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云龍立刻就看到曹云沉，招呼之后，立即低頭向身邊的胖女人說道：“阿沉在那。”

胖女人隨即看到了，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然后和劉云孔肩并肩的走了過來。

曹云沉起身，“云龍，這位是？”

劉云龍解釋道：“阿沉，你不是想做直播嗎，張總，專業做電商業務。”

胖女人張麗微微一笑，伸出來她那只又白又胖的小手，“你好曹云沉，我特別喜歡你的相聲，家里還珍藏了你好幾張相聲專輯。”

曹云沉客氣的和張麗握手，“坐，坐吧，咱們坐下談。”

劉云龍拉開一把椅子，讓張力坐下，自己就坐到了張麗旁邊，問了一句：“靜雯怎么沒來？”

“她有別的事，嗯，張總是做電商的？”曹云沉將話題轉移到張麗身上。

張麗望著曹云沉，“聽云龍說你也想做直播這個行業，作為你的粉絲，我當然要全力支持，我的團隊有三十多個人，一年保你幾百萬不成問題……”

曹云沉擺擺手，說道：“我想云龍他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做純粹的相聲直播，不帶貨。”

張麗學著劉云龍的叫法，“阿沉，不帶貨還直播什么，直播的盡頭就算帶貨，別說短視頻這個行業，就是電視臺，他們的主要收入也是靠廣告，阿沉，理想很豐滿，可是現實很骨感，理想不能吃飯，還是現實一點。”

劉云龍也從旁助攻，“張姐說的對，整個網都沒有直播不帶貨的，聽張姐的，讓張姐好好幫你籌劃一下直播計劃。”

曹云沉鄙夷的瞪了劉云龍一言，說：“咱們先吃飯，邊吃邊嘆。”

鍋里的湯已經咕嘟咕嘟的開始冒泡，熱氣在桌子的上方蒸騰開來。

飯桌上的劉云龍絕對是一個交際高手，一會給曹云沉夾菜，一會給張麗夾菜。

“阿沉，喝點唄，好長時間沒跟你一塊喝酒了。”劉云龍搓著手笑道。

曹云沉問了張麗一句，“張總你呢？”

張麗經歷了太多這種場合，“我的量不大，最多半斤。”

“行，那就先來一瓶。”曹云沉招呼路過的服務員，點了一瓶劍南春。

倒上白酒，干杯，每人都喝了電話。

對于曹云沉來說，張麗說新朋友，他不好意思不誠實一點，喝的深了一些。

等他放下杯，發現劉云龍這小子也很誠實。

張麗，不愧為闖蕩商圈的人，就是豪！

“張姐，涮肉，今兒這羊肉不錯，看這質地，正宗的內蒙羊，內蒙羊和咱本地羊不一樣……”劉云龍一邊賣弄著自己的學識，一邊殷勤的照顧著張麗。

張麗喝了一口白酒，稍微有有點懵，就了一口劉云龍夾過來的羊肉，向著曹云沉說道：“阿沉，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姐不會害你。”

曹云沉心說剛才我岔開話題，就是直接拒絕了，怎么還提！

劉云龍從旁攛掇，“是啊，我早就想干直播了，你也知道我這嘴皮子，不行，你干，絕對超過那些明星，肯定比你敢相聲行。”

曹云沉一點都沒有考慮，“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不正名，無以立足之地，直播賣貨，貨賣不出去，肯定也會到被網友罵死，到時候都能把張總的公司賠進去。”

“不會，姐對你有信心。”

劉云龍：“你絕對行。”

曹云沉真是無語了，舉起酒：“走一個。”

劉云龍和張麗舉杯。

放下杯，劉云龍繼續：“阿沉，如果你不是賣貨，你直播的阻力相當大，第一……”

劉云龍一連舉出四條，都是他職業生涯的終結。

其中還有兩條和唐大元說的一模一樣。

前方的阻力確實非常大，就連這個老搭檔都不看好這條路。

“干杯。”曹云沉什么都不說了。

一瓶酒喝完，三個人都有些微醺。

都是成年人了，而且都沒有酗酒的習慣。

飯吃到這里，已經差不多了，曹云沉買單。

飯店門口。

張麗跟劉云龍握手道別：“文藝范兒的人脾氣就是軸一些，趁著年輕趕緊撈錢，上了點年紀想撈也沒有粉絲支持了。”

“我知道，我會好好勸他。”劉云龍道。

然后張麗望向曹云沉，說道：“人生不再，阿沉，你是有才華的，奈何那個圈子容不下你，你要是不在別的地方出人頭地，這輩子就廢了。”

“我還再試試，未必不行。”曹云沉說。

一輛出租車停在張麗身邊，張麗拉開車門，又回頭道：“阿沉，加油。”然后她坐進車里，車子引擎轟鳴，混入都市的車流中。

街邊的霓虹燈下，剩下曹云沉和劉云龍兩個人。

“不成功便成仁，這輩子可能都翻不了身了，你想仔細了？”劉云龍仰著頭，望著夜景的寥落的星。

曹云沉一只肩頭靠在燈柱上，望著大馬路上一輛輛飛馳而過的汽車，“我們只會這個，不在我們熟悉的地方翻身，難道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翻身？究竟哪一個地方更容易翻身，你應該比我清楚。”

劉云龍雙手抱在胸前，低頭踢了兩下路邊的馬路牙子，“也好，反正我們都已經是無根的浮萍，也不怕連累什么人，就再跟你胡鬧兩年。”

曹云沉默默凝視這個又高又龐壯的漢子，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個渾厚的肩膀，能給自己帶來這么大的依托，“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其實這么多年來，也就只有這么一個搭檔一直默默的支持自己，就算是自己最愛的女人。

不想那個了，想到就頭疼。

相聲里有一句話，三分逗，七分捧。

捧哏的話少，站在旁邊好像陪襯。

其實很多新人演員并不知道，站在旁邊的人是逗哏的支柱。

第二天，曹云沉就采購了一些直播用具，燈光，話筒，音響和一些調音設備，讓本來拮據的他又更加雪上加霜。

如果說直播失敗，劉云龍還有退路，自己卻是退路全無。

不過他相信那個紛亂繁復的夢一般的記憶，里面有自己光輝的一天。

六點，劉云龍準時到來。

這個點能個準時，著家伙一定是提前就出門了。

劉云龍不但來了，還拎了一箱六個核桃，“壓力別太大，順其自然，補腦。”

看來他早已預判到今晚的直播會壓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