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爾與溫特陷入苦戰的時候,沐莎與阿爾特姆這邊。
隨著一聲悶響,塔莉再次接住了馬爾克的直拳。
“我都說了,要用面化點,就像這樣。”塔莉還是一副老師教導學生的口吻,而在對對著馬爾克說完之后,她則直接給他的臉來上了一記直拳,隨著一聲西瓜墜地破碎的脆響,馬爾克的頭顱直接被打了個細碎。
然而即便是這樣,馬爾克還是扯斷了自己的手臂,拉開了距離,而他斷肢之處迅速生長出了扭曲的肉芽,不出三秒,那些肉芽扭曲交織,他的頭顱和手臂再次恢復如初,而馬爾克在復原之后的瞬間,就再次向塔莉發動了攻擊。
“不要被你的情緒控制,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招式往往會減弱至少三倍的威力。”塔莉一邊說著一邊擋下了馬爾克力量極大的三流格斗術,并一腳將對方踢飛。
“雖然我很不想這樣說,但是塔莉小姐,我們沒有辦法和這不死的家伙一直消耗下去了,麻煩你不要對敵人分析并指導他出招的漏洞了。”沐莎氣喘吁吁的對塔莉說道,雖然她并不是直接對上馬爾克的那個人,但看起來卻比一直在戰斗的塔莉還要累。
其實這也并不難理解,在剛才的接連不斷的戰斗中,沐莎一直作為一個移動體力補充劑,在不斷給塔莉補充體力,讓她保持較好的狀態,避免因為體力不支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畢竟馬爾克可以失敗無數次,而她們只能失誤一次。
馬爾克這種不死能力好像是沒有任何限制的,無論受到怎樣的傷害都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然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再次攻過來。
馬爾克用盡渾身解數,所有能用的陰招都用了,但還是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除了最開始兩人打的有來有回,幾乎將周圍還立著的建筑插了個精光,但之后塔莉可謂是完全處于上風。
然而再強大的敵人也經不住源源不斷的消耗戰,在精明的棋手在不斷的消耗之后也會露出致命的破綻,而很明顯,用盡所有方法的馬爾克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也不追求和塔莉打一個勢均力敵,用自己不死的特性開始不斷消耗塔莉的體力,等著對方因為體力不支而露出破綻的一瞬間,賦予這個家伙最后一擊。
“哈哈,抱歉,職業習慣,看到不精的格斗者就下意識地想要糾正一下。”談笑間,塔莉再次擊退了馬爾克的攻擊。
“糾正是指一拳轟爆對方的頭還是撤掉對方的胳膊。”阿爾特姆說完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如果真是那樣,未免也太嚇人了吧。
而沐莎也因為阿爾特姆的出言不遜給了對方一記手刀。
“哈哈,那當然不會了,”塔莉并沒有把阿爾特姆剛才不過腦子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笑著看向沐莎接著說道,“那個,這位木……嘶,精靈小姐,你還能恢復我幾次體力?”
聞言,沐莎略加思索,道:“剩下的魔力,最多再加一次了。”
“好,”塔莉抓住馬爾克攻過來的手將其甩飛出去,接著對沐莎說道,“那就辛苦你再為我恢復一次吧。”
“可以。”沐莎說著,為塔莉再次使用了恢復體力的魔法順便喚出了風妖精,再次為她加上了加速的魔法效果,而在做完了這些后,沐莎順勢癱坐在地上。
沐莎并沒有詢問塔莉是否有著結束這一切的實際性計劃,有沒有決勝的把握,她只是給予了她戰友應該賦予的信任。
“謝謝,”塔莉身上泛起了淡藍色的光芒,磅礴的斗氣在她的周圍匯聚。
