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而復生，賺口棺材？

“和親？我不愿意？所以自殺了？”舒笑涵任由浣兒拉著自己，又按在床上，扯了被子蓋了起來。

“是。原本大家都以為您薨謝了，皇后也已經定下了您下葬的日子，這秋韻此時過來，應該是來送衣衾的。”浣兒皺了皺眉。

“衣衾是什么？”

“就是下葬時要穿的衣服。”浣兒對舒笑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拉了拉被角，這才轉身跑出去，大喊：“公主醒了，公主醒了，快叫太醫，快叫太醫。”

門外一堆縮成一團的素麻宮女太監，驚恐的看著她。

“還愣著干什么，傳太醫啊。”浣兒沖她們跺著腳的吼。

宮女一哄而散，只有一個膽子稍大一點的小太監站在廊前的柱子后面，半伸著頭：“公……公主真的醒了？”

“我何時說話哐過你？快去，請太醫前來給公主診治！”浣兒揪著他的耳朵，把他從柱子后面扯了出來。

“可……可剛剛她……她們說……”

“聽誰胡說呢？公主平日里待你們也不薄，你這樣說話，你也不怕公主聽見？”浣兒叱他。

“姐姐饒命，小的這就去請太醫，這就去。”浣兒松開了手，小太監揉著耳朵，又探頭探腦的向屋里張望，可隔著屏風和簾子，又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地上撒落的衣物，還是覺得腿肚子有些哆嗦。

“看什么看，還不快去！”浣兒推了他一把，小太監這才一撩衣擺，小跑著竄了出去。

秋韻一路沒了魂似的跑著，出了暖玉閣，直奔皇后的寢殿。

“冒冒失失，你怎得如此失了規矩？沒見娘娘在梳妝嗎？”秋韻剛跑進“鳳陽宮”，就被皇后身邊的領事姑姑惜月給訓斥了一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還請皇后娘娘責罰。”秋韻一下子跪在了梳妝臺前，伏在地上叩頭。

“衣衾送到了？超度的法師可準備好了？明日就是下葬的日子，可別出了差子才好。”皇后一派雍容，頂著紫金翟鳳珠冠，穿一身絳紅色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的便服，氣度沉靜，卻沒有半分死了女兒的悲傷。

“含笑公主……她……她……”秋韻跪在地上，臉色煞白，渾身發顫。

“有話就說。”皇后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把手遞給了跪在另一旁的宮女面前，輕啟紅唇：“修一修。”

“是。”那宮女立即捧了團花的墊子，將皇后的手搭在上面，又拿了小矬刀，慢慢的磨著她的指甲。

“公主……她好像……活……活過來了。”秋韻小聲的回。

“活了？”皇后將手抽了回來，大約是那小宮女被及時松手，扯著她了，皇后立即皺著眉，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那宮女的臉上，沉聲喝罵：“沒用的東西！”

“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宮女咚咚咚的嗑頭，全身顫抖，不一會兒，額前就滲出血來。

皇后連看也不看，只揮了揮手，立即，就有太監上前，一左一右的夾了那小宮女，倒拖了出去，屋里，只留小宮女凄慘的求饒聲……

“本宮要讓她死的人，怎么可能活？”皇后冷冷的笑。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奉了您的旨意去送衣衾，就看到……就看到公主正和她的丫頭浣兒說話……”

“活了？還能說話？孫太醫不是說，她已經氣絕了嗎？怎么可能活過來？”皇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頓時，屋里的宮女太監齊齊下跪，不敢吭聲。

“回皇后娘娘的話，這八成是秋韻眼花，看錯了也是有可能的。”惜月忙回。

“看錯了？這妖孽是死了也不肯安生的，去，讓靜還大師將她入了棺吧。”皇后擺了擺手，寬大的袖子，扇起了一道冷風。

“是，奴婢這就去通傳。”惜月伏地，叩了頭，這才退往屋外。

“秋韻眼神不好，以后不必在本宮屋里服侍。”皇后站了起來，衣襟刮在跪在地上的秋韻身上，秋韻的臉上，顯出一片死灰。

還沒等她告饒，又有太監上來，將身子已經嚇軟的她拖了出去。

“叫什么太醫？我就是醫生啊。我沒事，沒事。”舒笑涵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跑進來的浣兒說。

“您還說沒事，過去的，是一丁點兒也記不起來了么？”浣兒又給她按回去躺著。

“我的過去倒是記得，就是你說的這位公主的過去，確實是不知道。”舒笑涵搖了搖頭。

“公主，一會子有人來了，可別再說話，您只管一味的裝病，其它的奴婢來應付就好了。”果然，話音才落，就聽見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像是有很多人朝這邊急急的趕來。

浣兒急急的放下帳子，向外跑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浣兒在大叫：“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么？這是公主的閨閣，你們這些人怎么可以亂闖？”

不過，很明顯，浣兒的叫喊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雜亂的腳步聲沖了進來，就停在了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繡的屏風的另一邊。

隔著屏風，舒笑涵什么也看不見，只能聽到有類似的念經文的聲音響起，高高低低，似在誦佛。

“你們這是要做什么？抬個棺槨進來是做什么？你們出去，出去啊！公主已經醒來了，公主沒事了，你們出去！”是浣兒的叫喊聲。可顯然，外面的人并沒有理會她，甚至那誦經的聲音更大了，一浪高過一浪，排山倒海一般，將整個屋子都充斥起來。

有推搡聲傳來，屏風應聲而倒，帶翻了供桌，上面的果子糕點，撒落一地。和屏風一起倒地的，還有浣兒。沒有屏風的遮擋，舒笑涵倒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屋里的一切了。

一群著紫紅長袍，頭戴黃色鑲流蘇高帽的僧人，正圍成一圈的在屋里走動，他們中間，放著一口黑漆棺材。

“你們走！你們走！”浣兒從地上七手八腳的爬起來，試圖去推開那些人。

可這些人個個牛高馬大，嬌小的浣兒根本推不動：“我說了，公主沒事了，公主醒了，你們為什么還要在這里胡鬧？你們就不怕皇上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