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三皇子這話,宋玉淳還是信的,畢竟鬧事的人是自己三叔,三叔是個大手筆喜歡揮霍的,人又過分貪婪,若不是他這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的實在出名,也不會有人提到便也私下里還要議論上幾句了。
嘆了一口氣,宋玉淳最終還是對著車夫道:“勞煩,我們回去吧。”
宋玉淳是跟著三皇子一起回去宋府的,三皇子騎著馬,本應該是快她許多,但是為了等她,還是放慢了馬程,因此,在一進府里的時候,宋玉淳就是跟著三皇子一起肩并肩進來的。
宋玉淳她三叔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此時手里拿著一把鐵的戒尺,那戒尺打人打的老疼,但是梅葉就這樣一臉無措的站在那里,也沒辦法上前去勸。
“這是怎么了,吵吵嚷嚷像什么話呢?”宋玉淳一說話,連帶著院子里都安靜了幾分。
梅葉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快救救奴婢吧,三……三老爺說,說表小姐頂撞了他,是一定要罰的。”
可令梅葉感到為難的是什么呢?若是三叔自己鬧事,他并不是很聰明,梅葉也可也敷衍著打發了,但是事情已經不僅僅是這么簡單了,事情已經牽扯到了宋玉禾,宋玉禾的肚子已經凸起,分明是個雙身子,還要一直頂撞三老爺,梅葉已經感到了為難,上去也沒辦法拉架,害怕傷到了宋玉禾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這功夫,就只能自己上去擋戒尺,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戒尺了。
“就這點事情還處理不好么?”宋玉淳斜了斜眼睛,看了宋玉禾一眼,直接下令:“來人,把表小姐給我打暈帶走。”
“你敢!宋玉淳我告訴你,你要是傷了我,我跟你沒完!”她一邊說著,一邊插起了腰,看著不像是個大家閨秀,活活像個市井潑婦。
三皇子這時候反倒是罕見的開口了:“她不敢,不知道本皇子的話做不做數呢?來人,把她給我打暈。”
而這邊,干脆的解決了這場鬧劇以后,三皇子也是自然而然的邀請了宋玉淳前往茶樓一起品茶下棋,由于是三皇子剛剛幫助了她,宋玉淳也并不好拒絕,因此也只能同意了下來,又跟梅葉交代了幾句以后跟著三皇子出去了。
看來,想要去找凌霄的計劃又要落空了,這邊就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
凌霄一路快馬加鞭,是從昨日出發的,他走的是官道,不是近路,但是因為他之前撞見了宋玉淳跟三皇子行跡親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再加上,自己臨走的時候,宋玉淳也并未親自前來相送,一時間便心里鉆了牛角尖,不好受起來,因此,心不在焉的樣子格外明顯。
有刺客從樹林之間冒了出來,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勢力,官道其實也并不是很安全,他早年馳騁疆場樹敵又多,因此也并不能斷定是哪一方勢力對他動的手。
況且那刺客也著實奇怪,他這一次走得匆忙連小廝和護衛都未曾帶上幾個,又一直心不在焉沒有防備,按道理來說,趁他病要他命也是可以的,但是他肩膀上中了一箭受傷停下來的時候,那刺客卻并未再次動手,反而是逃走了。
真是著實奇怪,仿佛那人不是來要他性命的,而是專門為了讓他受傷的。
“殿下,有消息了。”一小廝匆忙走上前來,附在三皇子耳邊耳語了一番以后又退了下午,三皇子點了點頭,遞給那小廝一錠銀子,又看了看正在那里一臉淡定下著棋的宋玉淳。
三皇子喝了一口茶,有些優哉游哉道:“玉淳小姐,我的人剛剛得了個消息說是凌霄世子在前往外派的路上遇襲了,不如你來跟某賭一把,這一次,是哪方勢力動的手?”
“不賭,三皇子殿下,下棋要專心,一心不可二用。”宋玉淳仍舊是一臉淡定,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她又落下一子,語氣難得的輕快:“左右不會是殿下您下的手,他樹敵頗多,跟您賭我沒有半分錢勝算,再者——他的死活與我何干,左右不是你,也不是我。”
他這話說的巧妙,倒有些撇清關系的意味,三皇子面上淡定心里卻是一喜,以為宋玉淳是開竅了,便也言笑晏晏起來:“這話的確也是不錯,左右不關系到你我。”
宋玉淳鳳眸微瞇,笑道:“殿下,你輸了。”
那棋局已成,輸贏已論。
三皇子心情頗好的揮了揮手:“今日便到這兒吧,宋小姐棋藝高深令某佩服不已,便改日再戰吧。”
回到了府里,跟梅葉將自己今天的見聞講了以后,卻見梅葉一臉的擔憂:“那小姐,凌霄世子遇襲,那您——”
“不必擔心,他的實力我很相信,不過是一次沒有防備讓那歹人鉆了空子而已。”她輕聲笑了笑:“何況,他并無其性命危險,不是么?”
三皇子府內,三皇子正在跟自己的幕僚說這話,提到了這件事情,便也開口:“照如今的情形來看,宋玉淳大抵是已經想開了并且屬意我的,對宋齊明的暗中觀察可以少點了,必要的時候,再多照顧幾分。”
如今這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可真是意外之喜啊,三皇子興奮之余,也不禁對那偷襲凌霄的人感興趣了幾分。
“小姐,你看那邊,似乎……似乎躺著個人?”梅葉的聲音把宋玉淳從自己的世界里驚醒,她今日是跟著自家小姐出來祈福的雖然不能再去凌霄世子那里了,但是到底,小姐心里也是記掛著凌霄世子的,剛剛在菩薩那里,倒也多上了柱香呢。
出于好奇,梅葉便也走上前去看了看,其實這并不是一個什么好地方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但是自己家小姐執意要來此地上香,自己也就只好跟著了。
“小姐,你快過來看,這里……這里有兩個人,他們……他們受了很重的傷。”梅葉到底還是個養在內宅的姑娘家,見了這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半死不活的躺在這寺廟的偏僻處心里還有些害怕,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