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雷明艷就大聲“哎呦”了一下,歐陽明軒的注意力本來在宋玉這邊,聽她這么一叫,連忙停下車,關心地問:“怎么了?明艷,你不舒服?”
雷明艷心里這個樂呀,歐陽明軒一直都叫她雷明艷,連姓帶名字,顯得特別生分,沒想到她“哎呦”了一聲,歐陽明軒就連稱呼都改了,真是讓她欣喜。
她連忙說:“我肚子突然疼了?!闭f完,臉上還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怎么會這樣?是不是早上吃東西有點涼了,我媽就這樣,總喜歡早早地就把飯做好擺在那里,你看疼得厲害嗎?要不咱們今天先不去上學了,我帶你去鎮上衛生所看看去?!睔W陽明軒關切地說。
“不用了,還是上課重要,今天可是我正式跟你一起上課的第二天,班主任劉老師對我的印象這么好,說我最有希望考上大學,明軒哥,我一定跟你齊頭并進,沒事兒,一點小事兒,還是上課要緊,咱們快走吧!別遲到!”雷明艷的聲音越來越嗲氣。
“明艷,你真是個用功學習的好學生,那聽你的,咱們直接去上學吧!”歐陽明軒完就又跨上自行車。
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宋玉已經經過他們,她目不斜視。
她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既然自己說了從此和歐陽明軒老死不相往來,那就要真正做的形同陌路。
但架不住他們兩個的話往她的耳朵里灌。
宋玉心中暗自冷笑:這個雷明艷一看就是個十足的綠茶婊,她那惺惺作態也許騙過了歐陽明軒,但絕不能瞞過她的眼睛。
她這現代的白骨精,也算是在職場上殺伐果斷,比雷明艷高好幾個橋段的她都輕易拆穿,何況她這出于小兒科階段的?
再綠茶也和她沒關系,歐陽明軒從來不是她的那個誰。而且對付綠茶婊做頂級的段位便是讓她的出拳都找不到受力點。
宋玉相信自己直接的無視,就是給予雷明艷最有力的還擊。
她腳步走得愈發快樂,脊背挺直,剛強而堅韌。
歐陽繼續往前騎車,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宋玉的背影。
就這一瞥,讓他的心又情不自禁地震顫了一下,一如那次他在溪水便看她摸魚的樣子,也是那般地讓他印象深刻,無法忘懷。
雷明艷見宋玉對她使出的這個把戲直接當做空氣一下,她狠狠地出拳卻如同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她真是很惱火!
特別是看到歐陽明軒還在頻頻回頭看宋玉,她心里就更生氣了。
但賢良淑德的模樣都已經裝了,那到底還是得裝到底的。
但她還忍不住裝出一副無知的樣子問道:“怎么了?明軒哥哥,你在看什么?你認識剛才那個胖胖的姑娘?”
她特意加重了“胖胖”兩個字的發音。
歐陽明軒被雷明艷的這句問得驟然回神,連忙掩飾說:“哦,沒什么,什么胖姑娘?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歐陽明軒說完這句話,都覺得自己簡直莫名其妙。
他在掩飾什么呢?他為什么要掩飾?或者他在賭氣?
隨后他不在說話,而是默默地騎車。
歐陽明軒的話讓雷明艷很是奇怪,不過憑一個女孩子的敏感,她覺察出,歐陽明軒心里對宋玉肯定不那么簡單。
隨后,她又說起自己小時候的趣事兒,想調節氣氛,可無論她說什么,歐陽明軒都一聲不吭,弄得她特別沒意思。
說到最后,歐陽明軒干脆說了一句:“雷明艷,你不是肚子疼嗎?還是不要說這么多的話了!”
雷明艷可真氣,他這回簡直連稱呼都改了。
她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歐陽明軒別再是用她來氣宋玉吧?可那個宋玉為什么對他們這么無視呢?
正如雷明艷想的那樣,剛才雷明艷自編自導,歐陽明軒故意氣她的那一段,根本就沒能在她心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她很快地拿上應該拿的東西,徑直往長途汽車站走去。
走了沒幾步,趙國慶騎著自行車追上來說:“宋玉,縣城這么遠,讓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宋玉連忙擺手,趙國慶已經幫她很多了,她實在不想再麻煩他。
“你別客氣,正好我媽讓我去縣城的百貨店給她扯幾米的確良做衣裳,反正也是順路。你看我這自行車后座特意被我爸給加寬了呢,馱上二百來斤也不再話下,你上來試試?”趙國慶誠懇地說。
“不用了?!彼斡裨俅涡χ芙^。
“宋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沒想到這回,趙國慶干脆不高興了。
“國慶哥,你這是什么話?”
“沒什么,我知道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喜歡歐陽明軒那小子,他就因為長了一張小白臉,肚子里又有點墨水嗎?可我媽說了,小白臉沒有好心眼兒。宋玉,之前你不是也和那小子挺不錯的嗎?要不是他媽來鬧那一出,你是不是今天要跟他一起去縣一中?”趙國慶脾氣太直了,他一股腦地說著。
此刻,宋玉霍然明白了,這趙國慶分明也對她有意思了,這話說得真是醋味十足。
與此同時,她心里也禁不住地感慨,在這農村的一畝三分地,無論好事兒還是壞事兒都能迅速傳播。
她雖然覺得關于她和歐陽明軒的事兒,她沒必要向任何人解釋,但看在趙國慶一片憨厚,又對自己一片癡情的份上。她還是鄭重地解釋一下吧。
“國慶哥,你誤會了。我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之前和歐陽明軒不過是同村鄉親的關系,只因為那次我出意外,他救了我,我對他心存感激。本來想報答他,但那天他媽來我家鬧了那一出,弄得我們彼此都很尷尬,他媽還把我媽氣著了。所以從那我就跟他劃清界限了。而你,國慶哥這幾次這么盡心盡力地幫我,我也很感激,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任何人,更不會看不起你。我可以把你當成朋友,普通的朋友,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