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曦呼吸一顫,立刻閉上眼不敢去看。
她感覺到腳下的地輕震了一下,像是有人倒地了。
胸口難受得像是要窒息一般。
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
“溫曦,睜眼。”
這時,傅南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磁性的嗓音猶如羽毛滑過,酥麻了她的半邊身體。
她聽話地睜眼,看清四周走動的人后,她不由呆住。
那些都長著外國的面孔,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出手干凈利落,三兩下就將跟他們交手的人打倒。
而且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槍。
其中一人身形最為魁梧,周身正氣縈繞,一邊安排現(xiàn)場,一邊還在遠(yuǎn)程協(xié)調(diào)追擊的人。
“三隊聽令,嫌犯已經(jīng)往你方向逃走,務(wù)必攔下!二隊的人正在追擊,你們打好配合,必須保證把人活著給我?guī)Щ貋恚 ?
溫曦沒跟這樣的人打過交道,可也能猜到他們的身份。
傅南爵見她正盯著前面的人,立刻解釋道:“那位是維塞上校,是國際特種部隊的隊長,他一直在收集盛曜深的犯罪證據(jù),所以暗中找我合作。”
維塞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刻走過來跟傅南爵交談。
溫曦這才得知了盛曜深的另一個身份,TY組織的一個頭目。
這個組織,她是記得的,當(dāng)初想害她的計程車司機(jī),好像叫馮濤的就是出自這個組織。
從賽維上校嘴里知道這個組織的人經(jīng)常在國外活動,她又聯(lián)想到了上次自己在街頭被追殺的事。
之前她一直以為這件事是陸冉冉背后搞的鬼,如今想來不大可能,多半也是這個組織的人。
可為什么一個殺手組織會幾次三番找自己的麻煩呢?
她沒想通。
這時,有人回來了。
“報告上校,我們的人沒攔住盛曜深,還是讓他逃走了。”
“該死!你們都是廢物嗎!這么多人還攔不住一個他!”
賽維上校氣得直接一腳把那人踹翻。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上前,只能埋頭聽訓(xùn)。
等賽維上校的怒火散得差不多,傅南爵才上前建議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那我們就必須盡快部署新的計劃,否則等他離開了寧城,再跑到其他地方,再想查到他的下落就難了。”
賽維上校擔(dān)心的就是這樣,“盛是一個極為狡猾的人,上頭交代我必須在寧城抓住他。傅先生,寧城是你的地盤,我信任你,這次我聽你的安排。”
“這件事還需要仔細(xì)斟酌,不過請你放心,今晚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兩人談妥后,所有人開始往山下走。
溫曦被傅南爵帶在身邊。
考慮到現(xiàn)在傅南爵的危險還沒接觸,賽維上校還親自護(hù)送他們回寧城。
從賽維上校的舉動上看,盛曜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所以上車后坐,溫曦一直在等傅南爵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要跟盛曜深合作。
可傅南爵卻沒有問,反而拿起車內(nèi)的濕紙巾幫她擦拭指尖的灰塵。
溫曦受之有愧,立刻向收回手。
傅南爵卻緊抓不放,“躲什么?”
溫曦不喜歡這種氣氛,直接問道:“你不想問我為什么會瞞著你跟盛曜深合作嗎?”
上次他們就是因為信任不夠,才會走向互相傷害,不得不離婚。
如今她險些害得他命喪于此,他卻從始至終都沒問到這件事,還對自己那么好,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傅南爵聽出她語氣不對,抬眸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他拿什么威脅你了?”
溫曦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準(zhǔn)備,可他卻沒有像上次那樣質(zhì)疑她責(zé)怪她,而是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關(guān)心她。
這讓她的心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試探追問,“你怎么會這么想?”
傅南爵見沖洗干凈后,她的指尖有不少地方都破皮了,順手拿起了放在車內(nèi)的小藥箱,又拿出棉簽,小心地要幫她上藥。
溫曦見他不說話,有種無從下力的惱怒感,立刻收回了手。
“傅南爵,你到底在想什么!”
傅南爵見她生氣了,輕嘆了一口氣,“盛曜深搞了那么多小動作,我又不傻,怎么會次次上當(dāng)。”
溫曦心口一滯,“那你媽……”
“假的,我猜到他會在今天搞動作,所以讓媽待在家里,等我們回去。家里有賽維上校的人,盛曜深不敢亂來。”
溫曦聽后,眼底都涌上了怒色,“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的話,那我也就不會這么做了。你看著我把你引入陷阱,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傅南爵看她又把拳頭攥緊了,強(qiáng)硬地把她的手抓了過來,把她的指尖解放出來。
“我沒有。我并不知道他會拿媽來威脅你,也沒想到你會傻傻地上當(dāng),而且我也有我的計劃,所以就將計就計了。”
見溫曦又要惱了,他只好握緊她的手,“有些錯犯一次就夠了,那種滋味真的太難受了,我很后悔當(dāng)時輕率地答應(yīng)跟你離婚。但我知道這已經(jīng)發(fā)生了,如果你無法再像從前一樣信任我,那我就讓你感受到我的誠意。”
說罷,他拿起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聲音低柔而繾綣。
“溫曦,我的心從未變過。”
他的溫度從指尖一直傳遞到了她的心尖,讓她的心臟經(jīng)歷過極度酸澀后又慢慢漲開。
她有些不知所措。
可對上那雙沉靜堅定的眼睛后,她的慌張也慢慢消失,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我……”
她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可剛開了個頭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不是不信他,也不是故意拿喬,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措辭才能準(zhǔn)備表達(dá)出自己的意思。
小桀還身處危險,下落不明。
而且她還想起了一些事,也不知道這些事又會引發(fā)什么樣的風(fēng)波出來。
她怕他會對自己失去耐心,怕自己又會成為被放棄的那一個。
傅南爵見她開了頭就沒往下說,理解地沒有催促,等了一會兒見她實在開不了口,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不必急著現(xiàn)在回應(yīng)我,我之前就說過等事情處理完再來談我們也來得及。”
可能是他穩(wěn)定的情緒和信任的眼神起了作用,溫曦掙扎了片刻后,鼓起勇氣開了口。
“剛才我也不是為了拖延時間在演戲,我確實想起了一些事,也想起了兩個人。”
“誰?”
“一個是孤兒院附近的村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記起了他的臉。另一個是來見村民的人,他的五官跟盛曜深很像,但卻比他現(xiàn)在更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