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刀如魔,刀氣暴烈。
慶西陽嘴角上揚,好像勢在必得。
突然間,天空中分明是晴空萬里,卻雷鳴閃電,白色電光噼噼啪啪地在空中亂舞,舞間,一道灰白雷電垂直墜落,緊接著又一道道雷電緊跟,仿佛興奮不已。
那群黑刀在雷電的轟炸下快速斷裂,消散。
所有人大驚,慶西陽愕然道:“好強的閃電,這是...怒...怒雷罰!”
十大禁法之一,怒雷罰!
雷擊間,一人緩緩從空中降下到虛無境身前,這人一襲白衣,烏發垂耳,他摘下斗笠,英容挑身,俊眼膚白。只見他微微笑道:“好久不見,西陽哥。”
慶西陽并未吃驚,反而是高興,平靜,好像早已知道一切似的,他說道:“果然是你,沐天行。”
“沐天行!玄客?!”柯橋雪望向沐天行的霸氣側漏的背影,驚愕道。
虛無境咳了一下,說:“會長,你終于回來了。”
“會長?!”呂將銀等三人同時吃驚。
“接下來的我來應付。你們先休息療傷。”沐天行囑咐一下,再望向慶西陽,“當初你我一戰,我落下風,最終輸給你,但交了你這個朋友,可你這是什么意思?”
慶西陽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宗主之令,難以違抗。”
“好,宗主之令是吧,若硬是要強占五全會,那就與我一戰!”話音剛落,一陣能氣以沐天行為中心爆散,灰色能氣呈螺旋式升空,好似海嘯卷天。
呂將銀萬分吃驚:“好恐怖的能氣。”
虛無境說道:“這是大玉體帶來的效果。”
呂將銀難以置信地看向沐天行,默默驚道:“十大體魄之一,大玉體!”
慶西陽內心毫無波瀾,淡淡道:“當初你敗,今,你也會敗!”
沐天行拔出劍,九貫古器春梟,展耀無限光芒,劍身十分精致,綠色鋒芒直逼慶西陽。
“九貫!?”
慶西陽瞠目結舌,很是驚訝。沒想到短短四年,他竟獲得了九貫古器!
“四年前輸給你,但我已今非昔比,誰落下風還不一定。”
沐天行話音剛落,一揮劍,一道七八米長的劍光便切向慶西陽。劍光速度極快,本是白色,肉眼難見。它夾雜怒風與韌氣,仿佛要將大地劈開一般。
慶西陽立地不動,雙肘交叉,一股能氣流動著化成防御,劍光與其碰撞,一陣很強的壓力襲來,盡管擋住了切力,但沖力依然勢不可擋,慶西陽被劍光連連抵退,鞋底都要冒出火花了。
“啊——!”
慶西陽怒吼一聲,能氣十射,劍光爆炸,化為齏粉,隨風而去。
這時八瑯宗的十六名權宗者和五全會的一些權宗者都紛紛停下戰斗,觀望這驚天一戰。
慶西陽也拿出武器,是一把九貫靈器,雙刀分月。他手持雙刀速度飛快,朝沐天行奔來,兩人同時出器,刀光劍影間,兩人早已打到天上,地下,高叢中,會城里......幾乎是幾秒鐘的時間,看得在場人眼花繚亂。
“萬宗間的戰斗啊!”
“有生能見,這輩子值了!”
“真的好強大,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
嘭——
咚——
唰——
玄威對玄客
沐天行與慶西陽都是全力以赴,絲毫不留情,兩人一劍一刀,一式一法,不僅會城大門遭毀,那一片黃金草叢也是被毀得面目全非。
空氣中全是兩人散發出的暴戾能氣。
……慶西陽劃去鼻梁上的鮮血,將雙刀插進土中,雙手拍地,大喊道:“玄法·天說臺!”
