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寒就是再遲鈍，也聽出貓膩了。

保釋送人回家而已，哪有這不行，那也不行的？

于是他索性把四個人一起帶出去，打算仔細問一問。

一行人來到停車場。

喬安安等到周圍沒其他人了，才敢開口說實話，把昨天到今天的經歷全部說明。

“……反正我們查清楚了秀秀。”喬安安話鋒一轉，繼續，“不管這張卡里的究竟是什么，我們都必須馬上把它扔掉！”

夜司寒安靜地聽著。

他對蕭南城的事并不怎么感興趣，對于她們昨天今天的經歷，也只是平靜地聽，但看到喬安安手舞足蹈比劃，一直挪到對面，口口聲聲“我們四個”時……

夜司寒：“你站過來點說！”

喬安安當真還立馬湊過去。

夜司寒的臉色這才稍霽，攤手：“卡呢？”

“你覺得扔哪邊比較好？”喬安安認真地詢問，一副拉他入伙的樣子。

夜司寒卻不慌不忙，仔細查看后：“先別急著扔。”

“啊？”

“信號發射器燒壞了。”夜司寒見過類似的東西，所以認得，“這張卡有些年代了，和之前的模式不一樣，才會引起短路。”

也算是因禍得福，短路燒毀了信號發射裝置。

至于剩余的那張芯片一樣的東西……

“那這怎么處理？”喬安安問。

“你問我怎么處理，得先讓我知道里面的是什么。”夜司寒莞爾，“總得讓我先看過，我才能告訴你最好的解決方案。”

“那你看看吧。”向初夏主動接話，“可以的話，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

·

話雖這么說，夜司寒卻不能馬上抽出空。

他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就連過來“保釋”，也是臨時爽了別人的約，放了人鴿子來的。

這不剛保釋完，對面被放鴿子的不樂意了。

秦兆打了電話過來：“人呢？我特意預約了日子，讓酒莊準備好等你，你怎么還沒到？”

他是來催夜司寒去品酒的。

因為夜司寒之前就說要弄個“完美婚禮”，各種細節都親力親為，已經開始策劃。比如婚禮要用的酒水，他也打算去酒莊自己挑。

秦兆也很上心，特意約好了酒莊，準備工作做到最好。

然后……人呢？

夜司寒一概而過：“臨時有點事。”

“有事？”隔著手機，秦兆沒任何眼力勁，“能有什么事比你的婚……”

“咳！”

一聲重咳，提醒得秦兆收聲。

關于婚禮的一切，目前還處于保密階段，不能讓喬安安聽見。

秦兆這才反應過來：“那……你今天還來嗎？沒什么，就普通朋友的酒局……就是這幾個普通朋友挺難約的，好不容易見見。”

夜司寒有些為難。

想想秦兆那邊，再看看眼前，他努力兩全其美：“那邊能空出個地方嗎？我需要人解析一張芯片。”

···

酒莊。

車子停下。

一輛車，五個人，滿滿當當。

秦兆從里面迎出來，看見一群人，也是一愣，接著“嘖嘖嘖”戲謔：“一車的美女，今天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要喝趴下了。”

然而沒人在意。

一車的“美女”都不是來喝酒的，大家都關心著芯片的事。

一下車，喬安安就主動問：“這邊有空地方嗎？”

“早準備好了。”秦兆引路。

酒莊很大，最不缺的就是地方。

里面已經空出一個大房間，帶個很大的會議桌，完全可以滿足解析芯片的需要。

進去之后，四個人便專注等結果。

夜司寒和秦兆去外面喝酒。

雖說空間距離是這樣，但解析的成果，解析人員卻是會第一時間，發送到夜司寒手機上的。

換言之：喬安安她們在那里等，終究是等了個寂寞。

外面的兩人正聊著天——

秦兆先開口：“蕭南城這次回海城，明顯有了動作。本來他創立公司，搞個表面動作讓蒼鷹那伙人相信，大概需要半年，現在怕是要提前了。”

說完，輕笑評價，“他不像是個沉不住氣的人，這次挺讓人意外。”

“因為等不及了。”夜司寒語氣平平，神色卻很篤定，“簽下那張離婚協議，應該是他做的最后悔的決定。再不更換一下策略，他挽回不了。”

沒指名道姓，但說的是誰，秦兆心知肚明。

秦兆不免感慨：“人嘛，當然害怕失去！我要是他，估計我早就沉不住氣……剛滅的滅滅光，只給她最簡單最好的……”

話到一半，撞上夜司寒的眼神，“唉，我不是說你，我就有感而發！”

他差點忘了，身邊就坐著這么一個。

活生生的例子。

“蕭南城把那些事處理好，對我們也有好處。”夜司寒只是理性開口，“那些該沉寂的麻煩，永遠不會再是麻煩。”

叮！

正說到這里，短信響了，芯片解析完，信息被發到他手機上。

夜司寒只掃了一眼，便蹙了眉。

“那是什么？”秦兆湊過來看。

“挺重要的東西。”夜司寒斟酌著用詞，陷入遙遠的回憶里，“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初代AI研究資料的芯片。”

難以想象，秀秀當時是有多么不懂事，出于什么心態，把這東西拿了。

并且只是藏起來？

那個化為枯骨的小女孩，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帶來多大的影響——

正因為這塊芯片的遺失，蒼鷹才會盯上寰宇和通光的“交易”。

才會在三年前，引發那場混亂的爭端，多方勢力反目成仇。

才會有喬子楓的外逃和死亡。

……

就像是一場可怕的蝴蝶效應，最初，是一個叫秀秀的人，私藏了一塊芯片。

秦兆聽完，也不免有些唏噓。

“過了這么多年，這些資料，本身的研究意義不大。”夜司寒客觀地說著，“蒼鷹那邊，也不一定看得上。但……還是處理掉比較好。”

夜司寒所謂的“處理”，自然是悄無聲息，把這件事翻過去。

秦兆指了指喬安安她們在的房間，有些為難：“人還在那邊守著呢，怎么處理？”

夜司寒拿起酒杯起身——

“灌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