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陰影遮天蔽日，在這無量空處制造而出的真空空間覆蓋住自己的一瞬，林凡感覺到自己直接失去了腳落實地的質感，整個人仿佛飄在了空中。

大腦之中被強硬塞入了無數多雜七雜八的知識，頭痛的仿佛要裂開來般，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訴說著抗拒，但意識卻極為清醒。

這就是這個神秘術法的作用了嗎？

不過，如果就這種效果對我來說可以接受。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林凡并沒有慌張。

這個鬼魂與他的境界相當，他沒道理在此時畏懼。

結界類的術法極為耗費能量，就算效果強橫也絕對堅持不了多久。

優勢依舊在我！

想到這里，林凡很快調整好了心態，靈力在胸膛中鼓蕩。

等到半身靈魂飛到身前大概五米的那一刻，他怒吼一聲。

無數的火焰從他的腳下與手心出現。

“你以為沒有大地支撐我就動不了了嗎？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吃我這一招然后魂飛魄散吧！！！”

一層又一層的熾熱火焰從他的體內噴射而出，在半身鬼魂靠近自己的那一刻，蓄謀已久的他便向著敵人的頭顱直直噴射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敵人上揚的嘴角與一個詭異的手勢。

一道透明帳壁包裹住了他。

“不選擇逃跑而是主動靠近我嗎？這是你最為錯誤的決定！無下限道法——順式［蒼］！”

半身鬼死寂的眼睛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在這一招出手后，林凡感覺到沖鋒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后甚至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原地踏步，不論他加碼多少靈力作為推進力都難進分毫。

到最后，甚至明明一直有向前的感覺，這種與現實的撕裂感讓他絕望。

更令人害怕的是，他只能看到半身鬼撕碎他的火焰慢慢靠近，而自己連轉頭離開都做不到。

他以一種詭異的狀態卡在了半空之中，不論他加碼多少靈力都仿佛泥牛入海。

眼看著自己的靈力已經被消耗掉一半，而結界還沒有破碎的痕跡，依舊沒能想出對策之法的林凡急眼了。

“你究竟干了什么妖術？”林凡的額頭下冒出冷汗，大吼道。

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對他的道心產生了巨大的沖擊。

他不明白，明明同樣都是筑基前期，他竟然都摸不到面前鬼魂的衣角。

而且如此范圍的結界憑什么能夠一直維持？

“桀桀桀，我可以把數學里的無限、無窮級數概念具現到現實，使某些能度量的東西收斂。”

“我剛才展示的就是收斂你與我之間的距離，使你越靠近時，剩余的距離就越難走完，即永遠無法命中。”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

“那么，防御也該適可而止了！碾碎吧！反式［赫］！”

在術法完成的這一瞬間，林凡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束縛完全消失。

隨后，便是五感的回歸。

再然后，他整個人被直接拉到了地面之上，接觸部位被巨大的壓力碾成齏粉。

最后，骨頭折斷，全身上下開始飆血。

而這，僅僅發生在一瞬間。

看著地面上使用靈氣依舊修復自己身體的林凡，半身鬼有些驚訝。

不過，也只持續了一瞬。

“喲，還有多余的靈力能修復自己的身體啊。”

“不過正好，也讓你明白一下我的術法。”

“這就是赫的能力。能夠同時收斂目標與墻體的距離并發散目標與自身的距離，達到把目標碾碎的效果。”

“可以說，在你沒有第一時間‘殺’死我的那一刻，失敗就已經是注定了。”

“來吧！反抗我吧！越反抗我，我越興奮。我就是喜歡看你們這些活著的人類絕望的模樣！”

“這一戰，是我——贏了啊！雜魚！”

鬼魂的話語傳入耳中，諺語所包含的意思宛若一把重錘，讓地方本就頭痛欲裂的林凡更是痛苦，言語與現實交匯聚合的力量將他擊潰。

只聽他怒吼一聲，昏厥了過去。

隨后就是一連串的小型爆炸，場地中只剩下了一團球狀的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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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有一個通過的孩子了，可惜也是一個悟性很差的蠢貨。”

