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學(xué)堂吧！”

亱衡想去學(xué)堂就有更多賺錢的空間和辦法了。

褚星微微蹙眉，如果亱衡去學(xué)堂，那這個家又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

“大哥？”

亱衡看著褚星有些猶豫的樣子，“大哥是舍不得銀子嗎？”

褚星搖頭，“是舍不得，但不是舍不得銀子。”

亱衡：“？？？”

“舍不得你，你要是去學(xué)堂了，這個家……”褚星看了一眼破敗的屋子，“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來到這里，她整個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

撿到小葉子，也是真的將小葉子當(dāng)做家人一樣去對待。

但，人生就是修行。

每一個階段都是獨特的存在，小葉子長大以后會有自己的家庭，即便是要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也不可能一直這樣住在一起。

亱衡伸手握住褚星的手，“大哥，我會經(jīng)常回來看你，到時候有錢了，買一匹馬，我天天都回來。”

褚星笑了笑，買馬哪有那么容易，得十多兩銀子！

誰知道下回去賣神仙豆腐，生意是什么樣子的？

褚星點了下頭，抽出亱衡握著的手，“好，到時候我們?nèi)ズ槎鲗W(xué)堂看看。”

“嗯，我都聽大哥的。”

“不早了睡覺吧。”

褚星說著將一雙手枕在頭下，讓亱衡熄了燭火。

屋子里一下暗淡下來，窗外的月光甚好，漸漸地亱衡就看清褚星一雙眸子瞪得老大，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學(xué)堂？”

褚星搖頭。

亱衡又道：“大哥，你是怕我將來有了本事，會忘記你的救命之恩嗎？”

這個問題褚星還真沒有想過。

但亱衡提起了，她就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亱衡道：“小葉子，那你會忘記嗎？”

亱衡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鄭重其事的道：“我不會，大哥的恩情亱衡永世不忘！將來不管你我境遇如何，你永遠都是我大哥，我會保你一世榮華。”

“一世榮華？”褚星打量著亱衡，他這樣的長相，怎么看都不是平凡之人。

亱衡點頭嗯了一聲，“一定會，保你一世榮華。”

褚星深呼吸一口氣，“小葉子絕非池中物。”她笑著看他，也許時機成熟，亱衡就會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

“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出人頭地！”

“大哥放心，我肯定會！”

褚星心里燃起一股激情，她在這個世上，最大的投資就是亱衡了吧？

“那好，明兒我們就去城里，給你報名！”

兩人對視一笑，褚星抬手，將床簾拉了下來。

亱衡看著隔斷的床簾，眉頭微蹙，這床簾似乎有些多余……

須臾，亱衡聽見褚星均勻的呼吸聲，喊了兩聲大哥，不得回答，這才躡手躡腳的起身。

隨即走出房門。

他將門關(guān)上，只對夜色招招手，院子外大樹上的劍七就看到了，不過眨眼間，劍七就落在了亱衡跟前。

“主子爺，有何吩咐？”

亱衡讓劍七附耳過來。

劍七照做。

亱衡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明日，你先去縣衙打點，到時候……”

“是，主子爺放心。”

亱衡揮手，“早點休息。”

主子爺居然讓他早點休息，劍七摸著腦袋，有幾分喜悅，“多謝主子爺，屬下告退。”

亱衡點頭，看劍七不過眨眼間回歸夜色，這才回頭，打開廂房的門，又躡手躡腳的回到床上。

翌日。

兩人都穿上了新買的衣服。

亱衡一身白。

褚星一身綠。

兩人相對站著，打量對方。

綠色襯的褚星的皮膚白的晃眼，風(fēng)骨肌清，眉目如畫，是個妥妥的小白臉。

離家時，經(jīng)過那個路口，褚星又張望了一番。

亱衡看著發(fā)笑，她是不是還惦記著是誰掉了銀子？

怎么蠢的這么可愛？

“大哥，你看錢袋子的暗紋，一看就有錢人，幾十兩銀子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褚星看亱衡，不認(rèn)同的道：“三十多兩啊，有些人半輩子都賺不了這些錢啊！”