“之前我與族人的鏈接斷了,重新聯系花了我一點時間。”塔莉又露出了笑容,不同于之前的爽朗的、平易近人的笑容,這次的笑容則像是身居高位的格斗女王俯視不自量力的挑戰者。
“好了,就讓你們見見,白狐族首領,真正的力量吧。”
說著,磅礴的斗氣滲入了她的體內,她身上的骨骼咔咔作響,胳膊與臉頰上生出銀白色的毛發。
等斗氣完全凝聚,塔莉變化做狐首人身的非人生物,順長的毛發在寒風中飄蕩,銳利的犬牙裸露于空氣,碧藍的雙眸依舊那么清澈透亮,美麗但又難掩寒意。‘
外溢的氣息扭曲著空氣,八條虛無縹緲的狐尾在她身后飄蕩。
塔莉呼出一口寒氣,微微勾起嘴角,“希望我這副樣子沒有嚇到你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我這種樣子的,好了,那既然這個家伙能不停再生,”塔莉左手握拳錘向右手手心,“那就把他打成不能再生的狀態就行了吧。”
話音未落,馬爾克就感到一側傳來一陣強勁的拳風,他甚至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在他的視角下,塔莉則是一直保持著握拳的動作沒有動過。
等塔莉那一記直拳打在馬爾克的側身,留在原地的塔莉的殘像才消散于空氣中,而后者則是直接翻飛了出去,轟擊在一邊尚且矗立的建筑上,瞬間就將這個建筑變成了過去式。
馬爾克的手從一片廢墟中破土而出,等他灰頭土臉的從之中爬出來的時候,他那嚴重變形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剛才那一下是試試手,接下來要忍著一點啊。”
此時馬爾克身上的傷并沒有完全恢復,塔莉就再度發動過了攻擊,而這一次,拳風并不是從他的一側傳來,而是四面八方……
馬爾克甚至無法看清塔莉的殘影,僅僅數秒鐘的時間,無數強有力的拳擊落在了馬爾克身上,這樣的力道并沒有辦法撕裂對方堅韌的皮膚,其下所包含的血肉與骨頭則在這樣的沖擊下破碎并混合在一起。
不多時,馬爾克的內部已經變成了一灘骨肉混合的血泥,而他的身體則是在不斷的轟擊下保持著挺立。
與此同時,塔莉雙拳打開,露出長長的利爪,而這十柄利刃則是如剃刀一樣瞬間劃開了馬爾克那可謂是牢不可破的皮膚,并在轉瞬之間,將他的人皮撕成了無數的小塊。
攻勢間歇,“馬爾克”也化作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爛泥,灘在了地上,而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塔莉身上如雪般柔順的毛發上,沒有沾到一點血污。
塔莉在那一攤爛泥前站定,沒有猶豫,俯身就是一拳,隨著一陣地面的震顫,那攤血肉一小部分滲入地下,而其他部分則是如被炸彈轟炸了一樣四散開來。
這樣應該就沒有辦法復原了吧。
“呼……果然這個樣子就是累啊……”塔莉長呼了一口氣,身上的獸化狀態漸漸消去,雖然毛發上的血污隨著毛發的消失一并褪去,但衣服上的血污依舊存在。
塔莉脫力身體下墜,而阿爾特姆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提前接住了她,只不過塔莉的身形還是挺高的,被身為矮人族阿爾特姆架住,看起來屬實有點別扭。
“謝謝你了小妹妹,希望我沒有太重,”塔莉笑了笑,“好久都沒有打的這么痛快了。”
聽見“小妹妹”三個字,阿爾特姆略顯尷尬的笑了一下,畢竟據她所知,獸人族的壽命其實是和人類差不多的,甚至一部分族群的壽命要比人類的平均壽命還要短上將近十年,所以真要按年齡來算,阿爾特姆是要比塔莉年長的,不過阿爾特姆并不打算糾結這個,畢竟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打的痛快應該不算吧,畢竟你一直都是壓著他打。”阿爾特姆接著塔莉的話說道,并將塔莉帶到了沐莎那邊。
“哎呀,不要在意那么多了……要找一個這么耐打的沙袋也不容易啊,哈哈……”塔莉被阿爾特姆緩緩放到地上,喘著氣看向一邊的沐莎接著說道,“精靈小姐你怎么樣?”
