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一說還真是，確實每次都是這樣……”副手撫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什么啊，周哥，不是……”

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心腹上前一步，不合時宜地想要糾正“錯誤”。

“楊冬碩！”

被叫到的楊東碩身子一顫，與他相對視的周哥雖然瞇眼笑著，卻讓他感覺到一股窒息的含義。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若是不快點圓過去他可能得有幾個月叫不到太陽了。

“你說什么，我怎么沒聽清呢？”副手接著問。

楊東碩的腦袋飛速運轉，在于念羽的視角好像看到了煙氣，當然，這是他的心理作用。

畢竟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若是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會亂了好不容易制造出來的節奏，一旦那個疑似神機北嬌的女人起疑再想套出話就難了。

時間總是不等人的，拖得越久就越叫人無疑，然而此刻沒有誰能夠幫助他，只能靠他自己。

“……因為……因為她的聰慧遠沒有你說的那么輕描淡寫！”

在場的人都捏了一把汗，這個理由確實說得過去。

于念羽更是松了口氣，好在像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只會存在于襯托主角的小說劇情中。

“這還用你說？”

“你怎么總是這樣啊，唉，凈長他人志氣。”

“是啊是啊，還以為你真能說出個什么我們所不知的真相呢。”

“……”

更多心腹簇擁著楊東碩，盡量讓一切看上去更自然。

只是還有一處奇怪，是他們內部怎么也圓不回來的異常，反倒是于念羽這種身份的外人非常貼合。

“哼！語句不通、額有冷汗，我看是在隱瞞什么吧！”

于念羽的語氣并不算苛刻，沒有太強的割裂感。

楊東碩聽后瞬間氣憤，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就算是最記吃不記打的人在剛經歷這樣的事后也會記得話前三思，因此他及時收住話簡單調整后繼續說：“……我……還不是怕被訓斥嘛。”

一個心腹拍著他的肩膀調侃道：“喲喲~真看不來你這濃眉大眼的，原來怕訓斥啊。”

“滾！”楊東碩拍開他的手。

“哼！最好是這樣。那么，你接著他的說吧。”

于念羽時刻注意著女人的表情變化，不像是存疑的樣子。盡管有些小插曲，不過好在有驚無險。

“抱歉，讓您見笑了。”

副手先是微微鞠躬表示歉意，接著才繼續先前的話題。

“你所說不無道理，我們得到的消息也指正神機北嬌在它處。”

女人聽后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些許異樣，而在副手下令放了她時更是顯出與先前不同慌張。前后反差太大，那么她假冒的身份也就不證而實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其實還停留在起點，眼下如何套出有用的情報還是難題。

對女人的松綁已經結束，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咬著牙，似有什么難言之隱。

見此，那些手下可就不樂意了，明明已經寬宏大量主動放過她，如此作態屬實讓人來氣。

“怎么？不想走？”副手“友好”地詢問。

于念羽嘗試著挪動身體，還是隱隱有些作痛。

“這……我……”女人此事仿佛一個啞巴，支支吾吾嗦不出一句話。

這也正是副手所利用的一個點，通過不同話語去引導對方的行為，這可比拷問來得實在得多。

而通過“放”來試探只是其中一個假設，如果她是被威脅等手段被迫扮演千機北嬌的角色的話必然會在此時露出馬腳。畢竟安然無恙回去本身就讓人存疑，任誰都會想她是不是投敵或者泄露秘密等等。

第一個假設就成立，反而省了他不少事。

“我……”女人現在也發覺自己已經暴露，從慌張進一步變為不知所措。

“怎么樣？無處可去的你一定很不安，很恐懼吧。”副手不緩不慢地走近，“你只有一個選擇，回去面對真正的千機北嬌。不過，你很幸運，現在我給你第二條路，把你所知的都告訴我，我們來給你提供庇護。”

于念羽成功坐起，這廢了他些功夫。

“你考慮的如何了？我可跟你說，這種好事過時不候啊。”

女人咬著唇，陷入糾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這讓她更緊張幾分，額間的汗珠粘上幾根碎發，在燈光的照耀下并沒有閃爍。

“正因為你知道千機北嬌的底細更明白她的可怕，并不認為我們這邊有能力與之對抗……是這樣吧。”

女人抬起頭，順著聲音找過去。

只見于念羽臉色略顯蒼白，搖晃著身體努力想這邊移動。

很快更多人投來注視，讓于念羽很不自在。

張文走過去將于念羽攙扶住。

“你不說，是因為你在猶豫，無法衡量兩方強弱讓你難定選擇。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如此，人生中所要面對的選擇題本就沒有標準答案。不過，我還是要自以為是地說慶幸是個可怕的事，當你有這種想法之時就相當于將人生全權交給命運。在徹底放棄之前，為何不想想自己還能做什么。”

女人沒有做聲，但是已經能看出她要做決定的醫院，故于念羽繼續說。

“我很喜歡的一句話是‘沒有打不倒的敵人，沒有闖不過的難關’，這看似空想的話卻蘊含著著希望與堅毅，這恰巧是度過難關所必須的因素。所謂真理就是人們總結出來不易被推翻的道理，難不代表不可能，沒有嘗試未必做不到。”

“這樣吧，我們可以給你個承諾，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們將竭盡全力將你送出金陵，為你準備新的身份到外地生活。”

副手恰到好處的承諾打破女人最后一道防線，一直以來她所承受的壓力與恐懼無時無刻不在摧殘她的意志，如今有這樣最保險的承諾何不趁機重獲自由。

她嘆了口氣，緩緩道：“好，我將一切都告訴你們。”

女人說得一切于念羽并不感興趣，因為他已經耽誤得太久了，明天下午之前已是最后的期限。

“董文，幫我個忙。”

“你說。”張文很爽快地問。

張文聽后并沒有拒絕，并且親自開車同他前往趙春雷所指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