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霓裳魂不守舍的待在自己宮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幸兒去找她，見她這副樣子，道：“今天舞獅隊也來了，你不去看看嗎？”

霓裳搖頭再搖頭：“我沒有興趣?！?

幸兒想了想，湊到她面前道：“你是不是擔心，萬一那個人真是你爹怎么辦？”

霓裳嚇了一跳：“你說什么？”

隨即， 她又道：“你偷偷跟著我！”

幸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好奇心，用娘親的話來說，就是吃瓜……”

驚天大瓜擺在自己面前，怎么能不吃?。?

那不是太可惜了。

“我看到父親大人帶著人去埋伏了，你想一想，那人要真是你的父親，你不去看看嗎？要是那人不是你的父親，也能看個樂子，你不去看看嗎？”

霓裳搖頭：“父皇說我爹娘已經死了，我相信他?！?

她要是去了，顯得她不信任他們一樣。

“你真的不去？”幸兒問，“那我去了?！?

霓裳被他勾的心里癢癢，況且她又實在太想知道了。

“走吧?！毙覂豪氖殖鋈?，“怕什么，要是被發現了，你去求我娘親，我去求父親大人，他們不會處罰我們的?！?

他還挺聰明，知道要交叉著求。

于是沈離再次露面的時候，幸兒和霓裳偷偷蹲在石頭后面。

“就是他。”霓裳一下子看到了沈離，他臉上的黑布實在是很顯眼。

“噓……”幸兒道，“別出聲，看看情況?！?

沈離悄悄到了說好的地方，還以為霓裳還沒來，正要等一會兒，卻等到了沈宴。

他猛地一怔，就要趕緊逃跑，不遠處，卻有很多侍衛圍過來。

沈離一眼看到，頓時怔在原地。

跑不掉了。

他的女兒居然背叛他？

沈離剎那間攥緊了拳頭。

他怎么會如此倒霉？母妃不靠譜，妻子要和離，側妃騙了她，親妹妹坑他，堂妹厭棄他。

現在好容易有了個自己的女兒，女兒又背叛他。

他這輩子還能相信女人嗎？

他怎么就栽到女人手里了呢？

他艱難的回頭，看到沈宴。

“果然是你?！鄙蜓缋渎?，一揮手，侍衛將他拿下，頓時摘了他的面罩。

沈離坑坑洼洼的臉暴露在眾人面前，將眾人嚇了一跳。

不遠處偷看的霓裳也嚇了一跳。

白蓁蓁上前，沈離抬頭看她，她現在還是易容的，可是這樣的眼神，他卻無論如何不會忘記。

“蓁蓁？”沈離問。

幸兒迷茫：啊？

為什么要叫她叫蓁蓁？她娘親不是謝長樂嗎？

白蓁蓁不知道沈離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但她也不在乎，她淡淡道：“人已經抓住了，刺殺先帝，意圖謀反?！?

“拉出去砍了。”沈宴道。

兩人都不愿意跟他多說話。

“等等！”沈離在侍衛要將他拉走之前，立刻道，“要我死我認了，是我技不如人，自投羅網，可是死之前，能不能讓我問清楚一件事！”

白蓁蓁目光閃爍：“霓裳……”

偷聽的霓裳頓時一個激靈，她要說自己的身世了嗎？

“你真的不會不忍心嗎？”沈離打斷她，問了令白蓁蓁意想不到的問題。

“你曾經那么喜歡我，就算傷心了，要離開我，現在也真的忍心殺了我嗎？”沈離看著她，雙眼通紅。

“愛過的人，也可以殺？你的心真的不會痛嗎？”

不遠處的幸兒：哇哦，吃了好大的瓜。

這人居然還是娘親以前的爛桃花？

可是，娘親從前不是在大楚嗎？生下他之后才到大景的，怎么會有這種桃花？

他明明是來聽霓裳的瓜的，沒想到居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當然不會?！卑纵栎枥渎?，半點情緒都看不到。

“真正的白蓁蓁已經死了，我對你從來只有厭惡和惡心。”她道。

沈離沒理解這是陳述句，而不是比喻句。

他以為，是自己傷透了她，她才會說以前的自己已經死了。

“我……”沈離緩緩閉上眼睛。

“若有下輩子，我一定會補償你?！鄙螂x道。

沈宴垂眸看他，想的倒是挺美。

“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沈離重新睜開眼睛。

“看在皇室血脈的份上，你說?！鄙蜓绲?。

“我想見見我女兒，我想見見那位公主?！鄙螂x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他在這世上，也沒什么親人了。

只有這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兒。

霓裳見他要死了，也有些于心不忍：“我是不是該去見見他……”

他看起來怪可憐的。

沈離聲音沙啞，頗有種失意的感覺：“可以嗎？”

白蓁蓁看向他，聲音淡淡的：“你沒有女兒?！?

“我只是想見一見她，我沒有想認回她，這樣也不行嗎？”沈離受不了了，忍不住怒吼。

他連命都沒有了，見個女兒怎么了！

為什么要如此苛刻的對他！

白蓁蓁道：“霓裳不是你的女兒，或許你不知道，她是蕭沉的女兒。”

偷聽的霓裳：？

蕭沉又是誰？

“誰？”顯然，沈離也將這個名字給忘了，他根本不記得一個定遠侯府的病秧子。

“承明十六年，云出岫想要一個孩子，試圖勾引當時還瘸腿的沈琢。被沈琢拒絕后，在御花園里遇到蕭沉，兩人在大殿之內纏綿，后來，就有了這個孩子?！卑纵栎枋制届o的跟他闡述自己知道的一切。

“云出岫的婢女采兒害怕事情暴露牽連到她，想要揭發她，于是告知了我?！?

沈離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你還是想不起來嗎？就是淑貴妃讓人偷我身上的藥，后來死了三天的那一晚?！卑纵栎柙俑f的具體些。

沈離猛然想到，那晚，云出岫確實不在他身邊。

他那時已經厭棄了云出岫，又想挽回白蓁蓁，半點都不想看到她。

“怎么會？”沈離大驚，“她是我的側妃，她怎么會與別人通奸？她明明一直以來都是喜歡我的，她怎么會這樣！”

“我何必騙你。”白蓁蓁聳聳肩，“你要死了，也該當個明白鬼，不是嗎？”

沈離頹然的坐在地上，猛地大叫起來，將手里云出岫的畫像撕碎：“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要騙我，都要背叛我！為什么！”

“啊——”沈離叫得凄慘，很多人都聽到了。

而另一頭偷聽的霓裳，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我是娘親和別人通奸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