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且歌往前沖,站在周延元面前。
“是我要求他們來的,你們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過一家的,我也不愿意跟你們關(guān)起門來說一家話,這件事情我要求從學(xué)校層面解決。”
徐秋聲音尖銳地罵:“要死啊你!我們養(yǎng)了你這么久,你妹妹就只是開了幾句玩笑,你就非要在學(xué)校給她難看是吧?真是個小白眼狼!你忘了你媽死了是誰養(yǎng)的你!沒有我們你能活這么大?”
“你們是養(yǎng)我還是養(yǎng)了個給口飯吃任打任罵的保姆啊?”
秦且歌一聽徐秋竟然還拿這種事情當(dāng)做恩情宣揚(yáng),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你們養(yǎng)了我五年,我給你們?nèi)未蛉瘟R五年!現(xiàn)在還要拿這種事情要求我感恩戴德嗎?”
“什么叫任打任罵啊?誰教育小孩不動個手啊?要我說你就是太被慣著了,說你兩句就委屈得不行。”
徐秋振振有詞,一點(diǎn)都不覺得自己心虛。
連沈婧姝都聽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明明對人家一直欺壓打罵,還說得好像自己多用心良苦一樣?我看你心里面良心沒多少,冠冕堂皇的話倒是一堆啊!”
“你又是誰啊?我們家的事輪得到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指指點(diǎn)點(diǎn)?有多遠(yuǎn)給我滾多遠(yuǎn)!”
何茂天又指著沈婧姝的鼻子罵。
“你也知道我跟你家的事沒關(guān)系啊?你個當(dāng)?shù)淖约憾剂嗖磺澹」植坏萌思叶颊f有了后媽就有后爹呢,你這豈止是后爹啊,偏心都偏出八百里了!不過也難怪啊......這個同學(xué)跟且歌看著不差多大吧?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難怪要看且歌不順眼,嘖嘖嘖。”
沈婧姝這一連串的話罵得特別順暢,最后幾聲嘖更是又嘲諷又不屑。
何茂天都給聽愣了,緩了一下才惱羞成怒起來。
“媽的!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
說著,手就高高舉起,竟是要往沈婧姝臉上打去!
秦且歌眼疾手快,離沈婧姝也近,一把將她拉到身后,自己擋上去挨了這一耳光。
見打錯了人,何茂天也沒有一點(diǎn)冷靜,反而又舉起了手,明顯是要好好打秦且歌一頓。
這個架勢,說他平時對秦且歌好都沒人信!
周延元自然不可能就這么看著,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常年鍛煉,體能自然不是何茂天這樣挺著個啤酒肚的人能比的,被制得掙扎不得,手腕生疼。
“老師你看!我們都還在呢他都敢打秦且歌!在家還能給她什么好臉色?這件事可千萬不能就這么算了!”
沈婧姝又跑到曹老師身邊游說,話語間把秦且歌描述得完全就是一個又被打又被罵還要被潑臟水的可憐人。
事實(shí)當(dāng)然也正是如此。
曹老師本身就是個比較正直嚴(yán)肅的人,見到此情此景當(dāng)然不可能草草了事,只是眼下辦公室亂成一鍋粥。
她連忙給校長發(fā)了信息請他出面主持大局,發(fā)完以后自己也提高聲音喊道。
“夠了!這里是學(xué)校!不是菜市場!你們都住手!”
周延元壓根兒沒跟他動手,只是抓住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從頭到尾表情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但剛剛他護(hù)犢子的態(tài)度也已經(jīng)明了了,沈婧姝罵人罵得多過分他都不置一詞,但是如果反過來那他絕對就得好好教訓(xùn)一下了。
聽到老師的話,周延元冷冷瞧了一眼何茂天,松開了手。
被捏住的手腕隱隱發(fā)白,一松手立馬通紅,何茂天揉著自己的手腕,恨恨地看了一眼周延元。
徐秋更不樂意了,不依不饒。
“老師你看看!看看我們家這口子手腕被捏得!怎么還不講理要動手呢!”
她完全略過了是他們先動手的事實(shí),理直氣壯。
“我都說了我們自己家的事不用你們學(xué)校管!怎么還非得橫插一道?我們自己會解決的!秦且歌!你現(xiàn)在跟我回去!”
曹老師只是扭過頭看秦且歌:“秦同學(xué),你是這個事件的受害人,老師只問你,你想怎么解決?是想回去你們自己商量,還是公事公辦?”
“我要求公事公辦。”
秦且歌的臉有些紅,足以見得剛剛那一巴掌的勁有多大。
她指著自己的臉。
“老師,如果我跟他們回去自己解決,那就不止這一巴掌了,從前我身上有很多傷口,淤青紅腫都沒消過,半年前搬出來才見好轉(zhuǎn)。這次我如果再回去,相當(dāng)于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我不愿意。”
連曹老師聽了都不禁生出惻隱之心。
見秦且歌態(tài)度明確,曹老師也回過頭向徐秋說:“當(dāng)事人不愿意,我們學(xué)校也不是會把學(xué)生往外推的,這事我們還是開誠布公好好說道說道吧。”
徐秋一聽更急了,她和何玉一個思想,之前從來都沒想過秦且歌這個被她們打罵得膽子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大的人居然有一天敢反抗,原先只覺得這件事不過是兩句話的事,結(jié)果秦且歌態(tài)度這么堅(jiān)決,這個老師也明顯沒打算善罷甘休,那何玉做的這個事恐怕要受大處分……
思及至此,徐秋破口大罵。
“你個兔崽子!趁我現(xiàn)在還能跟你好好說!你給我立馬過來!!別以為你走關(guān)系賄賂一個老師幫你們就行!這件事說破天也是自己家的事!你還嫌不夠丟臉嗎?”
她左一個“走關(guān)系”右一個賄賂,自己已經(jīng)不管不顧地給曹老師蓋上了一個收禮為難人的帽子,把曹老師也氣夠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怎么?我說錯了?無緣無故你這么護(hù)著她?要我說多少次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不用你們管!秦且歌!喊不動你了是吧!給我回來!”
見秦且歌一動不動,徐秋更是沖上去要拽她的胳膊,竟是想明晃晃把人拉走,暴力給這件事畫上句號。
“干嘛啊!話說不過還要搶人啊!”
沈婧姝就沒見過這樣的市井潑婦做派,蠻不講理不說,居然一言不合就要直接把人拉走!
天知道秦且歌要是被他們拉走還能剩下幾塊好皮!
雙方正在撕扯之時,門口傳來一個震驚憤怒的聲音。
“這是在干什么!給我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