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立紋的保證,曹休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
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面色,沉吟了一下說道:“周知府說的不錯,你去吧。”
“下官告辭!”周立紋拱手行禮道,隨即急匆匆離開了。
待他離開后,曹休微瞇的雙眼忽然睜開,望著窗外,陷入沉思當中。
“太子殿下,屬下有一事不明!”旁邊的侍衛(wèi)頭領(lǐng),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既然錢家乃是世家,有暗中操弄驛站之事,何不讓周知府拖延出城之事,借此給錢家一個教訓,反正只要做的隱秘,錢家又如何知道?”
“愚蠢!”
曹休瞪了他一眼,喝斥道:“就想那周立紋說的那般,錢家再怎么樣,也是我大魏子民,本宮怎么可能去見死不救,再說了,與那錢家二老爺在一起同行的還有那些平民百姓呢。”
“這……”侍衛(wèi)頭領(lǐng)一陣語塞,沒想到曹休竟然還記得那群平民百姓,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曹休嘆息道:“雖說本宮看那錢家不爽,恨不得將其全家定罪,但本宮乃是太子,一鍋的儲君,若連自己的子民都不顧及,又談什么匡扶社稷呢?”
侍衛(wèi)頭領(lǐng)臉上露出慚愧之色,低聲說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屬下受教了!”
“行了,你去多加關(guān)注此事,有了消息便立刻向本宮稟報。”曹休擺擺手道。
“諾!”
……
稷州城外,府衙派來的官兵與錢家派來的護院,正圍著馬車的棄置處,仔細的尋找著蹤跡。
可惜的是,經(jīng)過長時間的降雪,除了這輛車廂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痕跡。
錢家派來的許姓護院,不得已的情況下,湊到這群官兵的頭腦前,滿臉焦急的催促著。
“許管事,你快過來看看。”
突然,在附近探查的護院驚喜地叫喚一聲。
“怎么了?”許姓護院連忙問道。
說著,還快速的向其跑去。
不得不說,經(jīng)過這段時日的降雪,地面的積雪足足有著一尺的厚度,能夠沒過半個小腿。
心情激動的許姓護院,還沒走幾步,便直接摔了一跤。
但此時他哪里還能顧上這個,連滾帶爬的便走到那護院身旁。
護院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枯樹,激動的對他說道:“公子您看,那樹上掛著個東西。”
“嗯?”
許姓護院順著他所指方向走去,只見道路旁的樹杈上確實有著一件東西,距離地面大概兩米高,看著像是一件衣衫。
一些官兵也是圍了過來。
很快,便有官兵將那件東西給取了回來。
果然是件衣服!
而且,這衣服錦繡華麗,應該價值不菲。
看著這衣物,許姓護院瞳孔猛地一縮。
然后對著邊上的官兵首腦急切的喊道:“這就是錢家二老爺?shù)囊路乙郧耙娝┻^這件衣衫。”
官兵首腦點了點頭,隨后將衣衫接過,展開端詳。
一行字映入眾人的眼中。
“欲救此人,籌銀五萬!”
這句話寫的極為潦草,而且筆力粗狂,一看便知是個男性寫成。
許姓護院和那些官兵首腦相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輕松。
這個衣物分明就是錢家二老爺留下的,他們根據(jù)這衣物,大致可以判斷出,來人應該只是想要打劫財務。
對于錢家來說,這五萬兩,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只要錢家人沒事,便一切都好說。
許姓護院深吸口氣,壓下內(nèi)心的興奮之意,朝著一旁的官兵首腦道:“張校尉,這里就勞煩你多多照看了,我現(xiàn)在要先回去稟報此事。”
那官兵首腦,也就是張姓校尉直接擺擺手,示意無妨。
“多謝!”許姓護院沖他感激的說了一句,隨即便帶著兩名護院,急急忙忙朝著稷州城趕去。
等到他們離開后,一名官兵小隊長湊上來,皺眉道:“只有這一句話,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干的啊,怎么去交銀子贖人?”
“哼,這你就不懂了!”張校尉冷笑道:“這周邊,肯定有哪些匪徒的眼線,只要將銀子拿過來,在此地擺放好,自然會有人前來聯(lián)系。”
“哦!原來如此!”其他人恍悟。
張校尉點點頭,吩咐道:“吩咐所有兄弟,擴大范圍,留意那些隱藏的角落,我們搜索一遍,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接到命令的中官兵,轟然散開,在密林中探尋起來。
半響之后,那許姓管事再度匆匆的返回。
不同的是,他身后跟著一輛馬車。
兩匹高頭大馬,鼻子噴著白氣,哼哧哼哧的將其拉了過來。
他走到張校尉身旁,低聲說道:“我錢家已經(jīng)將銀兩準備好,您吩咐手下的官兵散開吧,等有人前來娶銀子時就可以收網(wǎng),逼問出到底是誰干的此事。”
“很好!”張校尉點點頭。
隨后,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看著再次飄落的雪花,呢喃道:“這雪又要下大了,希望今晚能有所收獲。”
錢家那些護院在許管事的指揮下,將馬車內(nèi)的銀子搬了出來。
放在了寬闊的地方,堆成了一座不小的銀山。
張校尉目光在那堆銀兩上停留片刻,目光閃爍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朝著身后官兵招招手:“走吧!”
“是!”
十數(shù)名官兵也收回了戀戀不舍的目光,紛紛咬牙回應了一聲。
隨后跟在張校尉的身后,離開了此地。
他們都對這堆銀子有著占有欲,但腦海中的理智,卻時刻提醒著他們,占有了這些銀子的后果。
只能咬牙壓制住內(nèi)心中的貪欲,離開這個地方。
許管事在一切事情弄好后,往銀堆上壓了一張紙條,隨后和那群護院,也是快速離開了這里。
當然,不論是錢家的這些人,還是州府的官兵,并沒有離開太遠。
他們在行進了一段距離后,都紛紛散開,躲藏到了事前找好的位置。
同時還有人,還派人悄悄的朝銀堆的位置觀察著,看到底會是誰,前來取這些銀兩。
客棧中,曹休在吃晚飯時,也得到了侍衛(wèi)的匯報。
“這真是將別人當成了傻子了。”曹休聽完這件事后,嘴角泛起淡淡的譏諷,搖了搖頭。
用這種赤裸裸的方法,如果能夠抓到那些山匪,才真是件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