亱衡嘴角抽了抽，如果在京畿城，三十兩于他來說，跟三文錢有什么區(qū)別？

“大哥，以后我給你三百萬兩。”

褚星哈哈哈的大笑，不管將來能否實現(xiàn)，起碼聽著是讓人開心愉悅的。

因為不是趕集日，兩人需要步行去慶豐城。

亱衡說，“等掙了錢，先買一匹馬！”

“一匹馬就要十多兩銀子呢！”

“大哥，我自己會想辦法掙錢買！”

這次沒有挑豆腐，兩人又是清晨趕路，到慶豐城后，也才日上三竿。

“大哥，咱們還得花一筆銀子去上個戶籍，或者路引什么的？”

褚星猛然想起，“啊，對，但是，花多少銀子？萬一辦不到，你會不會被流放？或者打板子啊？甚至……”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亱衡皺了皺眉頭，“不，不至于吧？”

亱衡道：“我又不是黑戶，我家只是敗落了，辦路引應(yīng)該沒問題的。”

褚星道：“但是，辦路引很麻煩的，你又不是慶豐的人，誰來給你做擔(dān)保？”

“大不了就多花點銀子？”亱衡試探著問。

褚星抓著頭，“到時候我先去探口風(fēng)，要是有人能辦，你再出來，不行我就說是隨便打聽的。”

“好主意。”

商量好，兩人來到慶豐縣衙。

亱衡遠遠的站在街道一旁的巷子里等，而褚星則前往縣衙，與門口的衙役攀談。

不多會，褚星就跟著那個人進去了縣衙。

劍七從一旁出來，亱衡問道：“都打點好了嗎？”

“主子爺放心，不會有錯。”

亱衡深呼吸一口氣，他扶著額頭，總覺得有些疲憊，偏生這鬧騰疲憊的日子他還津津樂道。

良久，劍七對亱衡說道：“主子，屬下，屬下能不能也想個法子同你們住一起，昨夜還下了小雨，屬下的傘也被樹枝掛爛了。”

亱衡：“掛爛了不會買新的？缺錢？”

劍七：“不不不，屬下有錢！”

亱衡冷哼一聲，“今后大抵用不上你幫忙了，你自己找個地方呆著去，或者……回京畿去！”

劍七驚道：“主，主子爺，劍七怎能棄主子爺于不顧？屬下要是走了，萬一遇到危險……”

“什么危險？莫不是你武功比我高了？”

劍七嘿嘿一笑，搖頭：“屬下找個地方待著吧，過些日子，劍十一應(yīng)該也會來。”

亱衡聽著，倒也沒阻止，皇兄已經(jīng)登基，各個州府不日應(yīng)該也會接到新皇登基的圣旨。

他看著萬里無云的晴空，揮揮手，劍七識趣的退下，隱沒在巷子外，混入人群。

半個時辰不到，褚星高高興興的從縣衙出來，與那帶她進去衙役聊著什么。

亱衡走過去。

那衙役看到亱衡，劍眉星眸，氣質(zhì)不怒自威，想到上頭吩咐，要對今日來辦路引的人尊重客氣，再看褚星和那人認(rèn)識，就笑著道：“這位就是你堂弟？”

褚星點頭：“嗯嗯，是的，是的。”

亱衡對著衙役微微頷首。

那股高高在上的氣質(zhì)，衙役有些發(fā)怵，趕緊恭送褚星二人出去了。

“真沒想到這么簡單，就花了二兩銀子……”褚星甚至想，如果多掙點錢，再去別的州府，看能不能給自己戶籍改成女戶？

亱衡也一副高興的樣子，“如此順利，辛苦大哥了。”

褚星嘿嘿笑著，拍著亱衡的肩膀，“以后就靠你光耀門楣了。”

亱衡抱拳，很正式的行禮，“是，亱衡定不辜負(fù)大哥期望。”

褚星這樣單純的性子難能可貴。

亱衡也是真的想過這樣質(zhì)樸的人生，心里還是生出一種欺騙阿褚的愧疚感來。

“走，去書院！”褚星抱著亱衡的路引，看得出來，心情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