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溪的眼里閃過一絲猶豫。
對于久經商場玩弄人心的傅修年而言,這一絲猶豫已經足夠。
他深邃的雙眸緊緊地鎖住林淺溪蒼白的臉頰,薄唇輕啟,聲音輕柔而誘惑,“只要你陪我一個月,就可以拿到林氏集團。反之,你要繼續過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長痛不如短痛,林淺溪,我如果是你,一定痛痛快快地答應。”
林淺溪直直地望著傅修年的眼睛,想從那里找到一絲戲謔或是玩笑,可惜沒有。
她發現自己從來沒與看懂過這個男人。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但是他有一句話說對了,長痛不如短痛。
反正她林淺溪現在,也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好,一言為定。”她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男人,伸出了皮包骨頭的左手。
傅修年臉上浮現了一絲極淺的笑意,不知為何,他的心里竟有些欣喜。
男人寬大的手掌和女人消瘦的手掌輕擊,一月之約。
林淺溪的身體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之前只是因為精神還不穩定所以一直待在醫院,如今傅修年正好借這個機會將她帶回了老宅。
又回到曾經生活過的老宅,林淺溪心里一陣恍惚。
這里的一切都還是熟悉的樣子,似乎曾發生的屈辱與折磨只是一場夢境一樣。
她的手指輕撫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提醒著她,那一切并不是夢。
傅修年站在她的身后,眼神復雜。
她穿著白衣白裙,瘦弱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何會流露出這樣摻雜著迷茫,痛苦,絕望的神情。
但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不喜歡這樣子的她。
身體的反應快過心里的想法。
傅修年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過林淺溪的手臂,墨黑的眸子盯住她的臉頰,“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這一個月,你不僅不能尋死覓活,還要聽我的吩咐。”
他的力道有一點大,林淺溪忍不住皺起了秀氣的眉。
聽到傅修年的話,林淺溪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我記著呢,要拿回林氏,就得任你作踐一個月。”
“你!”傅修年被她的態度和用詞激得心頭火起,可望著她單薄的身體和蒼白的臉頰,到底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最終只是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林淺溪淡淡地笑了笑,也轉身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出院之后的林淺溪生活很寧靜,一個人對生活無所欲無所求了,怎么會不寧靜?
傅修年很忙,總是早出晚歸,林淺溪就一個人待在屋子里發呆。
很多時候她會回憶自己這二十年來的生活,覺得像是一場笑話。
愛她的人,如今都已經死了。
她愛的人,卻是將她扔進地獄的。
她恨的人,她毫無辦法,還必須忍受著他的侮辱與絕情。
呵,多可笑!
“那個賤人在哪?!林淺溪,你給我滾出來!”氣急敗壞的吼聲在老宅里響起,高跟鞋踏在地上的聲音清脆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