換個方式，就是讓一個不濫殺無辜的勢力崛起，所以他們看上了咱們，至少目前看來，我們是好人”

“當然，這只是一個理想的發展，他們預測不了我們未來會不會也去殘害普通人”

“但他們下注的代價很少，一成收益而已，所以出于嘗試態度，他們便這樣下注了”

曹明解釋的通透。

但在月夏心眼里，這只是他的猜測，萬一對方不是這樣想的。

就是單純的想要更多分成，也打算用作弊的方式贏掉曹明呢？

可當月夏心問出這個問題后。

曹明卻是很無奈的看了看她，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關懷道：“傻瓜啊，他們作弊，咱們就不能直接翻臉嗎？”

“好像…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