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女的可真煩人。”吳珍珍聽夠了艾悅清吐槽李強回家跟她學舌的那些家屬的八卦。真是千奇百怪無所不有，百變不離其宗，不管你是什么職業，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首先你是個人，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他不會因為你是什么總、你是誰的媽而改變。

張福明也不會因為歲月和財富的變化而變化太多，也許有一點點微調，但他永遠改變不了的是吳珍珍的出氣筒。

“誒？！你瘋了？”吳珍珍的聲音直接打過來，張福明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又開始了。他努力回想自己這兩天都干什么手欠的事了，一邊閉氣裝死。

原來是洗衣機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件黑色的T恤，黑色、T恤，這是張福明的原罪，這和吳珍珍喜歡穿他T恤無關。

“我衣服都染色啦！還得重洗！還不一定能洗的下去！！張福明！你怎么這么煩人呢？！！”

空氣里充滿了吳珍珍的咆哮。

張福明不敢聲張，畢竟他不確定那件T恤是不是“自己”“隨手”“扔”進洗衣機里的還是吳珍珍又記錯了。

不是我！張福明忽然想起來了，他站在房間門口打開自己衣柜掃了一眼，件件衣服都有數。他不像吳珍珍的衣服那么章亂無序。但他還是沒有勇氣走過去辯解，順手抄起手機開始點外賣。

吳珍珍一件一件“挑選”染色不嚴重的衣服，因為材質的關系，有的沒沾染上什么、有的豆綠快染變了成了藏藍。她氣鼓鼓的分好類，又重新倒好洗衣液和柔順劑，沒染色的掛起來晾好，染了色的重新洗。

咣當一聲，大門響。吳珍珍看了門口留下一雙男拖鞋。

“就知道跑！”吳珍珍恨的直罵。

張福明趿拉著運動拖鞋，取好了自取的兩杯奶茶，順手買了一支甜筒，就站在小區的樹蔭里舔著將將融化的冰激凌。

周末的小區活動區全是小朋友胡亂跑來跑去，尖叫著、制造著他們似乎聽不到的噪音。張福明搖搖頭，明明那么可愛的孩子，怎么能這么吵啊。

張福明吃夠了冰激凌，手上蹭了些奶汁實在沒地方擦，他看身邊的大樹不錯，用手在樹干上蹭啊蹭啊，蹭到黏黏糊糊的白汁把手染臟了。草，他又開始手指頭碾起來，黑泥卷卷一縷一縷的掉下去。這手看起來沒什么不同張福明才敢上樓。

一種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懼，源自幼年的原生家庭刻在骨子里的愛干凈。張媽媽有潔癖。

回到家，吳珍珍自顧生悶氣。張福明用餐巾紙把奶茶外層裹好怕水霧濕了她的手。他遞給吳珍珍，吳珍珍不看他、不理他，甚至對著空氣翻白眼。

張福明撇撇嘴，收回手，嘬了一大口。

“嘿，還得是7分糖。涼絲絲兒。”

“哎呀！你怎么這么討厭啊！”吳珍珍很煩他用她的吸管。

“你不不喝嗎？”說著他就要走。

“給我！！”吳珍珍吼道。

他遞給吳珍珍，看著她一邊罵“真臟”，一邊擦著吸管，之后吸了一大口，噘著嘴，奶茶在嘴里咕嚕咕嚕的玩兒。

你更臟。張福明罵她，卻不敢說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