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來到了桃李小學。

周鐵軍穿著一身運動裝，脖子上還掛著個哨子，正在門口等他。

操場上有幾個班級正在上體育課，有些是自由活動，有些在做游戲，顯然課程已接近尾聲。

這是下午最后一節正式課，后面是自習課和晚托，然后就放學了。

“有你的課嗎？”

“有啊，臨時跟人換了。”

“那你不得找一天再跟人家換回來？”

“對呀，所以明天我一整天的課。但是為了你嘛，必須得換。”

“我不信，這課都上一半了你跟誰換？”

張磊一眼看出周鐵軍在瞎貧。

“哈哈哈，真換了，跟數學老師換的。”

張磊心說，體育老師在小學真是軟柿子啊，隨便一科的老師都可以捏爆他。

周鐵軍是張磊的高中同學，金旅體育大學畢業，國家二級運動員，主項是100米。

張磊今天找他，就是想問問立定挑選怎么練的。

“立定跳遠？你練這個干嘛呀。”

“林林要體測，每天回家練。我教她，她說我教的不好。”

“哦，那你也太上心了。她體育老師不得感動死。走吧。”

桃李小學位于一個居民區里，對面是停車場。周鐵軍就在停車場教張磊跳遠。

“你先跳一次給我看看。”

周鐵軍年過四十，已經不是當年強壯勻稱的身材，但第一次就跳到了2.8米左右。

“厲害啊，威風不減當年。”

“你也差不多吧，我記得你短跑跑不過我，中長跑和跳高比我好。”

周鐵軍和張磊當時在一個班，運動會的時候，兩人只要參賽就一定是冠軍。

兩人分開報項目能拿最多分數，所以周鐵軍跑100和200，張磊參加跳高和400。

“我們那時候都是憑身體素質硬干，現在不行了，需要技巧。”

“立定跳遠的關鍵就三個，一個是擺臂幅度要大，二個是起跳預備階段，要抬起腳跟，三是看遠點。我一個個跟你說。”

周鐵軍還真是專業，張磊按照他說的練了幾次，提升明顯。

2.52米，2.57米，2.59米！

就差一點了。

“你跳得很標準，可以教孩子了。”

“咋還練上癮了，別跳啦，咱們找地方嘮嘮嗑。”

周鐵軍沒想到，老同學找他練跳遠，還真就是練跳遠的。

張磊跳到第十次，剛好是2.6米，系統叮了一聲。

“技能+11，技能等級：lv1（21/50）。”

“神行腳力lv1（21/50）。”

一瞬間，張磊感覺到腿部有暖流經過，練習所造成的疲勞也一掃而光。

“好了，不練了。”

“對呀，都四十了就別爭強好勝，你又跳不過我。”

周鐵軍以為張磊在跟他比呢。但張磊的腦子里都是面板的事情。

“技能漲了11點，跟經驗漲幅保持了一致。”

“我感覺腿部力量又變強了一點，可以試驗一下。”

張磊又回到了起跳點，甩臂、起跳、穩穩落地！

張磊的腳后跟，剛好落在周鐵軍第一次跳遠的落點上。

周鐵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張磊進步這么快。

“不可能呀，你是扮豬吃虎吧。幼稚。”

“是我領悟力強，所以才能超過你。”

“你腳后跟踩在點上，不是在點前面，所以沒我遠。”

“你的點在這兒，這都超多少了……”

接下來十分鐘，兩位就為誰更遠的事情爭論不休。

“就算你跟我差不多吧，那也是我教得好。你怎么感謝我。”

“請你抽大前門。”

“你爸才抽大前門呢，最次也得是中南海。”

張磊真就給周鐵軍買了一包中南海，周鐵軍遞了一根給張磊。

張磊擺擺手，說他戒煙了。

“什么時候戒的呀？”

“就現在。”

說完，張磊把車里剩下的幾包大前門都給了周鐵軍。

“我不抽這個。”

“給你爸抽。”

“給你爸！”

兩人見面，向來沒啥正經話。

張磊的目的達到了，跟周鐵軍告別。

來了快一個小時，也沒干啥有意義的事情，但張磊覺得很充實。

自從工作后，兄弟們在一起胡侃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張磊看了下時間，已經四點半，再過半個小時，張林林就放學了。

沒錯，張林林就在桃李小學上學。

張磊圍著學校溜達，在一個有雙杠、單杠的角落里，看到了張林林。

張林林正在跟女同學聊天。一個個子矮小、賤兮兮的小男孩來扯她的辮子，扯完就跑。

“薛子龍，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就來追我呀。”

張林林沒搭理薛子龍，薛子龍竟又拽了一下，這一下用了很大力，扯到頭皮了。

張磊沒急著干預，他要看看女兒怎么應對這種情況，順便拿出手機拍下女兒被欺負的證據。

張林林生氣了，開始追薛子龍。薛子龍跑得很快，而且身法靈活，一時還真捉不到。

“抓不到我吧，我根本沒在怕，啦啦啦啦啦……”

張磊想起來了，這個薛子龍是三年級秋季越野賽的第二名，而且就輸給第一名一個身位，確實是跑步能手，

第一名是張林林。

張林林捉到了薛子龍，因為個子高，力氣也比薛子龍大，在撕扯中占有優勢。薛子龍打不過，竟然朝張林林臉上吐口水。

“兔崽子，等我把這個視頻給你家長看！”

“薛子龍你干嘛呢！”

張磊大喊一聲。張林林沒聽見，竟然在撕扯中來了個轉身鞭拳。

薛子龍被打倒在地，哇哇大哭。

張磊趕快停止拍攝，心說這可不能給老師看到。

但可以回家分享給孩子媽媽看。

“你看這一拳，跟張偉麗有一拼。不用擔心女兒被欺負啦。”

薛子龍雖然被打哭，但還是不服氣，一口污言穢語，竟然說什么“你爸在外找小三，你媽在家鬧翻天！”

才三年級啊，現在孩子嘴巴怎么這么不干凈。

“林林，別理他。”

張林林沒聽見，直接坐在薛子龍身上，一頓亂打。

薛子龍開始求饒，“別打我了。求求你。”

正巧班主任來了，把張林林和薛子龍兩個人分開。

她只看到了張林林痛揍薛子龍，而沒看到薛子龍挑釁張林林。

“張林林！你快停手！”

張林林看到老師，意識到事情鬧大，感覺要哭出來了。

“林林！爸爸在這兒呢！”

張林林終于聽見了，沖過來，隔著欄桿拉住了爸爸的手。

“爸爸都看到了，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知道嗎？”

有人保護她，張林林的底氣足了一點，慢慢平靜下來。

班主任則是一臉懵逼，不明白張磊是從哪里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