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出警的時候確實有看到秦且歌的傷勢，身上有很明顯的被毆打的痕跡。

更何況他們提前了解過情況，何玉因為在校內(nèi)散播秦且歌的謠言被退學(xué)，完全有動機。放學(xué)時學(xué)生們也都看到秦且歌是被脅迫著帶走的，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何玉的話幾乎沒人相信。

何玉看到他們的表情，明白過來他們根本不相信她的言論，絕望地吼出聲：“你們不信我是不是？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打她了，我承認(rèn)！我負(fù)責(zé)！但是我真的沒有捅她！連刀都不是我的！是她帶的！”

她回憶起秦且歌的話，又慌忙補充：“她自己說的！這把刀是送給我的禮物！這明明就是她挖了圈套，你們?yōu)槭裁床幌嘈盼遥。　?

何玉眼下真是慌亂得難以言表，語無倫次，情緒也起伏不定。

她涕泗橫流，絕望地抱住頭：“瘋了……你們都瘋了……秦且歌就是個瘋子！不……不，她根本是個鬼魂！她說是我逼得她跳水，她說是我把她逼瘋的……我沒有！我沒有！”

周敬安瞳孔一縮。

他幾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前沖了幾步，抓住何玉的胳膊。

“你說什么？跳水？你再說一遍？”

何玉被他嚇得渾身一抖，本來就不穩(wěn)定的情緒更是被逼的要發(fā)瘋，失控地尖叫起來。

徐秋撲上來打他。

“你干什么！你松開我閨女！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周敬安卻只緊緊地盯著何玉：“什么跳水？你再說一遍！”

警察以為周敬安是作為秦且歌家屬情緒失控，連忙上前架住他，將他往后帶。

“這位同志！冷靜點！這是警察局！”

何玉在此刻吼出聲：“我說了我沒做！什么跳水！她說得再像回事也不是我做的！警察……警察！！你們?nèi)ゲ椋∷緵]有出過這種事！秦且歌根本就是滿嘴胡話！她在陷害我！！”

周延元按住周敬安，皺著眉頭看著突然激動的兒子。

徐秋兩眼含淚，恨不得跪下來求警察：“警察同志！我女兒不會做這樣的事……你們就放了她吧！我給你們磕頭行不行？”

她又扯何茂天：“你說句話啊！”

何茂天雖然魯莽沒什么腦子，但也明白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一樣，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還想遞根煙給警察。

警察被他們吵得耳朵都要炸了，面容嚴(yán)肅，沒有理會何茂天的討好。

周敬安仍然處在巨大的震懾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難不成秦且歌也有另一個時空的記憶？

之前他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但是如今聽到何玉這一番話，頭腦卻好像被人猛然敲了聲鐘，豁然開朗起來。

周延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敬安才回過神來。

秦且歌到底有沒有記憶另說，但是何玉卻絕不能輕饒。

秦且歌如今還沒醒過來，警方也沒辦法單就一方的言論做出決斷，只先根據(jù)學(xué)校的學(xué)生和老師做了筆錄，先讓她們回去了。

幾個學(xué)生受到這樣大的沖擊，一個個都有些萎靡不振，但口徑卻很統(tǒng)一，都認(rèn)為是何玉出手捅的人。

警察擔(dān)心目睹這種血腥案件會給學(xué)生留下心理陰影，還給他們做了心理疏導(dǎo)才讓她們回去。

周敬安見學(xué)生和老師出來，沖他們點點頭，面色沉沉：“謝謝你們。”

大家都紛紛擺手表示是應(yīng)該的。

何玉先被收押了，徐秋和何茂天還在被警察問話。

校長做完了筆錄，出來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周延元主動上前跟他握手。

“辛苦你配合調(diào)查了。”

校長又嘆了口氣。

“這說得是哪的話？秦且歌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我作為校長，配合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叫孩子遭罪了。”

他們還在聊著，徐秋和何茂天已經(jīng)出來了，見校長要走，連忙尖叫一聲，沖過來拉他。

“你不能走！”

校長被扯住，無法脫身。

“你們這是干什么！”

警察一看剛問完話出來就不老實，也是頭疼得很，上前將人扯開，按到椅子上。

校長揉了揉被抓得發(fā)疼的手腕。

“校長！我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左不過是上回說了幾句不當(dāng)?shù)脑挘愣家呀?jīng)把我們玉玉開除了，還不夠嗎？現(xiàn)在又要伙同他們陷害玉玉！你什么人啊？你要是嫌我們沒給你送禮你直說啊！我們回去砸鍋賣鐵都給你送！”

徐秋梳得好好的頭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亂，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歇斯底里。

她句句都在往校長身上扣屎盆子，校長心里也有幾分火氣。

“這位家長！無憑無據(jù)的話能不能少說！上次的事學(xué)校調(diào)查得已經(jīng)很清楚！你嘴里的乖女兒在學(xué)校給人家造黃謠，那話說得我一個大男人聽了都覺得難聽！證據(jù)擺你面前你不看，非得說是我們收了錢冤枉你！”

徐秋才不管那么多，一雙怨毒的眼睛狠狠盯著對面三人。

警察嚴(yán)肅警告兩人：“安靜！你們冷靜一點！”

“怎么冷靜！這叫我怎么冷靜！”

何茂天也嚷嚷開了。

“警察同志！你們抓的可是我閨女！明明這件事就有蹊蹺，我個當(dāng)?shù)碾y不成還能好聲好氣跟誣陷我女兒的人說話？”

“女兒？”周敬安嘲諷般地冷笑一聲。

“請問你還記不記得現(xiàn)在在醫(yī)院躺著昏迷不醒的也是你女兒？”

警察了解情況時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家庭情況，一個女兒把另一個女兒給捅了，這個當(dāng)?shù)钠牡故敲髅靼装椎茫瑏砹艘恢倍荚跒樾∨畠汉霸巿?zhí)，對傷勢嚴(yán)重還沒醒的女兒別說關(guān)心了，問都沒問一句。

警察中不乏有已為人父母的，都有些唏噓，看何茂天的眼神也并不友善。

“你這個寶貝女兒的品行你不清楚嗎？”

周敬安話語冰冷，步步緊逼。

“她平時怎么對秦且歌的你們不知道嗎？但凡你們平時管教過，但凡你們自己以身作則不為難秦且歌，也不至于讓何玉覺得秦且歌就是任人打罵的最下層，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