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于念羽一直跟在沈識惜身后，一起玩了滑冰，一起打了雪仗，還一起為冰上拔河的學生喊了加油。

其實就是象征性地喊幾聲。

他不是這里的學生，不認識什么人，也同樣不知道小丫頭是哪個班級的。

最后二人在食堂吃了晚飯，晚課之前離了校。

今天總歸是被叫來玩的，他過得也算很開心，不過當今時期可不允許他一直這么懈怠。

晚上回到家后他又查找各種企業家的新聞，選定了幾個人，不過都不是他一個學生能夠接觸的，必須有人引薦才行。

于念羽只能先將其擱置，等黎吳夜來找他，他才能有機會在這個領域撕開一個缺口，借此為踏板接近那些人物。

他如今規劃的這些其目的終究是為了明哲保身，那么就不能指望能在七大家族擅長的商業操作太多，應該試著從其他方向下手。

想到這里于念羽在瀏覽器上先后搜索了被表彰過的警察與有過成績的記者，從中篩選出可以利用的候選人，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接近。

記者與警察之間是存在共通點的，想要同時遇到這兩方只需要一個犯罪的罪犯的就行。

這一次前世的記憶也沒給他提供幫助，不過他剛好知道哪里可能藏匿罪犯。

次日一早他就穿戴好裝備站上火車。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能訂到車票對于他來說就已經算幸運的了，也就沒要求那么多。

三個小時后他在東站下了車，暈車的他坐在候車廳中緩了很久。

十二點整才離開火車站。

霧蒙蒙的天空下著雪，他抬頭，渴望幾許冰涼緩和自己難受的狀態。

“暈車真的太耽誤事了。”

想想自己八點就出發，如今四個小時過去卻毫無進展多少有些惱火。

時間緊迫，他必須在三點之前坐上回去的火車。

來不及感受風土人情，于念羽利用地圖軟件徑直向鬧市區走去。

城市很大也很亂，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七大家族之一的江家在這里雄踞，白道上他們一家獨大，黑道上也幾乎都是他們的人在掌管。

這并不代表這里面不存在可鉆的空子，來時于念羽已經想好了計劃。

前世他待過一段時間，多少了解一些情況。

鬧市區由張文虎管理，他把每個攤位都明碼標價，看上去是獨裁統治，可是當初做過市場調研的他很清楚在那個地段的每一個標價都不貴，遠比以前要好的多。

這就說明這其中江家的資本涉入并不多，頂多是發號施令的程度。

至于這個張文虎為什么會這么做呢，于念羽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聽說張文虎曾經也是個小攤販，主要賣些海貨為生，后來不知怎的取代了那里原來的管理員，可能是不忘其他攤主曾經的恩情吧。

如果傳聞不錯那這個張文虎必然可信，想要找什么人通過他會更有效率。

還在暈車的緣故于念羽沒有選擇乘車，一路上也有觀察環境，這里與記憶中十年后布局差不多。

來到環仁街就距鬧市區不遠了，路過一家糕點店他順勢走了進去。

這家店他以前經常來，這里的杏仁糕最是一絕，直到老年時也未忘記那個味道，只不過老掉牙后再也吃不了了。

機會辦得，他怎么可能錯過。

進入店內于念羽就注意到落后的裝潢，還有不比外面溫暖多少的溫度，就像上世紀殘留的遺跡，也難怪店面會如此冷清。

記憶中這里可不是這樣的，不過也和他沒關系，說不定最近就會翻新呢。

店內坐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見于念羽進來站起來熱情招呼。

他有個孫女正在柜臺旁寫作業，看上去比于念羽小個兩三歲。

看著柜臺中玲瑯滿目的糕點讓于念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最后只能擇優選擇自己最想吃的。

“買這么多啊，記得盡快吃完，不然該壞了。”老頭邊撿糕點邊笑著提醒。

滿臉的皺紋中洋溢著笑意，蒼老的手因為店內略微寒冷而微微顫抖。

于念羽好奇地問：“沒有暖氣嗎？這么冷。”

老頭用笑容掩蓋自己的窘迫，“冷點好，這樣糕點才不會壞，能保存更久，就不會扔那么多了。”

“哼，是他們不識貨。明明爺爺的糕點天下第一好吃，就是不買賬，偶爾還會有說三道四的客人。”還在寫作業的女孩憤憤地講。

“唉，別這么說，我們開門做生意有客人指點自然是好事。”說著將黃色糕點袋遞給于念羽。

于念羽接過分量十足的袋子迫不及待拿出一個吃了一口，“嗯，真好吃。”

“是吧是吧，天下第一好吃哦。”女孩豎起大拇指，“大哥哥果然是識貨的。”

于念羽看著眼前的小女孩覺得眼熟，她應該就是十年后招待自己的那個女子了。

付完款后于念羽就離開了，女孩站起說要送送他，一起跟了出去。

二人走了好一段路也未說什么話，見女孩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大概猜到女孩要說什么。

“方便和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嗎？”

女孩又猶豫了片刻，“你能出資買下我們店嗎？”

“我能問問為什么嗎？不會是因為我說你們家糕點好吃就賴上我了吧？”

女孩一時說不出話，明顯是被說中了。

“你剛剛的話可不是回答，至少先把我最開始的問題答了吧。”說著于念羽不顧寒冷又取出一個糕點送進嘴中。

于念羽就是隨口問問當個消遣，即使他不管那家店也不會怎樣，未來它還存在就說明了一切都會過去。

“如果你不買下來那就會被江雷買下。”

“那不是很好嗎？他買下大概也會讓這家店繼續開下去，是給的價太低嗎？”

“不是。就是江雷這個人的名聲并不好，貪財好色。爺爺說會對我很不利，雖然我不懂為什么，但我相信爺爺。”

于念羽想了想，那確實是很不妙，可是他也有心無力。完全沒有那個能力啊，全身上下也就能湊出一萬塊。

“你爸爸呢？”于念羽問。

“出車禍死了。”

“唉？那你媽媽呢？”

“和別人跑了。”

“……”

于念羽覺得自己真是多嘴，查戶口嗎，突然問這干嘛。

“沒關系的，我長大了，接受得了這一切。”

二人走到路口停下來。

“雖然但是，我還是幫不了你，我就一學生，沒那么多錢。”

女孩無奈苦笑，深鞠一躬后向來時的方向跑回。

看著女孩的背影于念羽又夾起一塊糕點丟入嘴中，心態平和地繼續趕路。

人各有命，他還是先活明白再管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