“要不是自己的底子還算不錯，不然就他這樣的應對方法，都已經死無數次了。”

軒轅魂看著下面已經進氣不比出氣的林凡，口頭稱贊了一聲，不過聽語氣倒更像是嘲諷。

無價值者，連被他觀察的資格都沒有。

看了一眼身邊的老怪物，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同款，但氣息卻濃郁了無數倍的相同旗子。

這同樣是一個復制品，不過比下面那個要精妙萬倍。

‘竟然把復制能力開發到這種程度了么？李家這些年招聘的新煉器師看起來不全是酒囊飯袋。’

心中閃過無數思緒，軒轅魂皺了皺眉頭，語氣漸漸變得平穩:

“怪不得您并沒有把通關當成最終目標，而是定了個存活的時間期限。就算沒有看清這個結界的本質，靠著自身的實力也能硬扛過去。”

“真是好算計啊，前輩。”

在出陣名單中，把“林凡”的名字輕輕劃了一刀，軒轅魂金色的眼眸透過黑色屏障看著林凡，以只有自己能聽清的聲音自言自語。

“這些家伙終究只是被中央放棄的一些失敗者而已，想在里面淘出一粒金子的難度和登天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林凡雖然沒有像之前那些自大的學院修仙者一樣道心崩潰，但左右也不過只是個失敗者而已。

像他這樣的人，若是放在大夏王朝之前，可能還算是個小人物。

放在現在，真的隨處可見，想要主動搭邊，他都看不上。

不過林凡在試煉中的表現也并不是毫無價值。

他作為反襯，倒是有些期待與林凡同臺競技的陸清瑤，在這個明顯超綱的試煉之中該如何表現了。

要知道縱使是在天才云集的中央大陸，能打敗“空空道人的鬼旗”中寄養鬼魂的人都百不存一。

旗子賦予的神通極為霸道，若是無法在短時間內看穿，那失敗就會成為命中注定。

能通過試煉的，無一不是具有大氣運或者大毅力之人。

即便是他所看好的魔修盧道，軒轅魂也不指望他能夠完美通關試煉。

能像林凡這樣，少些狼狽地通關就已經是他對盧道所有的指望了。

“當然，林凡小子這樣做也是目前的最優解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成為他們營地中第一個通關試煉的修士。”

軒轅魂做出了最后的總結，得到了身后所有人的認同。

在這不比王朝中心的郊區地帶，這看似簡單的試煉，就足以篩選掉一大批人。

要知道，就算是許多已經身經百戰的修士，面對自己無法理解的事物后也很容易做出很多錯誤的選擇。

在實戰中，這些心智不堅定者輕則害死自己，重則害死所有人。

修仙先修心，這在大夏王朝中是重中之重。

所以，雖然比不上那些天才豪杰，單看林凡這手操作，就已經是弱者碰到強敵后的最優解了。

“好強的火屬性道法，要不是碰到那種不講道理的敵人，單憑林道友的這一手靈火，打穿鬼域不是問題。”

“不愧是我看好的男人，碰到這種敵人都能堅持抵抗，不過那陸清瑤怎么到現在……？”

林凡的出擊失利并沒有讓臺下的學弟學妹看輕于他。

像他這種火屬性靈根的修士在環境管理局很是少見，將修煉方向集中在攻擊側而不是功能側的，就更是鳳毛麟角。

因此，林凡即便并沒有打穿試煉，也隱隱有了些許為其加油吶喊的迷弟迷妹，意外地更受歡迎了。

到了現在，林凡通過試煉已經是板上釘釘，接下來就全部都是用靈力進行自爆防守，無聊的垃圾時間了。

于是自然而然的，眾人的視線全部轉移到了與他同臺試煉的陸清瑤身上。

不過現在她的行為，卻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