“還好。”沐莎言簡意賅的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說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
“那就好,我們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去幫一下那個小哥。”
還沒等塔莉話音落地,阿爾特姆就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看向一邊。
“嘶,該不會……是真的吧。”
隨著阿爾圖姆的視線看去,發現那些血沫在她們聊天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又重新匯聚成了一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血肉塊。
“呵呵呵,你們該不會以為你們贏了吧,太天真了。”那塊血肉并沒有形成五官,卻發出了尖細的馬爾克的聲音,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我都說了我是不死不滅的,即使是把我打成血沫也無濟于事,只要時間足夠我就能完全復原,已經力竭的你們已經是無能為力了,只能是任我宰割了。”
“喂,你是不是忘了本姑娘啊?”阿爾圖姆不滿地撇撇嘴說道。
“你,低賤的矮人族,你構不成任何威脅,你能做的無非就是像一個淘氣孩子一樣扔扔石塊什么的,但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干掉我,你可以試一試,雖然說只是無用功罷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馬爾克大笑著,就像是謀劃已久的壞蛋終于是用自己最得意的計謀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笑得有點早了吧,”阿爾特姆呵呵一笑,對沐莎說道,“臭精靈,已經搞定了吧。”
“可以了。”沐莎說著打了一個響指,一個魔法陣在那個又生長了不少的肉球下方展開。
“這是什么東西!你不是沒有魔力了嘛!”馬爾克顯得有點驚慌,對魔法一竅不通的他現在真的有點害怕了。
“我只是說我只會再使用一次體力恢復魔法,又不是用完之后就沒有魔力了,”沐莎先回答了他的第二個問題,然后又回答了他第一個問題,“至于這個魔法陣,只是一個針對你的隔斷法陣而已。”沐莎頓了頓,“你的恢復本質上也是一種祝……還是叫它詛咒吧……能夠讓你吸收周圍的魔力與物質轉化為你自身的血肉,而這個法陣則會隔斷轉化的過程,讓你直接融合周圍所吸收的物質,并且在吸收轉化后直接結束,說通俗一點,就是如果現在的你回復的時候周圍有石頭的話,你最后就會變成一塊有意識但什么都做不了的小石塊,順帶一提這個法陣還有阻擋意識傳輸的效果,所以你就在這里好好呆著吧。”
“什么!等一下!開玩笑的吧!就這么短的時間!”馬爾克現在是多么希望,對方只是在嚇他,但身體上傳來的異樣證明了他此時確實是在融合著周遭的塵土,而他也無法將自己的意識傳出到其他的碎肉上。
她說的都是真的。
“這點時間就夠了啊,又不是什么特別難的東西。”沐莎就像是那唯一個做出卷子上最難的題的優等生一本正經地在那里說“這道題哪里難了”一樣,讓人一邊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凡爾賽,一邊讓人又不得不信服。
而此時,半俯在地上的阿爾特姆說道:“好了我也找到了。”
隨著話音落地,肉團的地面之下飛出了四塊鵝卵石般青色的石塊,那是世界上最堅硬的石料——銅青石。
“喂!不要……唔。”
馬爾克話音未落,那四個石塊就擠壓在了那團肉塊之上,肉塊與石塊肉眼可見的交融在一起,漸漸的血肉不在,只剩一團拳頭大小的怪異的銅青石塊,法陣光芒漸漸縮小,最后烙印在這個石塊之上。
阿爾特姆走向前去,拿起了這個石頭,嫌棄地撇了撇嘴,“哇,這可真丑,這樣應該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不滅了吧。”
“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如此,他的意識已經和石頭融為一體了。”沐莎也扶著塔莉來到了阿爾特姆身邊。
“有恢復的風險嗎?”阿爾特姆看向沐莎說道。
沐莎搖搖頭,“沒有,就算是石頭全碎了,也不會恢復原狀。”
“那就好,”阿爾特姆端詳著這個石頭說道,“奇形怪狀的,還只有我拳頭那么大,不過要是是再大一點估計能成一個地標性地標了吧。”
塔莉笑了笑說道:“估計會是吧,嘶……你們二位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在塔莉的提醒下,沐莎和阿爾特姆也確實覺得突然之間好冷啊,她們身上穿的衣服并不算薄,但現在的寒意則是毫不掩飾地直接透過了她們的衣服,奪取她們的體溫。
“有股好強的魔力……看那邊!”沐莎情緒激動的指向一邊,赫然看見一團白色的霧氣如沙塵暴般向她們襲來。
那股寒意的本源便是那一片白霧,即使是它的沖擊的寒冷都讓人難以忍受,誰都不敢想要是直接接觸之后會發生什么。
