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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摩擦(下)

“還有朱逸文,你的中鋒很好,但要多注意和蕭笠的配合,把得分壓住。”齊哲看向一旁黑黑壯壯的一個男生,這男生看上去很實誠,笑出一口小白牙:“好。”

“最后是顧沉,”齊哲望向靠在籃球架下那個男生,他和蕭笠差不多高,白皙瘦弱,看上去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你今天基本沒怎么碰球,你是很好的得分后衛(wèi),應(yīng)該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顧沉聳了聳肩,跳起來把掛在籃球架上的外套拿下來:“抱歉,我今天沒什么心情。”他把外套搭在了肩上,轉(zhuǎn)身就欲朝教學(xué)樓走。

“顧沉!”齊哲皺著眉叫他,但他只是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旁的王爍拉了一下齊哲:“傅翔一聲不吭地休學(xué),他心情不好,咱就別去鬧他了。”

齊哲沉默地抿起唇:“散了吧,快打鈴了。”

蕭笠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只是被齊哲抓來湊數(shù)的局外人,并不想融入這個集體。

籃球賽在四月下旬進(jìn)行,大家抽空就跑去籃球場訓(xùn)練。飽受刺激的溫景煜決心離蕭笠遠(yuǎn)些,再也沒有同場競技過。

齊哲用校隊訓(xùn)練的方式帶他們,生生把一個東拼西湊起來的隊伍帶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就連臉色不太好的顧沉都慢慢找回了狀態(tài),和蕭笠配合起來十分默契。

現(xiàn)在場下圍觀訓(xùn)練的女孩越來越多,半多是為了蕭笠來的。他打籃球一點兒也不魯莽,運球靈巧走位準(zhǔn)確,一場球下來話都不會說幾句,更別提聽見他罵臟話了。

實在是一個很獨特的人。

他們這一個年級有二十四個班,水平層次不齊,一班一路過關(guān)斬將,直逼總決賽。而二班和七班正在廝殺,爭奪另一個進(jìn)總決賽的名額。

蕭笠本不想去看這場球賽,但隊伍里的人和二班都相熟,說什么也要把蕭笠一并拉著去。無可奈何之下,蕭笠只好擠進(jìn)了一群圍觀群眾中,抬起頭就看到了溫景煜那張蠢臉。

他們兩班的比分咬得緊,溫景煜面色也有些沉重,但十分沉著地指揮著節(jié)奏。他們班整體實力不俗,蕭笠沒想到季初泓竟然是個靈活的胖子,和溫景煜配合得讓人忍不住拍手稱贊。

當(dāng)比分拉開的時候,二班的女生帶頭尖叫起來:“二班最棒!”歡呼聲此起彼伏,不知道哪位好漢還尖著嗓子喊了一句:“溫景煜最帥!”

偏偏場上那蠢貨還聽到了,勾起一邊唇角,一邊回防一邊沖觀眾席擺手。

齊哲失笑:“蕭笠你注意看溫景煜投球方式,他認(rèn)真起來不太好防。”

蕭笠應(yīng)了聲:“嗯。”正巧球傳到了溫景煜手里,他一個轉(zhuǎn)身晃過對手,急停跳投,籃球在陽光下劃過一道好看的弧線,穩(wěn)穩(wěn)落到了籃框里面。

二班士氣高漲、越打越猛,這場比賽的結(jié)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裁判吹哨那刻,溫景煜和隊友摟在了一起,笑容肆意明亮。他的目光掃過一圈觀眾,落到齊哲臉上,然后伸手比了個大拇指。不過當(dāng)他的目光轉(zhuǎn)到蕭笠臉上時,立馬挑了下眉仰起臉,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顯然還在記蕭笠那天挑釁他的仇。

原本定了周五的決賽,但那天早上忽然下起瓢潑大雨,豆大的雨水砸在地上都能聽到脆響。學(xué)校的室內(nèi)籃球場只給校隊鍛煉用,這種班級賽只能在校外進(jìn)行,也就是說可能會被取消。

到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雨勢漸小,兩班人馬都竄去了球場候著。南方的雨下起來更像是一種情調(diào),尤其是這種綿綿細(xì)雨。

溫景煜百無聊賴地踩水坑,濺到旁邊人身上的時候就會引起一場笑鬧。蕭笠在一旁撐著傘看,覺得這人能進(jìn)前一百實屬是踩了狗屎。

校園廣播慢悠悠地響起來,女孩甜美的嗓音伴著悠揚的民謠傳出來。這個年紀(jì)的女孩都還喜歡張愛玲、席慕容這種腔調(diào),一股子文藝青年的氣息彌漫出來。

溫景煜率先受不了:“讓我抖抖雞皮疙瘩,這工作人員還來不來得了啊。”

“估計是取消了,我們不然先散了吧。”齊哲作主道。他們中間好些人都沒有撐傘,要是感冒了就很耽誤學(xué)習(xí)了。

“沒勁。”溫景煜撇撇嘴,招呼著季初泓往教學(xué)樓走。

他們還沒來得及散,廣播里的聲音透過細(xì)雨傳出來:“最美的年華里,能喜歡上一個這么美好的少年,我是何其有幸。蕭笠我……”聲音忽然斷掉,變成小聲的啜泣。

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季初泓“呀”了一聲,然后說道:“這這這……這不是雷丹嗎?她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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