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

伴隨著巨型蛇怪的額頭被洞穿出一個超乎想象的大洞，逆流的石雨也停止了下來。

對于凱特的攻擊，蘇九發出贊嘆：“看來這具身體還是差了點意思，如果是我本體就好了。”

頭顱被洞穿的巨型蛇怪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嘶吼，像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一般昂起頭顱。

凱特聽著對方的感嘆，他懷疑如果對方不是變成巨型蛇怪了，怕是還得以黑猩猩的姿態拍起手來。

雖然從語氣上聽不出，但凱特總有種蘇九在嘴硬的感覺。

不過，這也不是他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呵呵，說起來...圣拳使，你要不要，看看腳下？”

察覺到凱特想要繼續進攻，蘇九立馬說道：“你會很開心的。”

凱特低頭看去，此時巨型蛇怪渾身浴血，它身上那些紅色長蛇因為銀白武器的攻擊，鮮血灑滿了一地。

只是這血液量太大了，大到山河都被染上暗紅，一眼過去，彷如某種地獄畫卷。

與此同時，凱特發現這些鮮血在往各種地面裂縫流動而去，這些暗紅血液在流淌與匯聚，像是被什么東西操控著一般。

這不是什么好事。

沒等凱特使用銀白圣焰去燃燒這些血液，地面裂縫突然張開與晃動，尚未干涸的鮮血變成了一個詭異繁雜的龐大圖形。

巨型蛇怪露出了人性化的扭曲笑容，它一臉的瘋狂，像是一個背棄了光明、對黑暗獻上‘虔誠’的狂信徒。

大地開始劇烈搖晃，一道又一道血霧從裂縫噴發而起，將周邊的森林與因為戰斗而破損得七七八八的麗爾公國淹沒。

世界，開始異化。

凱特視野內里的每一個東西，都變得詭異起來。

樓房與樹木開始張牙舞爪，地面上剩余的白雪逐漸融化成黑色的死水，而石頭與墻壁像張腿一般胡亂奔跑。

本躺在麗爾公國里的白骨骷髏們開始膨脹，每一根骨頭都在增生，最后變成了一團又一團的白色石像。

它們張著嘴巴，發出凱特不能分辨種類的禱告聲，如同漲潮的海浪，那聲音幾乎要吞沒一切。

“這是【血之杯】，血肉的降臨儀式。”

蘇九的話音在凱特耳邊回蕩，他的聲音帶著得意、喜悅與瘋狂。

“你作為圣拳使...不，你作為迷途之人，應該認識對吧？”

“畢竟里克可是個好老師。”

看著突然停下行動的凱特，被洞穿腦袋的巨大蛇怪發出一陣陣的詭異笑聲。

血之杯一旦啟動就無法停止。

還是好好準備一下要怎么面對邪神的降臨吧，圣拳使。

蘇九想要再次開口嘲笑凱特，但沒等到他開口，他就發現自己身上開始出現點點星火。

緊接著一道洶涌龐大的圣焰之柱出現在巨型蛇怪身上。

洶涌且狂暴的銀白圣焰直接淹沒了巨型蛇怪，等到焰柱消退，蛇怪亦只剩下半具身體了。

“圣拳使，你這只是徒勞...”

然而他的話還沒完全說出，就又是一道沖天而去的焰之柱出現。

這下蛇怪只剩那么三分一的身體了，暗紅的血液都沒能再流淌出來...全都被天之銀給燃燒殆盡了。

“你這是想做什么？”

迎接蘇九第三句話的，是比之前的焰之柱還要更加龐大兇猛的火焰正十字。

就像是蘇九運用暗紅魔力制作的逆十字，銀白圣焰以一次比一次兇猛的狀態凝成燃燒一切的‘火焰正十字’。

為了抵抗圣焰的燃燒，蘇九讓蛇身高速蘇生與恢復，但沒恢復多少，就又是一道正十字出現在他的身上。

情況就像是上一次一般，蘇九的每次蘇生恢復都會被凱特打碎，讓其沒法有一具完整的身體。

透過銀白圣焰，蘇九能看到凱特身上出現了如同有實體光芒的圣痕，而他嘴里的圣歌也不再是地獄魔音一般的兇狠音節，而是開始變得空靈且遙遠。

這是，圣歌的第二次循環。

“圣拳使，你這樣有意思嗎。”

這次蘇九也不再帶著笑腔，本以為換一具能打的身體就可以避免被打碎，結果到頭來還是被凱特給不斷碾壓。

對于蘇九的這句話，回應他的依舊是那沖破天際的‘火焰正十字’，仿佛這正十字已經完全壓在他身上。

只要他微微動彈或恢復身體，那附帶著洶涌圣焰的正十字就會降臨，將其轟殺。

不再去管身后升騰的焰十字，也沒有再去理會在他耳邊不斷叨叨絮絮的蘇九，凱特唱著第二次循環的圣歌，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地面上的詭異情況。

在這片大地上，凱特發現除了蘇九身上傳來的那股龐大腐臭味，還多出了一個...極為矛盾古怪的濃烈氣味。

像某種食物的香氣，也像是某種腐蝕品的惡臭。

這種氣味，凱特說不清到底是什么，但他能感受其中蘊含的‘力量’。

這是與惡靈亞朵一般的濃烈氣味，與各種邪魔信徒不同，是一種從根源處迸發的氣味。

正如蘇九所說，血之杯這血祭儀式一旦啟動，那就沒有能夠將其停止的手段。

以大地為器皿，搭建邪神降臨世界的通道。

這儀式需要用到極其大量的血液，同時還需要被折磨到極致的靈魂。

或者說，也只有被折磨到哀嚎與哭泣的靈魂才能吸引到某部分邪神的注意。

......

真就打完小的來大的，打完大的來更大的。

《賽爾德克傳奇》里的情節沒這么拖沓，勇者與他的伙伴很直接地把血祭完畢的黑暗祭司殺死，然后被詛咒驅逐到虛空地帶里去。

如果說是因為提前唱起圣歌，導致黑暗祭司不得不叫出自己的主子，以此應對實力過強的‘勇者’。

黑暗祭司的主子發現自己也打不過，只能‘代替’黑暗祭司進行血祭。

但這血祭出來的不是虛空放逐詛咒，而是某位邪神的降臨儀式。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雙手在操控故事的走向，讓故事順利發展下去。

那接下來會以什么形式實現將‘勇者’驅逐到虛空中的詛咒？

......

可惜現在還在戰斗途中，凱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思考這個問題的后續。

在凱特面前，有某種超出世界可容納的‘東西’在降臨。

那由暗紅血液組成的龐大圖形開始升起數不清的紅色光點，它們在空中旋轉與閃爍，朝著天空散布而去。

光點開始加速，本是白晝的天空開始轉變到黑夜，但還沒等凱特抬頭去看，黑夜就再度變回白晝。

白晝與黑夜不斷循環著，最后變成了灰白色的一片。

在灰白天空出現的瞬間，周圍的扭曲紛紛停止了下來。

樓房與樹木不再張牙舞爪，黑色的死水變回白雪，而長腳跑掉的石頭與墻壁則是偷偷地溜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除了天空變成灰白一片，世界變回了原狀。

一直在轟炸蘇九的十字焰柱停了下來，而蘇九那叨叨絮絮的聲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那本在祈禱的聲音亦然不見，仿佛整個世界在害怕某種東西的出現，而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