但無意識的白霧可不會在意她們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它就如一匹巨大的猛獸,向著無辜的人群狂奔而去。
“站在我的身后!”阿爾特姆嘴上這么說著,但卻是她本人一躍到了兩人的面前。
阿爾特姆雙手拍地,一個半圓形的石壁將三人包裹在其中,而在這個小房子生成的一瞬間,那狂風便呼嘯著從她們的上方越過。
那團極寒的風暴中參雜著無數細小且堅韌的冰晶,如角磨機般磨損著堅硬的墻壁,而強大的沖擊讓那臨時形成的簡易壁壘出現了斑斑裂紋,阿爾特姆撐著雙臂,不斷將自己的魔力注入堡壘,不斷地修補這個一直處于崩潰邊緣的堡壘,生怕一個分神讓他們三人葬身于暴雪之中。
好在這強烈的暴風并沒有持續太久,將近一分鐘后,外面風聲漸歇,風暴已經越過了她們。
風暴過去,阿爾特姆如釋重負般的將手放下,喃喃道:“這一次我確實沒有幫上什么忙,但缺了我也是不行的啊。”
喚出光妖精的沐莎走到阿爾特姆身邊,揉了揉阿爾特姆的頭,“不用在意那個家伙的胡言亂語,你這次做的真的很不錯了。”
“誰,誰因為這怪東西的話生氣了啊,”阿爾特姆嘴上這么說,但眼睛還是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手上那塊奇怪的石頭,“還有,臭精靈快別揉了,我的頭發完全被你弄亂了啊。”
“好吧,你的損失。”沐莎聳了聳肩,將手拿開。
“真是的,”阿爾特姆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接著說道,“我要解除這個堡壘了,你們準備一下。”
“也沒什么要準備的,外面也就是稍微冷了一點而已,”看著阿爾特姆疑惑的樣子,沐莎接著說道,“我讓我的小妖精出去稍微調查了一下,怎么了?”
“沒什么。”阿爾特姆嘆了一口氣,然后那座簡陋的堡壘就分裂沉入了地面之下,而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讓他們,讓三人都為之一驚。
寒冷這是最直觀的感受,強烈的干燥感則是緊隨其后,而接下來,便是極其強烈的視覺沖擊——地面上銀裝素裹,積雪赫然已經到達了她們腳踝的高度,而周圍的尚且矗立的建筑身上,則掛著橫向延伸的冰凌,有的上面甚至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殼,而無論是積雪還是冰凌,都呈現出奇特的湛藍色。
“這種情況,你的小妖精也告訴你了?”阿爾特姆看向沐莎,略有深意的說道。
“這當然沒有,畢竟她能告訴我的信息很有限,”沐莎頓了一下,“話說這個場景和魔力是不是有點熟悉?”
“確實,”阿爾特姆思索了一會兒,然后突然頓悟一般地捶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那時在那個小屋,也有這種情況。”
“是的,魔力暴走,不過看現在的波及范圍以及嚴重性來看,這應該是神使狀態下的暴走。”沐莎皺眉說道。
而這時,塔莉也加入了對話,“那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的意思應該是我的女兒和那個小哥陷入麻煩了吧。”
“嗯……是的,”沐莎略加思索,并不打算隱瞞,“保守一點,應該是他們兩個有一個受了很重的傷,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使用了這種敵我不分的大范圍攻擊,而最壞的情況是,伊爾可能已經……”
“呸呸呸,”阿爾特姆沒好氣地直接打斷了沐莎的話,“臭精靈,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沒事詛咒人家干嘛。”
面對阿爾特姆的責備,面無表情的沐莎則是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們精靈族雖然研究詛咒,但真正會用的沒有幾個,我并不在其中,只是隨口一說罷了,而且我說的是最壞的情況。”
“你,你這家伙真是……我說不行就不行!”
“好好好,聽你的。”沐莎無可奈何般地說道。
“兩位,照你們所說,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兩個都是處于危險之中,現在不應該是在這里聊天的時候,”塔莉打斷了她們的對話,輕輕推開沐莎,拖著自己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雖然我們才結束一場戰斗,但如果你們沒有異議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幫他們吧。”
沐莎和阿爾特姆聞言交換了一下眼神,沐莎接著說道:“沒問題,我們也正有打算。”
“嗯嗯,看現在的環境情況,越早出發越好。”阿爾特姆接著說道。
“那我們就出發吧。”
“雖然我這么說可能有點不好聽,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做好最壞的打算,”沐莎調整了一下呼吸接著說道,“那就是伊爾和溫特雙雙隕落,我們所見的只有帝都的神選者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