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要他死!
- 執掌大明:從解元開始
- 彩照斜陽
- 2267字
- 2024-01-07 23:58:34
王世興突然從病床上猛地坐起,接著奮力躍下床榻,情緒瀕臨崩潰地咆哮道:“爹怎么能這么做?我必須要去找他!”
話音未落,他竟不管不顧地沖向屋門。
“你給我站住!”
徐承業這一聲斷喝,竟在屋內激出了陣陣回音,王世興也被這吼聲震住了,一下子滯在了原地。
王以祿既然敢把王世興‘托孤’給徐承業,徐承業在王世興面前自然是有些威嚴的,放眼整個西安,除了王以祿以外,也就是徐承業能夠稍稍震懾一下王世興了。
但也就是只能稍稍震懾一下罷了。
此刻,王世興赤腳頓在了原地,然后他緩緩轉過身來,目光緊緊盯著徐承業,似乎是沉默了幾息,然后他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我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他這么做竟都不跟我商量!誰要他這么做的!真是豈有此理!”
說著,竟又轉過身去,又要向屋外沖去。
“啪!”一聲清脆的掌摑聲在屋內響起。
卻是徐承業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竟毫不猶豫地給了王世興一記耳光!
王世興沒想到徐承業竟然敢打他,他愕然捂住臉頰,瞬間僵立在原地,滿眼震驚與難以置信。
“混賬東西!”徐承業慢慢地放下手,斥道:“你還知道他是你爹!你在背后就是這樣說你爹的?啊?你爹為了你殫精竭慮,付出了多少犧牲!你還在這里給他添亂子!還敢說‘豈有此理’?這些是一個兒子該對父親說的話嗎?啊?到底誰是爹,誰是兒子!”
“誰要他這樣做!”徐承業的威懾力終究還是差了一些,王世興此時竟跟著反吼道:“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我接不接受是我的事!”
說著,王世興竟一把推開擋在他身前的徐承業,又要再次試圖沖出屋去。
徐承業沒想到王世興竟如此悖逆不遜!他心里不由得為王以祿感到一陣深深的痛心與寒意。
但到底不能就這樣讓王以祿的苦心謀劃付諸東流!
徐承業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對著王世興的背影大聲喝道:“你去啊!你去了之后呢?你爹現在就在府上親自給你披麻,全府現在都在為你素縞。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王府!你去了,然后呢?你爹為了你付出的這一腔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然后你和你爹一起成為天下人的談資和笑柄?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啊?”
這番言辭猶如當頭棒喝,王世興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的腳步在房門前猛然停滯了。過了半晌,他才失魂落魄般地轉過身來,然后一步一趨地走到床邊,并最終無力地跌坐在床沿上。
徐承業看他這樣子,又是恨鐵不成鋼地揮了揮袖子,道:“我是管不了你了!待這陣子風聲過了,你父親會找機會再跟你見面的!有什么話到時候你再跟他說吧!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呆在這兒!別給你父親再添亂子了!”
言罷,徐承業一甩袖子,就要轉身離去。
而王世興就這樣怔怔地坐在床頭,也不知道徐承業的話他有沒有聽進去。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的目光忽然一閃,不經意間落在了床頭的那張寫著打油詩的八行紙上,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又倏地站起身來,喊道:“叔父,請留步!侄兒有些話想跟您說!”
徐承業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他轉過身來看了王世興一眼,眼中掠過一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的驚訝——王世興竟突然說出這么一番文質彬彬的話,這當真是鐵樹開花!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徐承業心中暗暗提起了一絲“警惕”,他淡淡地瞟了王世興一眼,然后緩緩地走到屋中桌子旁,抽出了一把椅子坐下了——竟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然后道:“倒是難得聽你叫我一聲叔父。我倒要聽聽你究竟想跟我說些什么!”
而王世興則是三兩步走到床頭,一把抓起那張寫著打油詩的紙,然后又一屁股坐到床上,道:“我想問問,寫這首詩的樓明你們打算怎么辦!”
徐承業瞥了他一眼,道:“這個樓明雖然是個解元,但在你父親面前也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你父親動不動他都有道理。”
“你父親之前順水推舟把你重病的病因歸咎到那個樓明身上去了,動他,因為這樣才是旁人眼中一個‘老年喪子’的‘奸臣’該做的事。”
“不動他,是因為他是個解元,而且是個備受關注的解元,我聽聞那日張藩臺在公堂之上公然贊他有管鮑、武侯之才。你前頭剛‘病死’,后頭樓明就‘出意外了’,屆時是個人都會懷疑這是你父親做的,你父親顧忌這一點暫時不動他,旁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別給我扯這么多!你就告訴我我爹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王世興握緊了拳頭,近乎咬牙切齒地道。
徐承業抬起頭來,緊緊地盯著王世興,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你‘病重垂危’的事,在你父親的謀劃下,刑部、巡撫衙門、臬司衙門都會留有案卷,而且其中還有樓明的親口口供。如今已是‘鐵證如山’,所以沒任何必要再動樓明了,現在動那個樓明沒有一點好處,只會節外生枝、引火燒身罷了,所以你父親不打算動他!”
徐承業說著,站起了身來,他看了一眼被王世興緊緊攥在手中的那張八行紙,想了想,又語重心長地補充道:
“翠微樓的事情,說到底,是你步步緊逼在先,那樓明寫這首詩也不過是反擊罷了。《禮記》中說‘知恥近乎勇’,你父親特意將這首詩交給我,讓我在你醒后再轉交給你,是為了讓你知恥而后勇,從而能夠改過自新!而不是讓你對那個樓明懷恨在心!說白了,那個樓明和你既沒有殺父之仇,也沒有奪妻之恨,有道是:‘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心胸放豁達點,不會怎么樣!”
“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吧!”說著,徐承業轉身就欲離去。
王以祿的話,十句王世興尚且只能聽進去半句,更何況是旁人?
徐承業這番苦口婆心的話,王世興反正是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此時見徐承業轉身欲離開,竟倏地一下沖到房間門口,將徐承業擋在了門前,然后一字一句地道:
“想讓我配合你們,可以!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這個樓明——我要他死!”
說著,王世興舉起攥在右手中的那張八行紙,露出一抹陰翳的冷笑:
“我要親眼看著他將這首詩一口一口給我吞回去!然后我要親手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