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說,你那些話上哪都說不出來道理,趕緊走吧,別跟這攪和人家了。”也有店家出聲勸程東離開。
他們最近這樣的戲看多了,如今都提不起興趣來看熱鬧。
“怎么樣,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把你抬走?”路小朵斜睨著程東道。
程東的臉皺巴得跟個風干土豆似的,自己說不出來道理,連周圍看熱鬧的都沒人向著他。
用一敗涂地來形容他是再合適不過的。
可他屬實拿不出證據來,王咸春是被人套著麻袋揍的,和他一起喝酒的幾個人根本想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過王咸春倒是一口咬定,自己挨揍就是路小朵讓人干得。
眼下路小朵那話說得更是霸道,他要是再糾纏下去說不定自己也要和王咸春一樣變豬頭。
剛剛唐征的手勁他領教過了。
思來想去,程東最后不甘心的咬牙切齒道:“你們不賠錢這事就沒完!”
“相公,動手。”路小朵的耐心一點不剩。
左右她已經暴走,自己那點持重端莊的好形象算是毀的一干二凈,她干脆就全撂下,來一回以暴制惡。
唐征在一旁聽著,眼神里早就冒出躍躍欲試,一聽這話拳頭已經咔咔作響,朝著程東就走了過去。
“連娘子都想打的,你還是第一個。”唐征冷聲道。
程東見狀頓時連連后退,他是真沒想到路小朵如此果斷就讓人動手。
“我,我今天還有事,改天再來找你們這黑店算賬,給我等著!”程東決定先走為上。
見他扭頭要跑的樣子,唐征反倒著急的喊了一聲,“別……”走呀。
可他剛剛說了一個字,程東就撅著屁股手忙腳亂的跑得沒影,本來這事和他的關系就不大,最多是能分點錢。
眾人見到他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由得發出一陣大笑,有店家竟走過來和路小朵笑談起來,聊著聊著還聊出幾單生意。
待巍子稍后過來聽聞這件事,忍不住邊笑邊感嘆道:“我還真想認識認識那位英雄,實在太解氣了。”
路小朵卻突然看向唐征,唇邊隱隱上揚著弧度,有些意味深長道:“也許……你們其實見過呢。”
話音未落,路小朵便在唐征的眼底捕捉到一絲吃驚,他微微愣了片刻,下意識的抬眼去看路小朵。
怎知正好對上路小朵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又瞬間低頭錯開,不自覺的咬著嘴唇。
就這心虛的模樣,要說這少爺和王咸春挨揍的事沒有關系,路小朵寧愿相信母豬上樹。
巍子沒有注意到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只聽著路小朵的話,立刻搖頭,“我可沒見過這么厲害的人。”
“行了,別在這感概了,快去忙。”路小朵的目光依然在唐征的身上。
“得嘞。”巍子立馬走了。
這下就剩唐征和路小朵在,唐征摸了摸鼻子,“我也去忙了。”
你有個屁事要忙,找理由跑路也不找個合適的。
“你還不如說自己要去上茅房。”路小朵撇嘴。
“嗯,我要去茅房。”
唐征機靈的現學現用,聽得路小朵好懸把桌子掀了。
這貨是故意氣她呢吧!
“說,昨天晚上都干什么了?”她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接問了出來。
“睡覺。”
路小朵輕哼,“騙人的話……你一輩子吃不到桂花糕。”
“是我干的。”唐征果斷得不能再果斷,沒有一點猶豫。
路小朵深深覺得,在唐征的眼中,不能吃桂花糕和要了他的命,重量是一樣的……也許還要更重一點。
唐征承認之后整個人便泄氣似的縮著肩膀,他又怕路小朵會發火,“誰讓他說你,我看不慣。”
她還能說什么……
路小朵的心里不僅沒有一絲排斥,甚至還想鼓勵他兩句。
“這次便算了。”路小朵捂著臉道,嘴角忍不住翹起來,但怕唐征看見會覺得是鼓勵,只能偷偷的笑。
唐征見自己沒有挨罵,瞬間輕松的吐出一口長氣。
雖然程東臨走時說自己還會再來,但那也就是強打精神硬撐面的一句話,過后再沒有來鬧過。
而通通送這邊,因為擁有更加完善的規定,不管是送貨的速度還是貨物的質量都是一流,名聲也漸漸從商戶之間流傳到百姓的耳朵里。
散戶的單子便也漸漸多了起來,加上趙掌柜這樣的老主顧推薦也帶來了不少新的客戶,通通送的生意開始日漸增多。
反觀福威局,雖然借著降價吸引了不少客戶下單,但卻因為沒有合約的約束而導致人心渙散。
就像當初王咸春那樣夾帶私貨的人,有一個都會攪亂店鋪,更別說一半的伙計都是那樣做,對于店鋪而言更是滅頂之災。
福威局的人當然著急,但卻沒有法子改變,轉頭又發覺通通送在他們的打壓之下,不僅沒有倒閉,反倒是風生水起,更是又氣又怒。
但他們思前想后,想出來的解決辦法卻是再次降價,好借此拉攏到更多的客戶。
路小朵聽說這件事情只覺得好笑,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樣下去,福威局離死不遠了。”
再次降價絕對是最差的選擇,旁人看不出,路小朵卻很清楚,福威局是把自己逼進了惡性循環的圈子里。
果然,不出一周的時間,福威局便垮得更加厲害,因為降價導致流動資金不足,加上他們還是沒有加強合約精神,以至于很多客戶隨意毀約。
貨物擠壓在手中賣不出,墊付款也收不回來,就連他們想告上衙門討要也拿不出證據來。
福威局的名聲頓時一落千丈,甚至連自己好不容易拉攏的客戶也紛紛轉來和通通送合作。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路小朵并不感到驚奇,因為這一切都在她預料之內。
唯有一件事她沒有想到,便是福威局竟然一紙訴狀將她告上了衙門。
這日,林捕快突然找上門來還把路小朵搞了個措手不及,因著之前的兩次接觸,二人也算是相識,路小朵才知道自己是被王咸春帶人給告了。
啥叫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就是這個樣子了。
再說這王咸春,真是記吃不記打,才消停幾天就又折騰起來,莫不是傷養好了?
就連林捕頭說起這事時,臉上都帶著一絲無奈,“我家大人聽說是要告你,這就差我來了,現在就要開堂審理,你跟我去吧。”
“小朵姐,我和你一塊去,給你作證。”巍子聞聲連忙說道。
其他人也都看著路小朵,都做好打算要跟隨前往。
路小朵輕輕擺手,“不必,你們繼續忙手里的活。”說著,她看向林捕頭,“咱們走吧。”
一旁的唐征自然是要跟著去,左右他帶著口罩,臉上露出來的部分既有些頭發擋著,又有“胎記”,路小朵便沒有攔著他同行。
私下暗暗囑咐他兩句,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可在衙門胡鬧,只能在一旁看著。
唐征傲嬌的直言自己知道分寸,對路小朵這種丁寧告誡有些不悅。
“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小聲的呢喃。
路小朵忍不住捂臉,“你要真是孩子,我還不擔心了。”
林捕頭:“二位,咱家大人還等著開堂呢,你們有啥話等過后再說也不遲。”
說著三人就到了縣衙,彼時,王咸春帶著幾個人正滿頭大汗的跪在正當中。
衙門可不是好玩的地方,王咸春一想到打板子的事,心就直抽抽。
可他還是硬著頭皮的來了。
路小朵倒是有種輕車熟路的感覺,除了要跪在地上說話,這一點讓她有些頭疼之外,其他都還好。
跟袁縣令打了招呼,這邊就正式的開堂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