上空,白云被驅散,太陽被覆蓋,一個巨大無比的梯形實臺仿佛將整個天空蓋住,緩緩降落,霸道的壓迫感瞬間墜落,沐天行突然半跪下,臉上冷汗冒出,但無一絲懼色。
天說臺落下,離沐天行僅一兩米,若被砸中,必死無疑。只見沐天行抬起頭,墨眉成斜,瞳孔放大,目氣煞人。
沐天行一下子將劍刺向天說臺臺底,并念到:“第七劍式·穿流。”
一點紅色氣流在劍尖高速打轉,突然間暴氣一震,天說臺明顯抖動了一下,隨著沐天行連聲大喝,天說臺最終盡裂,超強的爆炸將兩人震飛好遠。
慶西陽大吐一口血,隨后雙手合十:“奇法·紅色線段!”又吐口血,再喊道:“多面絕殺!”
一聽到“多面絕殺”,沐天行十分吃驚,沒想到為了占得五全會,竟使出如此殺招。
說著,一根根血紅色的鋼絲線段瞬間包圍住沐天行,線段在不斷增多,頃刻之間,他的手臂、后背和大腿已經傷痕累累,鮮血淋漓。
“好......強。”沐天行咬緊牙關,面色難堪。“可惜還差點火候。”他忽然閉上眼睛,三種顏色的光芒圍繞著他轉,奇怪的是,紅色線段竟難以接近。
就在慶西陽疑惑之時,眼前一黑一亮,自己便身處一座陣中,緊接著,法陣搖晃了一下,三座雕像相隔著鉆出法陣,雕像的臉奇異無比,就像殺人妖怪一樣滲人,三座雕像緩緩移動,朝逆時針方向旋轉,速度越來越快,直至出現殘影,慶西陽突然抱頭跪地,手捂心臟,面目猙獰,疼痛難忍。
腦袋里好像有把剪刀在不停地剪著腦肉一般,心臟仿佛萬箭穿心,這般疼痛并非常人能受。
“這是什么!!啊啊啊——!!”
慶西陽在一聲聲嘶吼中化為一攤香味撲鼻的膿水。
“逼出三妖盤,也是你作死的下場。”沐天行收回春梟,口吐黑血,“每次用過都會這樣,副作用也是挺大。”
話剛說完,一股清風拂過,沐天行眉頭一皺,目光落到那攤膿水,感覺到什么又不確定。
隨后沐天行走出高叢,說道:“慶西陽已死,你們還不滾?!”
十六名權宗者被嚇得魂飛魄散,爭先恐后地逃離。
呂將銀問道:“會長,你沒事吧?慶西陽真的死了?”
沐天行朝他們說道:“嗯。事不大。你們做得很好,是真正的五全會強者。”
“會長好強!”
“有了會長坐鎮,從今以后還怕什么八瑯宗?”
“果然沒進錯會城。”
……人群中的一陣陣討論聲引得他們放松地笑了起來。
然而何越并沒有生命危險,神陽劍只是擦傷了他的腰部,但是斷了一根肋骨。不過靠奇藥和能氣的治療還是能恢復正常的。
至此,五全會反敗為勝。而八瑯宗宗主樂洋得知消息后拍案而起,不僅沒踏滅五全會,還損失了一名至上強者,此后他再生氣也不敢對五全會怎么樣了,只能萬般無奈。
五全會
一間房里,沐天行依靠在沙發上嘴里含著根棒棒糖,手正撥弄著遙控器,眼前的電視畫面也是一閃一閃的,幾分鐘了始終沒有自己喜歡看的節目。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沐天行打開房門,是虛無境,兩人坐在沙發上,沐天行遞來一杯蘋果汁,虛無境問道:“小天,梓玥怎么沒跟你來?”
聽到這句話,沐天行瞬間愁眉苦臉,他一把拿過要給虛無境的蘋果汁就咕咚一口喝完,埋著頭,沉默不語。
虛無境眉頭緊皺,擔心的問道:“怎么了?你倒是說話啊。”
“沒了...什么都沒了......”沐天行無奈地搖頭,聲音略顯沉重,還夾雜一些抽噎,很明顯他在強忍著悲傷與淚水。
“那天她說,她要去接父母,和......孩子,就是...剛建立五全會的那天......”
