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過去踢了那流氓一腳,流氓動了動,捂著腦袋低聲哀嚎。
“哎呀,沒死,還有氣呢。”
顧爭鳴聽罷,頓時松了口氣。
要是這人死了,可就惹下大麻煩了。
“對了,您沒事吧?”顧爭鳴看著女人問道。
那女人道:“我沒事。”
“小伙子,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就被他糟蹋了。”
“這可惡的流氓。”女人對著他淬了一口唾沫。
“欸,最近清白城發(fā)生的幾起強奸案,會不會也是他干的?”
顧爭鳴有些驚訝:“這事已經(jīng)發(fā)生好幾起了嗎?”
“是啊,最近晚上公安局安排了巡邏隊,沒想到這家伙還敢出來。”
“那好辦,咱們把他抓去公安局,讓警察同志查查,看看是不是他。”
這時,正好幾束電燈打過來,是巡邏隊的同志們趕到。
顧爭鳴也跟著回到公安局做調(diào)查,途中通過女人與巡邏隊隊員的談話得知,這個女人是清白城文化局的局長,名叫夏憐,今年三十二歲,是個寡婦,無兒無女,自從丈夫意外去世,她只顧著事業(yè),也沒有再找對象。
來到警察局,同志對顧爭鳴簡單做了了解,調(diào)查清楚,那人也主動交代了,前些天發(fā)生的強奸案就是他干的!
顧爭鳴這是誤打誤撞,幫著破獲了一起惡性案件,算是立功了。
公安局局長常鵬走過來,笑著道:“小同志,你這下可立大功了。”
“都是為人民做貢獻。”
顧爭鳴還有些不好意思,他就是隨便拍了一板磚。
“年紀輕輕,思想覺悟不錯,是做什么的?”
顧爭鳴道:“知青,從雙塔鄉(xiāng)下鄉(xiāng)剛回來,暫時還沒有找到工作。”
常鵬點點頭,最近一兩年知青返城很多,城里并沒有這么多工作崗位,所以沒有工作也正常。
“沒關(guān)系,憑你的能力,想找到工作還是很容易的。”常鵬安慰他說。
一旁的夏憐對常鵬說道:“老常,小同志可是見義勇為救了我,還幫你們抓了罪犯,你這不鬧個嘉獎什么的?”
“對對對,小顧啊,你放心,我們明天就全程廣播,把你的英勇事跡說出去,讓大家向你學(xué)習(xí)!”
顧爭鳴假意推辭道:“這就不用了吧。”
這個時候,光輝事跡是很加分的,在找工作、找對象方面,很吃香。
常鵬道:“欸,一定要,這種事情,就要拿個榜樣出來,還能提升大家的正義感,震懾罪犯,減少惡性案件發(fā)生。”
夏憐對顧爭鳴道:“爭鳴同志,你就不要推辭了,就按老常說的辦。”
“老常,那個家伙你們看嚴點,可別讓他跑了。”
“放心吧,他跑不掉。”
處理好這件事,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半。
顧爭鳴與夏憐一起離開公安局。
夏憐出來后,推著自行車,跟顧爭鳴走在大街上。
“爭鳴,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顧爭鳴道:“夏局長,你已經(jīng)道過謝了。”
夏憐笑道:“別叫我夏局長,聽著聽生分的,我年長你幾歲,叫我夏憐姐吧。”
“那也行。”
顧爭鳴叫道:“夏憐姐,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夏憐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這不是怕這黑燈瞎火的,再有歹人出沒怎么辦?”
夏憐笑道:“那個流氓不是已經(jīng)抓住了嗎?”
顧爭鳴道:“嗨,壞人這玩意也不是只有一個,夏憐姐這么漂亮,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萬一有人心生歹意,怎么辦?”
夏憐被顧爭鳴這么一夸,心底久違地泛起漣漪。
她小聲道:“那個歹人不會是你吧?”
顧爭鳴馬上反比:“怎么可能?我顧爭鳴可是好人吶。”
說罷,兩人沉默,夏憐與顧爭鳴繼續(xù)往前走著。
夏憐的自行車鏈子突然掉了,她推不動。
“哎呀,鏈子又壞了。”
顧爭鳴蹲下去,三兩下就將車鏈子繞上去,不過手上沾了一手黑油灰。
皎潔月光下。
夏憐靜靜地看著認真擺弄車鏈子的顧爭鳴,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談戀愛的時候,有點羞澀。
“好了。”
顧爭鳴站起來:“夏憐姐,你這輛自行車該換了,換輛二八吧。”
夏憐道:“沒事,還能騎。”
“對了,爭鳴,你家住在哪里?”
“家?我沒家。”顧爭鳴苦澀道。
夏憐看著顧爭鳴道:“你的父母呢?”
“去世了。”
“親戚朋友也沒有?”
顧爭鳴道:“我是小時候跟著父母來到的清白城,根本不知道有沒有親戚,也沒有來往過。”
夏憐疑惑道:“家中就你一個人,按理說當初不用下鄉(xiāng)的啊,可以留在城里的。”
顧爭鳴聞言,心里暗罵前身煞筆。
他父母本來是清白城化肥廠的工人,住在化肥廠家屬院。
當年他不顧父母阻攔,戀愛腦發(fā)作,發(fā)了瘋非要跟著張子怡一起下鄉(xiāng)。
三年前父母因病去世,他回城辦喪事的時候,廠里領(lǐng)導(dǎo)跟他說不用返鄉(xiāng),可以回化肥廠里接替他爸的崗位,顧爭鳴又放棄了,還是回到了雙塔鄉(xiāng)。
他不在化肥廠工作,房子自然收回去了。
可以說,造成如今顧爭鳴無家可歸,也沒有工作的情況,完全就顧爭鳴自己作的。
簡直就是終極舔狗。
顧爭鳴對夏憐說了自己的事。
夏憐看著顧爭鳴道:“沒看出來啊,你小子倒是挺長情的。”
顧爭鳴摸摸鼻子,訕笑道:“夏憐姐,您就別笑話我了。”
“我現(xiàn)在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給我機會我不中用啊。”
夏憐道:“你那個前女友也太絕情了吧。”
“不過她雖然到了BJ,讀了大學(xué),也不一定會幸福,說不準,以后還要后悔。”
“爭鳴,我有預(yù)感,你以后一定會有出息的。”
顧爭鳴道:“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她跟我分手,要不然我現(xiàn)在還不能清醒過來。”
夏憐點點頭:“現(xiàn)在回頭也還來得及,你還年輕,天涯何處無芳草?”
顧爭鳴看著夏憐笑了。
“夏憐姐,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誰啊?”
“我們公社的牛大爺。”
“我進城的時候,他也跟我說了這句話。”
夏憐笑罵道:“去你的。”
顧爭鳴道:“夏憐姐,我就送你到這里吧,我得找個住的地方了。”
他說著,轉(zhuǎn)身要走。
“等一下。”夏憐喊住他。
顧爭鳴回頭。
“怎么了?夏憐姐。”
“我突然想起來,我家的水管好像堵了,你會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