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

張清遠頭微微昏沉，緩緩坐起身來。

他睜開眼，看見陳蕓馨正在自己懷里，睡著了。

他扶了扶陳蕓馨的長發。

“喲，張師弟，你跟這陳蕓馨關系更進一步了啊“

“啥時候喝你們喜酒啊？”

馬本在笑嘻嘻的盯著張清遠。

張清遠尷尬的拿開手，疑惑問道。

“其他人呢？都回去了么？”

“回去了，那三通火針的活，交給趙平山，趙填海他們煉制，你無需再管就好好休息?！?

“那龍斗凱傷的有些重，好在馬龍安全回來了，要不我們都得脫層皮?！?

張清遠點了點頭，他記起天工堂還在其他城市有個分部，一直由趙平山趙填海管理，他并沒有見過這兩人幾面。

他忽感覺身上炁機有所增加，大約提升了兩三成。他心中暗嘆。

“這天罡體如此神奇么，早知道走修行路好了?！?

但他想了片刻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張清遠并不喜歡打打殺殺，這天罡體就是要在生死之間徘徊才能提升，

但永無休止的爭斗極其消耗他的精神力。

比起那波瀾壯闊的江湖，他還是更喜歡窩在這一畝三分地鉆研法器煉制。

比如煉制一臺全自動的機器人，或者帶著殲星炮的機甲戰士。

因為有炁的存在，說不定可能實現呢。

前世是沒有這等機會。

“你醒了就同我去天工堂廣場監考吧，現在天工堂正在招收學徒，正在第一輪考核。”

張清遠聽到考核，頓時來了興趣，拍了拍陳蕓馨的小腦袋。

“起床了，蕓馨?！?

陳蕓馨緩緩抬起頭，揉了揉眼睛。

“你沒事啊，張師兄。”忽然她察覺自己趴在張清遠身上，白皙的臉蛋瞬間變得通紅，

捂住小臉一溜煙的溜走了。

張清遠笑了笑，起身穿起工作服，和馬本在一起出了門。

天工堂門口小廣場上，坐著上百人，每人一個小板凳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圖，一支筆，一張白紙考核的第一關，臨摹一張自行車側視圖。

那群考核人年齡多差不多，十五六歲出頭，大多為窮困農戶，平名，少量穿著較好的商賈子弟。

天工堂不招收二十五以上的學徒，一般正式入堂弟子也需要五年以上在其他煉器機構工作經歷，走直接面試通道。

當年張清遠十四歲入堂學徒考核，三項考核全部拿得第一名，由馬本在親自傳授煉器之法。

張清遠看著這黑壓壓的人群，太陽頗大，很多人正汗流浹背，額頭上全是汗水，空氣中都是這些人的汗臭味，極為刺鼻。

他皺了皺眉頭，低頭看向一位瘦弱單薄的少年，他面容黝黑，黑的像一塊煤炭，一看張清遠走來，嚇的一個哆嗦，手中筆差點滾落。

張清遠眉頭微皺，看著那少年紙上畫的歪七扭八的線條，搖了搖頭。

“這煉器講究的是個穩，心穩手穩，臨摹是最考驗耐力和心境的第一關?！?

“這黝黑少年氣虛浮躁，必定無安心之日，終日勞苦，氣血虧空，煉器極為消耗氣血，這等資質，毫無希望，估計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張清遠邁步走開，見一少年穿著頗為昂貴的洋裝，正聚精會神的臨摹那線稿。

那手中白紙上描摹的線條極為流暢，手穩心穩。

見他面部長相英俊，眉眼間有幾分成熟之氣，仿佛當年的自己。

張清遠微微點頭，心中已有斷定，此人必定是哪家公子哥，從小受過極其好的學識訓練。

氣血充盈，精神飽滿，是上佳的煉器人才。

這三輪考核通過，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馬本在站在一旁，拍了拍張清遠肩膀。

“這人不錯吧，聽說是術子門胡海旺的兒子胡悅?！?

張清遠眉頭一挑，意外道

“術士跑來學煉器？真意外，怪不得此人資質如此之好，畫這等線稿簡直是大炮打鳥了?！?

鈴鈴鈴——

鈴聲響起。

林雪靜大聲喊道。

“第一輪考核結束，請把你們臨摹的紙放在我身前桌上，記得寫上自己名字，我過一遍后，點到名字的留下，沒點到的自行離開。”

張清遠看向馬本在，疑惑道。

“這次怎么這么多人？上次不過五十多人，這是上百人?！?

“應該是外面形勢不好，天工堂的待遇在這一片區域都是待遇極好的，

工錢倒是其次，你現在還能找到包吃包住的工作？

能吃飽飯就有無數人來報名。

“張清遠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這一切，只是那胡悅肯定不是為了糊口而來，說不定是為了自己的理想。

看來自古以來，家庭條件越好的人，子弟如果不荒廢，認真學習進修。

必定比那窮人強的多，選擇權利更多，條件越差，只能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勉強糊口。

片刻后，林雪靜開始點名，現場只有二十左右人留下，

大多穿著不俗，離開的幾乎都是腳步虛浮，氣血虧空的少年少女。

林雪靜對著那二十人招了招手。

“跟我一起來，進入第二輪考核?！?

那二十人議論紛紛，都是再說為何不給休息時間?

他們當然不知，這考核最核心的就是耐力精力考核，如果訂單一來，

一做便是一天十六七小時的工作量，這才二小時的臨摹考核跟不算什么，

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了，那這學徒還不如不要。

張清遠和馬本在緊隨其后，眾人進入碧玉閣內一間單間，單間內放著三十多個支架，每個支架旁放著一桶紅泥。

支架上放著一塊轉盤。單間中間擺著一個面容滄桑的男性老頭石像。

房間內灰塵極大，林雪靜捂住口鼻，走到中央，掃視眾人，說道。

“第二場考核，捏泥人，考驗你們的空間造型能力，馬本在，你上來給他們演示一遍?！?

馬本在點了點頭，走到一個支架前，給眾人演示。

一小時后，一個栩栩如生的老人頭像出現在身前的支架上。

眾人驚嘆，如此短的時間，捏如此精細的泥人，實乃大佬。

他們大致清楚，捏泥人分為幾部。

活泥——弄支架——塑型——精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