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切爾的情緒狀態顯然不適合再繼續做筆錄，彭頓無奈，只能安排警員先將米切爾送回普爾，擇日再找機會問詢。

此時風化組辦公室，到處都是令人心情煩躁的喧鬧聲，空氣中充斥著廉價香水，淡淡的石楠花味，以及某些難以描述的奇怪味道。

風化組的警員們正對和艾琳·墨菲有過接觸的性工作者們進行詢問做筆錄。

“shut up！請一個一個說好嗎？”

“長官，我們到底犯了什么錯？你們沒有理由無故將我們帶到這里！”

“嘿！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請你放尊重點。”

“come on，長官別假正經了，老娘又不是沒接待過你們。哇哦，瞧您都立起來，憋著很難受不是嗎？”

“哈哈哈，長官我要去廁所，您要帶我去廁所嗎？我不知道警局的廁所在哪兒。”

“請你們配合！我們問完問題就放你們走，不會拘留你們！”

“我需要再次向你確認一下口供，你說你最后一次見到艾琳·墨菲的時間是在3個月前？也就是1995年12月3日？你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

“拜托，長官，那天是我的生日，墨菲還送了我一個有趣的小玩具，您要看看嗎？”

......

“Damn！媽的，我們這里是風化組，不是窯子！誰讓你們帶這么婊子過來問話的？！”

見風化組被搞得烏煙瘴氣，導致本組工作都沒辦法正常開展，主管風化組的高級警督史蒂夫非常憤怒。

“您讓我們配合刑事調查組的工作，此事是您親自同意的。”史蒂夫的副手急忙解釋說道。

“我讓你們配合，沒讓你們這么配合！難道我們風化組自己就沒有工作要做嗎？”史蒂夫咆哮道。

“我們也沒想到刑事調查組會這么不客氣，一下子送這么多性工作者過來，讓我們協助做筆錄。”副手低頭抱怨道。

“這他媽是刑事調查組哪個警督的好主意？這像話嘛？幾乎整個伯恩茅斯的婊子都集中到警察局里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警局是妓館呢！”史蒂芬叉著腰，氣呼呼地說道。

“我要到副局長那里投訴他！投訴刑事調查組！”

風化組愿意幫刑事調查組是情份，不是本份。

畢竟已故的刑事調查組總警督畢登曾短暫地負責過風化組的工作，算是史蒂夫的半個上司，這個面子史蒂夫還是愿意給的。

但刑事調查組不把風化組當外人，給風化組上這么大的工作強度屬實過分了。風化組是一個獨立的部門！不是刑事調查組的附屬部門！

“調查伯恩茅斯性工作者，追查艾琳·墨菲的線索，這是卡文迪什警督的命令。”副手回答說。

史蒂夫正要前往副局長辦公室，向勞倫斯投訴彭頓。卻見奧伯倫已經領著勞倫斯來到風化組。

風化組混亂不堪的情況令勞倫斯眉頭直皺，奧伯倫不緊不慢地在勞倫斯耳畔煽風點火：“卡文迪什警督本意是好的，就是缺乏經驗，辦案有點太急于求成了。這些都是近期和艾琳·墨菲有過交集的本市風塵女子。”

“長官，您來得正好，我要向您投訴！卡文迪什警督的無禮安排已經嚴重干擾到我們風化組的正常工作！”史蒂夫見狀也急忙上前向勞倫斯投訴。

“長官，您還要去刑事調查組看看嗎？那里還有一群正在做筆錄的性工作者。”奧伯倫故意問勞倫斯道。

“不必了，確實不像話！”勞倫斯陰沉著臉，“卡文迪什警督呢？他哪里去了？”

“卡文迪什警督自己在停尸房，徒留我們在此浪費時間。”奧伯倫繼續煽風點火。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卡特，卡特就是兇手，然而卡文迪什警督對此熟視無睹，不僅不對卡特進行起訴，還浪費精力做無用功。卡文迪什警督到底還需要多少證據才能滿足他？”

面對奧伯倫此次的抱怨，勞倫斯沒有回應，他當初也是反對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對卡特進行起訴。

當然，他不可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向奧伯倫承認這一點。

“頭兒，我想您也看到現在風化組，乃至整個警局都亂成什么樣子了。您不能再繼續放任卡文迪什胡作非為了。”史蒂夫向奧伯倫投訴道。

“知道了，你先忙你的工作。”勞倫斯背著手，示意史蒂夫繼續工作，奧伯倫單獨跟自己來一趟。

引著奧伯倫來到甬道無人的僻靜處，勞倫斯給奧伯倫分了一支煙，說道：“對卡特的羈押時間已達極限，我承擔了很大的壓力。卡特的律師已經在催促我們了，你們刑事調查組有沒有什么進展？”

“您是想問要不要移送起訴卡特？”奧伯倫深吸一口煙，“我是覺得以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起訴卡特了，不過還要聽聽卡文迪什警督的意見，他也是負責此案的警督。”

奧伯倫的想法當然是直接起訴卡特，不過他又不想承擔起訴失敗的后果。索性又把彭頓推至臺前。

“你剛剛申請了一間審訊室，是有關鍵證人要審訊嗎？”勞倫斯彈了彈煙灰。

“是死者的男朋友塞繆爾·克拉克，如果他認識卡特，我想我們就能夠補齊缺失的人證。”奧伯倫說道，“但審訊塞繆爾需要時間。”

“時間我為你們爭取，我再和卡特的律師周旋周旋，審訊結束后第一時間告知我結果。”勞倫斯將煙頭掐滅。

送走米切爾，對警局剛才發生的事渾然不知的彭頓回到了刑事調查組。

刑事調查組的警員們正在為被請到警局的性工作者們做筆錄，忙得不可開交。

彭頓穿過人群將已經查閱過的死者資料放在辦公桌的邊緣。

感覺有些口渴的他抽出一個一次性水杯站在飲水機旁打了一杯水，將甘甜的涼水一飲而盡后，走向負責跟進卡特失竊車輛的肖恩，問道：“肖恩，關于卡特那輛失竊的黑色沃克斯豪爾汽車有消息了嗎？”

卡特那輛失竊的黑色的沃克斯豪爾汽車，是現在彭頓最為關注的線索。也是目前本案最關鍵的線索。

只要找到這輛黑色的沃克斯豪爾汽車，卡特到底有沒有說謊，他的供詞可不可靠這個關鍵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現場比測謊儀更加可靠，更有說服力。卡特會說謊，但現場不會。

“非常遺憾，長官，暫時還沒有消息。”肖恩無奈地聳聳肩。

“長官，關于露西，我查到了些資料，或許您能夠用得上。”艾拉沒有陪同彭頓一起去停尸房，回到警局后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她的工作，她有了新的發現。

“卡特的女友露西·斯賓塞，在1981年曾因賣春被逮捕過，這是當時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