虛無境說:“我知道,過幾天后,你說你要去接她們......可你這一去就是三年。”
“嗯。我去之后,......她全家......全家都...死了!”
虛無境大驚,剛要追問發生什么事了,沐天行接著開口:“是謝袞!他是舊北區的頭子,梓玥回到魔國,和家人收拾完行李時,竟被他盯上了!謝袞殺了爸媽,連小沐也不放過!他只是個孩子啊!”
沐天行情緒十分激動,他雙手緊緊抱住頭,眼淚嘩嘩流下。當時,在他開門的那一刻,眼中全是熟悉的人,可好像又很陌生,他們全身染透鮮血,灰墻、沙發、窗戶、地板都有他們的血,沐天行雙腿突然癱軟,重重地跪在地上,血色的陽光照射進屋,這一刻,仿佛能看見他們的歡聲笑語,沐天行懷里摟著四歲的兒子,天真的容顏上被一束陽光覆蓋了,他在笑,多么燦爛的笑容。
屋外擠滿了人群
“這咋了?前幾天還好好的。”
“上次還看到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怎么就沒了?”
“誒,我看到了,是舊北區那幫人干的。”
“又是舊北區,這一隆區真是污穢縱橫,要不是焦區長建了這一座小鎮,收進那些手無寸鐵的人,不知道他們還會干出什么事來。”
“他們無法無天,目中無人,這算小了,我聽說那謝袞曾經屠村過,幾百條人命對他來說如同草芥。唉,誰叫人家實力強,有地位,幾句話就敷衍過去,事后就當沒發生一樣。”
......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語,沐天行走出屋子,雙手沾滿血漬,得知舊北區的位子后,一人前往,不僅是為了報仇,還是要去救出梓玥。
“然后,我獨自前往舊北區,當時小覷了他們,整整幾千人,那謝袞又是元古中萬宗,實力強大無比,我和他斗得不分上下,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梓玥被幾個鬼人推進屋里,我看到,她在哭。”沐天行連聲啜泣,“后來在成百上千人的圍攻下,我差點死了,幸好被一位紅衣老者救下,接下來我就跟著那位老者修煉,兩年多后,我突破了完全體的大玉體,春梟也練到第八式,他還教我練得一招,叫三妖盤,至此,我的實力得到了質的飛躍,臨走時他始終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我再次來到舊北區,人是滅了,但是梓玥也永遠的離開了......”
聽到這,虛無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說道:“梓玥的離開我也很難受,可是,會發生的事太多了,我們無法阻止。沒關系,你不還有我們,還有五全會的嘛。”
沐天行已經停止哭泣,他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謝謝你,阿境。”
虛無境端來一杯熱牛奶,走到門邊,淡淡道:“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如今我們一起建立了會城,我知道你不會因此氣餒,要不然你也不會回來了。”
沐天行抬頭看向門邊,然而虛無境已經離開了,他看向桌上的牛奶,陷入沉思,他知道,并不是梓玥的死讓他就此喪氣,而是舊北區造就了全新的他,一個人難免要經歷一場自己不愿看到的糟糕事,可它還是會到來,悄無聲息的奪走你的幸福和溫暖,那時的你,不是最脆弱,就是最堅強。
……
月黑風高,樹林搖曳
一個搖搖晃晃的黑影突然摔倒在地,他艱難地爬到一棵大樹下,口中不停地溢出鮮血,呼吸緊促使得他緩緩閉上眼睛。
這時,兩個人的對話驚醒了他。
“這人傷得不輕啊。”
“小煞,要不要救他?”
“救,肯定救!這么一位強者死了多可惜。”
“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
“你有圣體,就你來背他嘍。”
“你......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