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十一月,還迎來了汴梁的第一場雪。
汴京本就寒涼涼薄,下一場雪更是雪上加霜。
葉桑可以下地行行走了,陸駿早已經(jīng)生龍活虎,恢復(fù)如初了!
朝臣反對太后辦壽誕,說先帝駕崩不過兩月余而已。
但是皇帝蕭策就偏偏下了旨意,允許操辦。
還把這重要差事交給了陸駿。
這樣一來,內(nèi)閣一派越發(fā)痛恨陸駿一黨,恨不得此刻就除之而后快!
沈雪棠被撥了郡主的俸銀,還收到了梁太后的幾次三番的點播,陸駿最近就去清寧宮頻繁了些。
宴請名單首先要拿給梁太后過目,她不過二十六歲,膚白貌美,杏眼桃腮,穿著香色太后宮裝,但也端莊中帶著嫵媚。
陸駿剛把名冊遞過來,梁冉便順其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不可察的抽回,眸子里越發(fā)寒涼深邃,低眸細語說道:“娘娘,不若奴才給您梳頭吧……”
坐在梳妝臺前,梁冉看著鏡子里俊美的陸駿,柔聲問道:“阿駿,哀家那義女如何?”
陸駿躬身,笑容不達眼底:“娘娘看的人何時錯過。看到郡主,奴才就會想到娘娘。”
梁冉更是露出絕美笑容問道:“她與哀家孰美?”
陸駿回答的爽快:“當(dāng)然是不及萬分之一。”
他腦子里卻是閃現(xiàn)的是沈雪棠娉婷身姿,甜美笑容。
梁太后高興,翻看著名冊,看到沈家一門,“雪棠不要參加壽誕了,哀家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她還活著。”
“是,沈家人也會入宮慶賀,的確是不適宜參加。”陸駿自然也有考量。
她手指又重新浮上陸駿的手背,涼涼笑著說道:“今晚你也過來,哀家這頭痛的厲害,除了你,旁人伺候著都讓人不舒服……前日個要不是你攔著,春禪那丫頭的手都是要被砍的。”
陸駿又怎聽不出來,他要是不來,太后要拿宮人撒氣的!
他綿里藏針,低眸藏著陰鷙,勸道:“娘娘,奴才們都是些賤骨頭,您打罵撒撒氣就好,活計還是要做的。您說是不是?”
“哀家等你。”梁冉就只當(dāng)是陸駿同意了。
陸駿卻是涼聲一句:“萬歲爺今夜召了奴才,娘娘放心,無論多晚,奴才都會來一趟的。”
“他叫你作何?你近日操辦壽誕,日日辛苦,他都不心疼你的!”梁太后嗔怒,咬唇委屈,饒是一番春月,風(fēng)情撲面。
然陸駿依舊不動聲色,放下梳子,后退一步:“娘娘,您瞧這發(fā)髻如何?可否如您心意?”
梁冉的手落空,又想到今夜孤單,現(xiàn)在春眸里藏不住的落寞,“你一雙巧手,闔宮上下誰不知?你若是忙,便去忙吧!”
以退為進的女人計謀,陸駿識破不揭穿,他將計就計,“正好萬歲爺那邊還有事要說,奴才先行告退!”
人一走,只留冷意盎然的背影。
梁冉絞著帕子,不滿足地氣憤:“我是豺狼虎豹嗎?他這是溜的比兔子還快!”
身邊人勸慰:“娘娘,掌印一向庶務(wù)繁雜,最近瞧著瘦了些許。”
“罷了罷了,給哀家看看那些人遞進來的禮單……還有選秀的名單,皇帝可是20歲了,皇后都沒有……先帝托夢埋怨我怎么辦?”
她妖妖嬈嬈伸手,還是不打算生氣了,想著給皇帝找些事做,免得總是纏著陸駿。
……
壽誕當(dāng)日,乃是十一月十八日。
沈雪棠不被允許參加宴會,琴瑟與葉桑抱不平,可是她卻覺得這是好事。
程夙身為程氏嫡長子勢必要入宮的!
而且沈家人也會入宮,她本是先帝妃嬪,根本就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
陸駿帶著昭定司的人忙里忙外,顧不得她,她便帶著入琴瑟悄然等在入宮必經(jīng)的隱蔽之處。
程夙與父母一同入宮,一如往常儒雅,彬彬有禮。
琴瑟罵了一句:“裝的人模狗樣的,無情無義的狗東西!”
沈雪棠冷著臉,低聲說了一句,“今日他休想全須全尾地離開這汴梁后宮!”
“郡主,他今日還約了您見面呢,說上次是被事務(wù)纏身才爽約,奴婢瞧著他就是不敢!”琴瑟越說越氣憤!
沈雪棠眼眸里都是諷刺,她若有似無地撫摸著自己一根根手指:“他想要見面,那就見面便是。”
“郡主,沈家的馬車,您瞧……”琴瑟眼尖看到了,提醒。
沈雪棠抬眸看向經(jīng)過的馬車,沈春夢正好撩開簾子,露出她傾國傾城的姿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