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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些值得懷念的光陰

經歷了剛剛的插曲之后,于念羽已無心再逛,帶著些許失落原路返回。

說真的,這樣糟心的事在他那無聊的人生中時有發生,連冰山一角都算不得,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讓他莫名有些在意。

在意?

于念羽停在人流密集的十字路口愣神,半晌之后用雙手重重拍了幾下自己青春還在的臉上,怒斥道:“于念羽,你一個八十多歲的人了,看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就開始念念不忘了?真是下頭!惡心!”

他喊得大聲,惹得來往行人投來異樣的注視。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眼神,因此在逃跑時有些慌不擇路,差點與來往的車輛相撞,好在司機反應及時,要不然剩下的時間他就該進醫院躺著了。

回到那個三居室的家中,身心俱疲之下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想思考。

他很快就睡了過去,再醒時已是傍晚。

一股燒焦的氣味從臥室之外飄來,引得意識尚且模糊的他一陣咳嗽,立馬精神起來。

著火了?

于念羽盡自己最快的速度沖進廚房,在滾滾黑煙中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被嗆得咳嗽不斷,手忙腳亂處理著自己的“杰作”。

看著這一幕的于念羽的眼眶徹底濕潤,可這并不是因為油煙嗆眼所致。他差點忘了,就在韓依霖加他好友的當晚久未歸家的老爸回來,還做了一道“特別的菜”。

依稀記得老爸的解釋是“明明已經關火,誰知道它會糊”。

“你這個逆子還看什么,不幫忙就出去!”

逆子一詞是他老爸對他的稱呼,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聽到了。要是他的孩子是男孩,或許就不會那么久了,久到光是兩個字就能讓他泣不成聲。

“咋了?打架了?”于父轉身審視著自家逆子。

于念羽笑著回答說“沒什么”,然后紅著眼眶將不解的父親推出廚房,打開窗戶,熟練地清理“戰場”。

他都差點忘記曾經的自己有多么愛哭,遠漂打工那些年,無數個夜晚因為壓力而蜷縮在被子中嚎啕大哭,也許是長大了,也許是哭干了,后來就沒怎么哭過,再一次還是他老爸的葬禮上。

也是那些年,為了節約成本他選擇自己做飯,像這樣類似大大小小的場面也見過太多,記得最嚴重的那次還去了醫院,至于是嚴重的燙傷還是什么的就記不清了。

久而久之,再遇這樣的場面處理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

于父被推出去后并未離開,就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家的逆子如何操作。這并不是出于什么關心或是愛,純粹是怕這逆子再搞砸什么。

于念羽清理完殘局后沒管那還有些刺鼻的煙味把目光放在一旁的脊骨上,一共四塊,最大的那塊焦黑其余三塊還算看得過去。

他記得很清楚,那三塊也苦到不行,作為第一次在現實中詮釋味如嚼蠟一詞他不可能記混。

想著能不能補救時,那個曾陪伴他半生的女人出現在腦海中,動作嫻熟地補救與今天并無二致的慘狀。

他有樣學樣,將肉清理下來倒入碗中,試著使用各種調料中和味道。

“你什么時候會這些了?”看著于念羽的動作,于父沒有自家逆子長大的欣慰,更多的卻是陌生。

于念羽的父親名為于友福,是一個普通人,現在作為一名卡車司機奔走在各個城市之間,鮮少歸家,一個月才只有兩三次。

他和大多數父親一樣,不善言辭,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孩子。可奈何他這兒子并不爭氣,學習成績不好又身無所長,可讓他操碎了心,刻板印象根深蒂固。

父子倆的關系也不能說不好,只是缺乏溝通與理解,當然現在已經變為于父單方面的問題,重生過的他已經經歷過了。

“自己在家沒飯吃,咋也不能餓死,就學著自己鼓搗了。只能說能吃,千萬別期待味道。”于念羽后面還加重了語氣,生怕老爸吃時失望。

于父沒再說什么,就靜靜在后面注視著。

有時候溫情不必言說,柴米油鹽中只多不少。

他的鼻子還是酸酸的,沒忍住又抽泣幾下。

于念羽將調好的湯汁淋在脊骨上,轉身三步撲到于父懷中,將臉埋進那記憶中的胸膛,低聲說:“爸,我想你了。”

