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他們卷入的事件,小魚兒會怎么樣?他會經歷什么?
她身體還沒恢復,迫不及待地找孩子,剛一下地,就撲倒沈修宴的懷里,雙腿無力,她現在就像個廢人。
她的小臉卻被打理的很干凈,沈修宴每天都親自幫她收拾,連衣服都是他親自換。
他牢牢控制住她的雙臂,小魚兒沒了他也痛心,可這個時候他不能展露出任何脆弱的心里,只有他足夠堅強才能穩住茵茵的情緒。
“茵茵,聽我說,他不會有事的。”
她一把抓住沈修宴的胳膊質問:“你憑什么這么覺得,你憑什么小魚兒完全安全,你怎么能安穩的坐在這不去找他,他們都是一群瘋子他們會害死他的!”
她激動的顫抖,把沈修宴的胳膊抓出了血。
好幾個血印子。
襯得他皮膚慘白。
“……”
她看著,倏地松開手,整個人崩潰了。
她都做了什么……沒有保護好孩子,還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壞人抓走,深愛她的人承受她的怒火,被她無情的傷害。
她都做了什么啊……
她到底有多么失敗,才能做出這些事情……
淚水一滴一滴,順著臉頰流下,她抱住自己的身軀,前所未有的后悔。
如果她不去調查這些就好了,如果她沒有一意孤行,如果她沒把小魚兒帶到醫院,這些都不會發生……
都是她的錯,她一個一個錯誤的決定,害了所有人。
沈修宴也是,當初爸爸問她想不想要沈修宴哥哥陪她,她說了想要,于是把沈修宴推入了深淵。
她抱住自己,就在這時,沈修宴溫柔地抱住了她,用他低沉的嗓音說:“別瞎想好么,茵茵,我已經很累了。”
他握住她的手,這段時間他一直一個人扛著。寧幼怡聽說了玫瑰園的存在,并把這件事告知了她父親,她既要陳津的命,也要把病毒掌控到她的手上,這段時間一直以此來威脅他。
他一面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一面為聞茵分心,她一直不醒。
寧幼怡注射的病毒不明,中途有好幾次醫院下發了病危通知書,溫懷說這個病毒很可能和玫瑰園有關,他們要拖聞茵下水,用來翹出秘鑰的密碼。
他身心俱疲,已經很多天沒合眼了。
閉上眼,就是孩子無助的哭喊和聞茵鮮血淋漓的模樣。
溫暖的胸膛緊緊地擁住她,聞茵呆滯住了。
他是那么的無助,在她不在的日子里,獨自一個人承受著一切。
他從來不展示他的脆弱,她只顧著發泄,卻忘了,沈修宴比她辛苦無數倍。
他疲倦的聲音,把她拉回平靜。
“對不起,真的……”
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肩膀,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沈修宴擁著她,這個鮮活的生命,多少個日夜,他望著聞茵沉睡的臉龐,長時間輸入葡萄糖,導致營養不足,人消瘦了好幾倍。
他所承受的壓力,是前所未有的,他想,要是能讓聞茵醒過來,就是要他的命都行,要什么都行,有的他給,沒有的他下輩子還。
他低聲說:“還好你醒過來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
兩人緊緊相擁了一陣,靜謐的醫院,他終于迎來了獨屬于他和清醒的聞茵,兩個人的時間。
多么的來之不易。
聞茵平緩下來,問:“寧幼怡為什么要搶小魚兒,你有調查清楚嗎?”
沈修宴:“她要掌控玫瑰園,發展成流水線,對外銷售。”
說白了就是為了錢。
這東西就像毒品,一旦拿到,那就是數不清的錢往兜里掉。
“她從哪知道的?”她納悶,按理說他們沒把實驗室的存在告訴別人。
沈修宴:“傀儡。他們在暗中搞事。”
聞茵:“可是他們不也想要這個東西嗎?”
沈修宴:“借刀殺人罷了。”
這么說,小魚兒完全是被他們坑害了,他本來就不該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陳津呢?”
沈修宴:“他在實驗室。”
話音剛落,外面鬧哄哄的很吵,劉澤敲了敲門:“沈總,治安署的來了。”
治安署?
他說:“等我一會。”
他走后,劉澤說:“夫人,你終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沈總真的要瘋了。”
聞茵:“他這段時間……”
“特別不好。”劉澤已經預料到她要問什么,說:“感覺就快挺不過去了,現在,京都知道了那群人的存在,派了很多人下來。”
聞茵:“京都?”
劉澤:“是啊,說來也怪了,那群人不知道怎么在京都生事,最近不是開會么,直接驚動了高層,據說很多年前就發生過一次類似的事件,高層很忌諱這個,除滅的力度很大,海州從上到下,凡是可能和傀儡接觸過的人都得接受調查。沈總,原因特殊么……有那個東西……他們現在盯上沈總了,就是之前那些事嘛,三天兩頭的過來,還好沈總行事謹慎,該處理的都打點好了,沒給他們留下證據。”
原來是這樣。
她記得,劉澤以前就是萬云的一個小員工,一直跟著沈修宴,后來發生變故,他就被沈修宴帶到了德威。
以前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人,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可現在,他已經能獨當一面的處理這些事了。
她很好奇:“你有想過,接觸這些事后以后該怎么辦嗎。”
劉澤有些詫異她會問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是不太需要過多思考的,因為他是個很現實的人,“能怎么辦,努力活著唄。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我會參與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在這個位置,我不動就有人來害我,我進來,就是為了活著,以后還是,怎么活著怎么過。”
聞茵明白了。
“你說的有道理。”
他問:“你在為這個困擾嗎?”
聞茵沒有回答,劉澤道:“恕我冒昧,我倒不是非得知道,胡亂猜的,我其實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聞總做的那些事,說實話,對我的打擊也很大,可我又改變不了什么,其實仔細想想,我早就在漩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