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子暗暗咬牙,恨不得一口把唐征給咬死倒能落得痛快,但他沒有那個本事,便只能扯著嗓子大喊起來,“小朵姐,我……”
“嗚……嗚額……”怎料他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半,一張嘴便被強制性的捂住,嚴嚴實實的發不出聲音,人也是毫無抵抗力的被扯出屋中。
巍子氣得原地跳腳,可他打又不是唐征的對手,罵……他估計自己一定不如唐征跑得快,一旦被抓到恐怕會更慘,只好悻悻的閉嘴。
但這事……總不能不說,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醞釀好的。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反正現在不能進去?!碧齑蟮卮蟋F在他家娘子睡覺休息最大。
只是他話音未落,卻聽見的身后傳來輕飄飄的一聲,“咳咳,出了什么事?”竟是路小朵走了出來。
一聽她聲音沙啞又帶著一臉疲色,巍子這才知道她是生病了,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聽唐征的話,等一會兒不就得了。
主要是沒想到唐征攔著他,是因為路小朵病了。
都怪他沒有把話說清楚!
巍子下意識的瞪視唐征,可與此同時唐征也是一臉怨氣的瞪著他,四目相對,巍子的氣勢弱的不是一星半點。
對方渾身籠罩著的濃濃殺氣可不是蓋的,他當時就雙腿發軟,忙移開目光。
路小朵見狀無奈的扶額,只好又追問一聲,“出了什么事情?”她本來是要睡著,但巍子的聲音太大,又把她吵醒了。
“是……是有點事,要不進屋說吧?!?
“對,你進屋躺著聽他說就可以了,跟我回去。”說著,唐征便拉著路小朵往屋里去,又一次把她按在床上不許她離開被窩。
巍子跟著進屋卻還是有點猶豫,目光閃爍著左搖右看,才糾結的開口。
他把自己昨個在大榕樹旁邊偷偷聽見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沒有任何的徇私隱瞞,也沒有一點夸大事實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甭沸《渎犕?,只是不咸不淡的說了這么一句。
她早就覺著王咸春不對勁,那樣一個精明能干的人不可能因為運氣不好就不賺錢,這是工作又不是買彩票。
倒是料到會是有私自倒貨而不告訴她的情況,但路小朵沒想到這里面竟然還有路大鵬的事。
只能感嘆,那貨是貨真價實的記吃不記打。
更讓路小朵沒想到都是,巍子會知道這一切還選擇把事實都和她說了出來。
倒是給他的忠誠度加了不少分。
巍子說話期間都不敢看路小朵的臉,擔心她會突然大發雷霆的暴走,直到他說了半天就聽見這么一句回應,才困惑的看向路小朵。
她似乎并不像是生氣惱火的樣子。
“小朵姐,你不生氣?”要知道,他當時聽見這件事情的時候,可是連五臟六腑都要氣得炸開。
路小朵是東家,理應該比他更激動才對,這一臉淡然的是什么情況?
莫不是生病把腦子也一起燒壞了?
卻見路小朵嘴角微勾,淡淡的開口道:“我生氣有用嗎?”
“……”沒用是沒用,但發泄發泄情緒也是好的呀。
“那你打算怎么辦?”巍子緊跟著追問道:“其實……他也是被人給忽悠了,不然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能不能別罰他太重?”
“你只是幫他求情?”路小朵笑著反問,得到巍子肯定的點頭。
“這事你不要再插手了,繼續干好手里的活就是,還有這件事情也不要和旁人提起?!甭沸《渌朴行├?,整個人往被子里縮了縮。
頭疼,耳鳴,鼻塞……她可不是鐵打的,甚至,她的小身板比一般人還柔弱,此刻只想休息。
巍子不太懂她的意思,還想再問一下,可一旁的唐征已經走上前來扯住他的衣裳,“讓、她、休、息?!碧普饕蛔忠活D道。
話畢,也不等巍子有半句答應的話,就直接簡單粗暴的把他從房間里扔出去。
“這家伙,等我幾年之后,有你遭報應的時候!”巍子憤憤不平的嘟囔了兩句。
彼時,王咸春等人也陸陸續續的走進院子里來,巍子與他們打了個照面,明顯的感受到王咸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除了路小朵生病需要休息,其他的一切就和往常一樣,大家都開始各自忙活手里的活,馬不停蹄的趕往各村收貨。
王咸春瞧著路小朵那一邊沒有什么動靜,心下覺著可能巍子并沒有把事情告訴路小朵,于是該怎樣賺錢夾帶私貨,還是照舊。
巍子自打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就格外的留意他,卻見他還是沒有要悔改的意思,心中更涼三分。
只不過是礙于路小朵已經告訴他不要再插手,所以他干脆不去想,甚至連和王咸春見面的次數都少了很多。
那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眼不見心不煩。
路小朵因為風寒在家中被唐征半強制性的休息,喝了兩劑吳大夫的湯藥之后,才終于有所好轉。
這便又休息了兩天,期間通通送的生意是越來越穩定,那八個人也是得心應手,當然,除了一如既往的王咸春。
眼下,路小朵的聲音還是甕聲甕氣的,但也將八人再次聚到屋里。
巍子暗暗覺得,路小朵定然是要動手處理王咸春的事情,于是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王咸春。
二人對視一眼,倒是十分默契的錯開目光。
王咸春的想法也和巍子一致,掌心微微有些濕潤,表情僵硬。
彼時,路小朵緩緩的開口,“最近倒賣和代賣的活,你們干得很不錯?!?
“是東家教的好,不然咱們這豬腦子,哪能想到這樣賺錢的好主意。”立刻有人開口附和道。
路小朵嘴角掛著淺笑,“既然你們都熟悉了,今個我便給你們再出一個考題?!?
此話一出,幾個人的臉上皆是茫然之色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獨王咸春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看樣子,路小朵并不是要追究他夾私倒賣貨物的事情。
“這桌子上的每一個錢袋里頭都有十兩銀子,你們每人一袋作為本金,要求則是從鄉下收貨倒賣,兩天之內,能夠賺到二十兩銀子便算通過考核?!?
這幾天的時間不過是歷練,但這種歷練的強度還不夠,她務必要加大難度,這樣才能看出真正有潛力的是誰。
路小朵說的輕描淡寫,卻把這八個人聽得是目瞪口呆,兩天時間,通過倒賣將十兩變成二十兩……這困難程度簡直嚇人。
他們自打進了通通送做事便是一路狂奔的發展,幾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這回更是坐著竄天猴直飛云霄。
即便他們都比從前的時侯長了不少本事,但是面對這樣的考核,還是心里打鼓。
大家心里自是不愿意參加考核的,但這是東家的指示,他們又不好忤逆。
“通過考核者,工錢翻倍。”路小朵緊跟著又說了一聲。
當真是什么也不如銀子實在,她話音未落便見八人的臉上由多云轉晴,一個個都躍躍欲試起來,一掃此前的頹色。
路小朵杏眼笑彎,“那就來領銀子吧。”
說著,八人便站成排的挨個上前領銀子,一直待到王咸春上前,路小朵微微歪著頭看向他,“記住凡事要想清楚再行動?!?
聞聲,王咸春伸向銀子的手在空中定格了半刻,臉上堆笑,“是,我一定想清楚?!痹挳?,他才將銀子拿走。
扭身之余,卻是眼中微微一沉,暗自覺著路小朵剛剛是話里有話,讓他想清楚?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八人拿了銀子立馬跟糖葫蘆串一樣意氣風發的撤了,在兩天內賺到二十兩,誰也不敢打包票,都是要搏一搏才行。
旋即,路小朵也沒有閑著,又收拾東西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