于念羽相比于父矮了半個腦袋,這點距離是他多少個日夜所思念的。遙想當初,父親對于他的要求很多,后來慢慢向那些不可抗力妥協,最后變成了“有我這樣的個就行了”。

可是直到于父去世,于念羽也沒有再長高。

于父用長滿老繭的手拍了拍于念羽的背,“滾,你少來。”

于念羽撒嬌般又蹭了蹭之后才戀戀不舍繼續忙活,他將燜好的米飯取出和調好的脊骨一起放到客廳的圓形木桌上。

算算時間他老媽也該到家了。

于念羽和于父各自坐在桌子一面,刷著手機等待著開飯。

于母原名李芳,年長于父一歲,在隔著一條街的超市干活,每天大概要忙十二小時,每月工資也不過三千,家中主要經濟來源全靠于父拉貨賺得。

八點十二分,于母拖著疲憊的身體的身體回了家。

“好香啊,做了什么?”于母邊褪去外衣邊問道。

于父心虛得沒說什么,于念羽就幫他說:“我老爹做了脊骨,在視頻上學的新吃法,快來嘗嘗。”

于念羽再一次這么說滿滿的都是懷念,曾經他也沒少這么說,好吃不用他刷碗,不好吃也同樣不會被老媽說。他犯不著為了一聲夸獎去冒風險,雖然每次飯后刷碗是逃不掉的,但他仍然樂此不疲。

餐桌上少不了家長里短,這些話他早就遺忘得一干二凈,可能正是如此才沒有絲毫厭煩。

飯后于父仍然是以那不容拒絕的語氣命令于念羽去刷碗,這一次他沒有絲毫抱怨,說了一句遵命后笑著就去干活了。

于父和于母驚訝地對視著,無言,該說得的話已經傳達給對方,“這逆子今天轉性了?”

一般情況他們家在晚飯過后就會在各自的房間內,鮮少交流。也因此于念羽在這個貪玩的年紀總會徹夜玩手機,也自然免不了與其父其母斗智斗勇。

聽著碗筷堆疊碰撞的聲音,回憶涌上心頭。

記得有一次,于父起夜后照常查崗,于念羽仍然是把手機一關丟進被子中裝睡。

于父推門卻未出,關上門后靜靜盯著床上。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于念羽并未睜眼。

片刻后于父放下戒備推門而出,聽著隔壁的關門聲于念羽迅速拿出手機繼續他的夜生活。

這機智的博弈他記得很清晰,每每想起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自豪,現在也不例外。

或許年少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平平淡淡,會為偷奸耍滑而高興。

將洗好的碗筷放入壁櫥后,他就回到了房間沒再去打攪于父于母。

打開手機時果然看到了韓依霖的消息,如記憶中一樣,“抱歉,我原來的手機卡丟了,那個號后來就不用了,不是不回你消息。”

正如記憶中的那樣,這就讓他很不解,為什么今天會遇到曾經未發生的囧事呢?

就因為自己今天出門跑步了?

講道理,跑步時碰巧撞到貌美的女孩,然后女孩手中碰巧拿著某樣貴重物品,最后貴重物品又因為他沒注意碰巧被踩壞,就這三個碰巧加在一起簡直比中彩票的概率還低!

至少他活了八十年都沒碰到過,最巧的一次也不過是買一根山楂糖葫蘆碰巧第一口吃到蟲子這樣的事。

怎么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他拿起手機給韓依霖回了條消息。

“嗯,我還納悶為什么你一直不回消息呢?”

那邊又回了一句“抱歉”。

看后于念羽心中一陣感慨:這才是離別后重新聯系該有的樣子啊。他就想不明白那時自己為什么那么想不開,非要作死,發什么“你是誰,我該認識你嗎”這樣的話。

如果是這樣,或許……

算了,哪有那么多如果和或許啊。

于念羽決定徹底告別過去,不再奢望這些有的沒的,其實做朋友就很好了。

“你小點聲!你聾啊!”

這間房子兩間臥室僅有一墻之隔,聲音大些就無法完全阻隔,一直以來在偷玩時他都不敢開聲音,生怕被聽見。

剛剛那個聲音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老爸玩手機聲音太大,又惹于老媽生氣了,若是這個夢一直不醒,他想他還會聽到很多次。

伴隨著夏日的燥熱與爹媽的小紛爭,于念羽的意識越飄越遠,沒一會就出現了覆過一切的呼嚕聲。

若這真的只是場夢,他希望時間定格在這個愜意的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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