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煜也滿腦子郁悶,默默地吐出兩個字:“順路。”
他也是走讀生,不過一直都上晚自習,和蕭笠回家的時間是錯開的,這還是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和蕭笠竟然是同一個方向的。
真是倒霉!
蕭笠看了他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人沒有撒謊的樣子,轉身繼續(xù)朝前走。正巧前面有個超市,溫景煜徑直拐了進去,心道:事在人為,我躲還不行?
沒走兩步,蕭笠就發(fā)現(xiàn)溫景煜沒在后邊了。小城市污染并不嚴重,碧藍的天空中綴著繁星,萬家燈火點亮,車燈匯成一片。夜景很寧靜也很好看。
拐進了支路,蕭笠聽到了幾聲突兀的笑。有些沙啞的男聲帶著嘲諷:“就這么點兒錢?你拿給我買口香糖嗎?”
“大,大哥哥,我,我真的沒有多的錢了。”是個軟軟糯糯的小男孩的聲音。
蕭笠眉頭一皺,他并不喜歡多管閑事,于是拔腿就走,連巷子里什么景象都沒看。不過他剛走出去一步,就聽見了小男孩的哭聲:“疼疼疼……我真的,真的沒錢了!”
小孩哭得可憐,蕭笠太陽穴跳了幾跳,把籃球抖出來,又走了回去。
巷子中有兩個十七八歲的男孩,一個正揪著小孩的衣領,胳膊上露出大片紋身。另一個抽著煙,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看戲。
蕭笠二話不說把球朝看戲那人砸過去了,趁兩人沒反應過來大步朝小孩跑去。那小男孩也算機靈,見揪著自己的人愣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靠!”那人吃痛,下意識把小男孩甩在了一邊。蕭笠一把撈過撞在墻上的小男孩,護在自己身后。被球砸的那人也站起身來,抹了一把鼻血,陰惻惻地說:“媽的,小白臉也敢見義勇為?”
現(xiàn)在跑已經來不及了,他晃了晃被撞暈的小男孩:“你快跑,出去叫人。”
小男孩嗚咽兩聲,顯然被嚇到了,緊緊拽住蕭笠的衣角:“我不走。”
蕭笠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遍地橫行的都是蠢貨,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話來斥責小男孩。那兩個男生已經撲過來了,一個勾拳就朝蕭笠臉上呼來。
幸好在蕭笠小時候,蕭子臻為了讓他長高長壯,強迫他學了拳擊。他迅速閃過一擊,將小男孩往外推,然后側過身用肩膀去撞一擊打空那人。果然那人底盤不穩(wěn),一下子被撞歪了,趔趄了好幾下才站穩(wěn)。
蕭笠骨架小,這一下撞得他肩膀也有些發(fā)麻,強忍住痛楚一腳踹向朝自己撲來的另一個人。但他畢竟只有些三腳貓功夫,招呼不過來兩個人。之前被他用球砸的那個人一腳踹在了他的后背上,蕭笠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干什么呢!”巷子口忽然傳來一聲大喝,蕭笠松了口氣,來人是溫景煜。
他們隊里每人都備了個籃球,溫景煜也是一個籃球就砸在了正打算拳打蕭笠那人臉上,鼻血滴到了蕭笠手上,他頓時犯惡心起來。
溫景煜見蕭笠捂著肚子到一旁干嘔,兩大步跨過去:“沒事吧你?”
蕭笠慘白著一張臉搖頭:“抓住他們……嘔……”
“抓什么抓,”溫景煜一把拉起蕭笠,“我?guī)闳メt(yī)院!”那兩人眼見著情形不對,趕緊拔腿跑了。
蕭笠被溫景煜攙扶起來,背上估計是青了,一繃起背就疼得厲害。他不動聲色地把手上的鼻血擦在了溫景煜衣服上:“我真的沒事。”
“你說沒事就沒事啊?新聞上說了多少因為淤血死亡的,個個都以為自己沒事呢!”溫景煜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就往前走。
蕭笠無奈:“你看的新聞上,人家砸的是腦袋吧?”
溫景煜頓時愣了,哼唧一聲:“好心當成驢肝肺,愛去不去。”
在兩人僵持間,正巧叫來溫景煜的小男孩在一旁不知所措,含著淚朝蕭笠跑來:“你沒事吧姐姐?”
蕭笠:“……”
“哈哈哈哈,”溫景煜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破功,“你看,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娘娘腔吧!”蕭笠白了溫景煜一眼,塑料花友誼還沒來得及建立,立馬就崩塌了。
小男孩借了溫景煜的手機給家里人打電話,三人走出巷子到街邊的長椅上坐著。夜風徐徐,吹在臉上有些微涼,但是很舒暢。
溫景煜去買了三個甜筒,笑嘻嘻地遞給蕭笠。蕭笠看著他的傻笑,冷漠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