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陶小川又氣又笑，他真沒有想到，自己的兩個兄弟竟然曖昧不清。

“我還想問你，亱衡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也喜歡大郎？”要不然亱衡為什么要說林云州看褚大郎的眼神很深情？

林云州：“我……”

“不是，你們兩個到底怎么回事？我們是兄弟啊！難道你們兩個男人相互喜歡？”

陶小川盯著林云州，苦口婆心地勸說：“大郎沒讀過書，是個糊涂蛋，云州你不一樣啊，你是讀過圣賢書的，怎能任由自己胡來？若是叫外人誤會了，是會指著你們脊梁骨罵的！”

聽著陶小川的話，林云州心里五味雜陳。

林云州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阿褚是女子，那他們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為了這個可能。

他甚至一意孤行的連親事都退了。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有多么的希望阿褚是女子！

陶小川扶著額頭，腦袋有些暈沉沉的，那桃花釀后勁十足，醒酒湯都不頂用：“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

“如果阿褚是女子呢？”

陶小川哈哈大笑起來，“林云州你是瘋了吧？褚大郎怎么可能是女子？你莫不是說褚木匠他是個瞎子，撿來的孩子有沒有把兒都不知道？”

林云州沉默了一會兒，兀自一笑，回想這一個月以來，他的心迅速的被阿褚占據。

回想曾經，他也總能與阿褚的視線對上。

所以，在夢里，阿褚看他的眼神更是情深意切……

“林云州，你還笑！”

陶小川說著話，眼皮發沉的要打架一樣，頭也發暈，他開始找地方，想要睡一覺。

林云州拉著他不讓他睡：“所以，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你覺得阿褚他喜歡我嗎？”

陶小川瞇著眼，舌頭有些打結的說道：“前，前年子玄赴京趕考之后，褚大郎得知你要和劉書瑤定親那晚，他來找過我，希望我能和他一起來勸你。”

“勸我什么？”

“勸你不要和劉書瑤定親。”

林云州覺得奇怪，“為什么？”

陶小川嘆一聲，兩只手撐著眼皮，不讓自己睡，“劉書瑤怎么說也是書香世家的女子，你能娶她為妻，作為兄弟，我們都應該為你感到高興。

“但褚大郎他卻失魂落魄似得，我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好男風，他是不是喜歡你！

“自那之后，我便想方設法的帶他去勾欄，去河邊看姑娘們浣衣，但，他看都不看那些女人一眼！

“所以，褚大郎就是有問題，他好像都沒有想過女人。”

陶小川的話像是石頭一樣，砸進了林云州那顆本就不太平靜的心里。

他皮膚的每個毛孔，心臟，血液，身體的每個部位都開始熱血沸騰。

如果陶小川說的話是真的，那么只有一個解釋！

阿褚一定是女子，并心悅自己，所以才不愿自己定親！

一定是這樣！

“呵……”林云州忍不住地笑了一聲，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喜悅。

陶小川心頭咯噔一下，喊道：“林云州？”他這笑是什么意思？

“沒事，你放心吧，我不是斷袖，阿褚也不是！”

陶小川一頭霧水，只覺得頭暈的很，繼續說起褚星來：“大郎的日子過得清苦，這些年全靠大家接濟，正好我表舅家招上門女婿，只要人品好就行。

“大郎要是答應了日子比我家還好過，結果呢，他不肯，還說自己沒想成親，不能去上門，要給褚家傳宗接代……

“誰不知道大郎是褚木匠撿來的？他傳什么宗接什么代？分明就是借口！我看他，就對你賊心不死！”

林云州會心一笑，安撫著陶小川說：“嗯，也許她有什么顧慮吧。”

“他有什么顧慮？你沒聽見嗎？我是說，褚大郎他可能真的喜歡你，你可長點心吧！”這些話，陶小川從來沒想過要和林云川說的，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話匣子就這么打開了。

“嗯，我會注意的。”林云州坦然地答應著。

陶小川困意上頭，林云州便帶他去了臥房休息。

“回頭你勸勸褚大郎，我，我表舅家條件挺好的，表妹長得也不差，上，上門女婿怎么了，誰還不是為了一日三餐，衣食住行……”

林云州連聲應著，扶陶小川上床，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鼾聲。

他揉著太陽穴，看窗外透進來的光亮，今日算是他這個月以來最舒心的一天。

林云州給陶小川蓋上了薄被，離開了屋子。

外邊，林佑安等著他。

林云州跟著林佑安，一直走到灶房，里邊有兩個小菜，以及一壇子酒。

林佑安的臉色不大好，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郁。

兩人坐下之后，林云州才問道：“爹，你都知道了。”

林佑安嗯了一聲。

碗筷碰撞的聲音在灶房里格外的響亮，林佑安倒了兩杯酒，與林云州喝了幾杯這才問道：“所以，這些日子，你都是因為褚星失魂落魄？是因為褚星你才逼著我去給你退親？”

林云州點頭，不再隱瞞，“是。”

林佑安怔住了，看著林云州連話都說不出來，他忽地站起來，從左走到右，又從右走到左。

“少主！”

林佑安忽地跪下了，“我受主子囑托，護少主您隱居于此，這些年來，我不曾違逆過少主的心意，哪怕是少主讓我去退親，也從未質疑過什么！

“但是這次，少主您太糊涂了，您怎么能喜歡一個男人？還為了一個男人退掉了與書瑤小姐的親事？”

林云州緩緩起身，去拉林佑安，“爹，這里沒有少主，你我相依多年，早就情同父子，你怎能跪我。”

林佑安哪里肯起身，老淚縱橫起來，“您一直都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您怎么會，您怎么會喜歡一個男人。”

之前，他還以為林云州是喜歡哪家的閨女。

可今天，聽到云州和陶小川的對話后，他只覺得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般難受。

轟得他不知人間何物了。

林佑安顫抖著握住林云州的手，用力地捏了捏，企圖喚醒林云州：“云州……你的身份如此尊貴，絕對不能！你絕對不能做出這等有違人倫風化的事情來啊，否則你這輩子都無法翻身，如何為你死去的娘親報仇雪恨？”

“爹，如果我真的身份尊貴，那個人為何不能護著我，哪用你陪著我隱居于此？我娘又怎會喪命？”

林佑安抹了一把老淚，“主子他是有苦衷的，有朝一日，主子肯定會把您找回去的，只是時間未到而已。

“少主，您要做的就是修煉自己，靜候時機，可如果您和褚星糾纏下去，主子知道了，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棄了您，到時，就再也沒有機會給你娘報仇了！”

林云州笑了下，他蹲身下來，與林佑安對視上，“爹，難道你也覺得我是個斷袖？”

林佑安看林云州眼里有笑意，神態也很輕松，他一時不解起來。

林云州道：“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有沒有男人生病，胸部會發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