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夏這才驚覺松手。

七寶連忙退后幾步，抬起前爪子，擦鼻子上蹭到的肉醬。

而可樂站在旁邊，一邊嚼著狗糧，一邊疑惑地看著向初夏的操作。

向初夏：“……”

認錯狗了，好尷尬！

她不敢再開小差，連忙收神，抬眼看向剛剛說話的夜司寒。

夜司寒穿著一身運動服，剛剛從家里出來，應該是打算去跑步。

他的關注點并不在“向初夏喂錯了狗”上，剛剛只像是隨口提醒了一句。他的目光反而是越過向初夏，在周圍巡視了一圈。

然后，正好落在七寶身上：“你往哪里擦？”

七寶剛擦完狗鼻子的前爪，正打算往夜司寒白色的褲腿上蹭……

被抓包，當場縮回。

然后它提著一條腿，用另外三條一蹦一跳回屋去擦了。

夜司寒也沒有再出去跑步的意思：“今天開始恢復上班了？聽安安說你足不出戶了好幾天。”

他一邊閑聊，一邊邀請向初夏進去坐。

相當禮貌周到。

“嗯，對，這段時間麻煩你們照顧可樂，太感謝了！”向初夏跟在后面寒暄，根據記憶恭喜一句，“對了，還沒祝你們領證快樂！”

不提還好，一提，夜司寒的臉色瞬間一垮。

領證？

壓根就沒領成！

他都不想回憶當天那個過程——

那天“情之所至”，他就帶著喬安安去領證。

證件物品一應俱全，他是蓄謀已久準備充分的，可他忘記了，喬安安還醉著。

登記的中年阿姨一口咬死：這不是自愿的！這是把人灌醉了騙過來的！

工作人員相當負責，為了證明雙方自愿，要求分開講個人信息和戀愛過程。

就這么個簡單的要求，結果，他和喬安安講的，沒一個是能對上的！

工作人員：“互相講一下對方家里的人口情況？”

夜司寒：“父母都去世了，其他人不重要。”

喬安安：“我不知道啊！”

工作人員：“……”

…

工作人員：“你們是什么時候確認關系，認定對方成為另一半的？”

夜司寒：“三年前。”

喬安安：“幾個月前吧。”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騙婚！妥妥的騙婚！這就是趁著小姑娘喝醉，騙她來領結婚證吧？不批！絕對不批！記下這兩人的身份證，下次再見到重點關注！”

……

夜司寒氣到不行。

這不止是沒領到結婚證的問題。

還有陳年舊賬，某人睡了不負責的問題：怎么就不是三年前了？她當年是喜歡著玩玩，沒把他當另一半的嗎？

真想拎起某人的耳朵問一問。

但人是他灌醉的，證沒領成，也有他一半責任。

最后，只能等喬安安醒了，一邊算賬一邊商量：那就換個日子，再去領！下次要像高考一樣重視，提前背好“考點”！

領證領成這樣，也夠曲折的了！

……

回憶結束。

夜司寒心里把那天的事過了一遍，表面上，卻還是不急不緩的模樣。

“好事多磨，那天沒有領到。”夜司寒平靜告知，還補了一句，“看來你和安安這幾天都沒聯系，所以不知道。”

“呃，是……”向初夏點點頭。

事確實是這個事，但夜司寒特意說一句，她總覺得怪怪的。

好在夜司寒沒說別的。

他只是邀請她進屋，讓傭人招待她，然后他自己去書房拿手機。

很快，他打著電話從樓上下來。

向初夏只聽到幾句——

“海城什么情況……嗯，可以……通光的事隨他們去，不用管……”

于是，向初夏之前硬收起來的心神不寧，頓時都回來了。

看著夜司寒接完電話，剛按下掛斷，向初夏就忍不住上去詢問：“夜總，海城那邊什么情況，能告訴我聽嗎？”

夜司寒撥弄手機的動作一停：“你是問公事，還是私事？”

向初夏一咬牙：“私事！都說說吧！”

“那個叫江薇薇的秘書，伙同她背后的人，引來了麻煩，擠掉了蕭南城。”夜司寒稍稍一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江薇薇應該是派來查通光的機密資料的。她背后的人想知道，通光能做到什么程度。”

怕向初夏聽不懂，他換了種方式，“就是上次交給你處理的芯片。當年的一些事……對方可以通過芯片查，也可以通過公司查。”

這么說，剩下來的就很好懂了——

“現在徹底控制通光，把公司搶過去查一遍，就這么回事。”

向初夏蹙眉：“所以傳言說，蕭南城被看管控制……是真的？”

“理論上說，”夜司寒表達得更直接，“只要他不出現在公司礙事，死活都有可能。”

“可你上回不是說，他能應對的嗎？”向初夏有些著急了。

“可能是我高看他了。”夜司寒又雪上加霜一把，“他又不是圣人，總有玩砸的時候。”

話雖這么說，但看著向初夏蒼白的臉色，他卻不禁了然地揚了揚唇角。

向初夏沒注意這么多，她整個人都是無措的。

當下，她也沒了陪可樂繼續玩的心思。

“我、我先回去了。”向初夏突兀地告辭，“對了，安安呢？我和她說一聲，我就回去了。”

“這是個好問題。”夜司寒拿起手機，“她說她去陪你了，晚點回來。”

這就是他放棄跑步，退回來拿手機的原因。

當他看到向初夏出現在這里的時候，他就知道喬安安在說謊。

夜司寒按下撥出鍵：“不如你再問問她？”

電話很快接通。

“喂？”喬安安在對面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夜司寒你找我呀？”

“你在哪呢？”

“我在和初夏吃火鍋呢！”喬安安回答得歡快，更加明顯地吸鼻子擦鼻涕，“初夏在家關了這么多天，我陪她散散心！爆辣的鍋，特別好吃！”

“向初夏也在吃嗎？”

“對啊對啊！她……能吃辣！她都不會流鼻涕！”喬安安的歡快不減，又吸了一把鼻子，鼻音更濃重了。

向初夏聽不進去：“安安……我在你們家。”

通話瞬間寂靜。

“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