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聽到這話,每次都是笑一笑 ,并不回答。
雖然清楚這些朋友是為了他好著想,但他有著自身堅持,不想也不會去賣弄文采。
今天,蘇文一大早便向往常一樣,拿著筆墨紙硯,來到街頭熟悉的位置。
唯一的書童則幫他搬著桌椅,那瘦弱的身體看著很是吃力。
再幫忙擺好桌椅后,蘇文便將其打發了回去。
因為這書童就是他鄰居家的孩子,因為想要學點東西,這才跟在了他身邊。
蘇文每天都要在這里為人寫字賺取酬勞。
其中寫信的最多,其次便是請帖之類的事物。
每次錢雖然都不多,但一天零零散散的積累下來,也足夠他一家填飽肚子了。
將沈慧柳帶回府邸讓趙穎穎招待后,曹休便根據從文會上打聽的消息,來到了南城。
這里的環境讓他很是震驚。
他從沒想過,堂堂魏國皇城,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污水橫流,垃圾成堆。
這里的居民不僅面色蠟黃,眼中也完全沒有神采,只有麻木和呆滯。
直到在街上看到一個字攤。
“敢問可蘇文蘇先生?”曹休客氣的問道。
他其實已經確認了蘇文的身份,并且在來的路上,也從這里的居民口里了解了很多關于他的事情。
得出結論,這蘇文民聲不錯。
他不僅時常幫助那些遇到困難的平民,還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教鄰里街坊的孩子們知識。
在這個時代,知識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它是每一個底層平民跨越階層最好的手段。
“我就是,不知公子有何事?”蘇文疑惑道。
同時將手中的書給小心翼翼的放好。
這本書是他找好友借的,很是愛護。
“我想請先生寫封信。”曹休說道。
已經一段時間沒有生意的蘇文,聞言并沒有多話,直接將紙張鋪開。
隨后又拿出墨盒,往里倒了點水后,輕輕的研磨起來。
在將墨研磨開后,蘇文客氣道:“公子請講!”
“我想給咋們大魏寫封信。”曹休笑著說道。
蘇文瞬間愣住了,眼神直接落在了曹休身上。
在確定曹休并沒有開玩笑后,便嘆了口氣,低頭拿起了筆。
可等了半天,卻沒有見曹休開口。
???
蘇文滿臉問號,清瘦的臉龐緊緊地繃在了一起。
曹休看他的神色,能夠感覺到,如果他要是發現自己在耍他的話,那毛筆絕對會飛過來。
“你倒是寫啊!”曹休被看的很不自在,不禁催到。
蘇文皺起了眉頭:“公子不說我怎么寫。”
“還需要說?”曹休反問一聲。
在發現蘇文肯定的點了點頭后,只能開始思索起來。
“有了,大致意思就是祝愿大魏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吏治清明,文風越來越昌盛,士子越來越出彩。”曹休沉吟著說道。
蘇文雖然滿臉詫異,但還是拿起毛筆,開始在淡黃色,質量有些糟糕的草紙上揮毫。
很快,他便將這句話詮釋成了一大段話。
字體優美,辭藻華麗,語句通順還帶點押韻。
話里話外的每一個字,都在為大魏的富強做著祝福。
見其快要些寫完了,曹休又說道:“你在加一句,祝愿魏國能在此次五國文比上拿到第一。”
刷!
蘇文本來如同行云流水的筆鋒一頓,抬起頭看向了曹休。
“怎么了?”曹休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個反應。
“公子,實在是對不起,最后一句我寫不了!”蘇文異常堅決的拒絕道。
甚至連之前快要寫完的文章,都直接放棄了。
“蘇文先生這是為了哪般?”曹休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之前還好好地,為什么一提到五國文比,他就直接翻了臉。
“五國文比,我們魏國每次都拿倒數第一,我沒有臉些那么不切實際的話。”蘇文開口解釋道。
“這次還沒有比呢,蘇文先生就一點信心都沒有?”曹休問道。
蘇文嘴角抽搐了一下,滿是譏諷的說道:“從何而來的信心,以前年年在五國文比前,喊得比誰都厲害,像是天下無敵似的。
可結果呢,每次都排在末尾,真不知道我該從什么地方去撿點信心回來。
這次倒好,連往年那種宣傳都沒了,難道是自知不敵,直接放棄了嗎?”
曹休有些無語。
雖然蘇文說的是實話,但他身為此次五國文比的負責人,聽得還是很不舒服。
于是他有些不服氣的問道:“據說這次五國文比跟以往不一樣,是由六皇子帶隊的。”
“那又如何?”蘇文斜眼說道。
“蘇文先生,你不知道六皇子抵擋周朝的陰謀,讓其無功而返,又在這幾日連作了幾首非常妙絕的詩嗎?”曹休忍不住解釋道。
“我是聽說過,但這與文比有何關系?”蘇文不解的問道。
曹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耐心的說道:“六皇子那么文采驚艷,你難道還認為此次魏國在五國文比中,無法獲勝嗎?”
蘇文一臉認真的說道:“公子,那六皇子的確是一鳴驚人,作出來的詩也是才藻艷逸,但詩詞這種事情,完全是都是有感而發,妙手偶得。
誰也不能保證,在五國文比時,那位六皇子依舊能有驚人的發揮。”
聽到這話,曹休很想說六皇子沒有問題。
他的發揮一定會異常穩定。
但卻是無法說出口來。
“行吧,敢問蘇文先生,如果邀請你代表魏國參與五國文比,你愿意嗎?”曹休所幸不在廢話,直接問道。
蘇文愣了一下,眼中浮出一抹猶豫,但依舊搖了搖頭。
“蘇文先生難道沒有為我大魏效力的心嗎?”曹休的聲音冷了下來。
再怎么說,他現在的身份可是魏國的皇子。
怎么能發現此此事而無動于衷呢?
就在曹休準備亮明身份,直接給這蘇文來寫硬的時,蘇文卻是再度開口。
“這為公子,我雖然不清楚你是什么身份,但想來應該也不會普通了。”蘇文說著,站起身拱了拱手。
接著繼續說道:“倒不是我不愿意為大魏效力,而是根本沒有法子去效力。
你剛才問為什么不愿意參加五國文比,先不說我進不進的去,就是進去了,憑我一屆貧寒書生,又能有什么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