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人物是在香陽樓的三樓的窗口處,往下喊街上經(jīng)過的諸葛亮的,大叫了:“算命的,有生意。”
諸葛亮手里的長旗桿都快頂?shù)饺龢橇恕.?dāng)然這是夸張的說法。但人高旗更高的諸葛亮確實(shí)是個亮眼的存在。旗桿就是原先那根船篙改變而來。是根老桿,配上黑旗白字,還是很有氣勢:“神州第一算”。能取這種名號的,江湖神棍無疑。但往往這種人,多少有點(diǎn)真本事。就看是多是少了。
諸葛亮將旗桿往樓面上一靠,大大方方就進(jìn)樓了。樓底下拉客的姑娘和龜公,都沒敢攔。后邊喬裝挑擔(dān)的諸葛均呆了呆,終究還是把擔(dān)子臨街放下休息,沒有跟著上樓。這種地方,他從來就沒進(jìn)去過。哥哥諸葛亮也是如此。但是都很清楚,里邊是干什么的,傻男人都知道:有錢男人玩的地方,即高端場所。客人非富即貴,在階級上,就隔絕了窮底層。假如諸葛兩兄弟也能這么玩,早就不是處男光棍了。
諸葛亮經(jīng)過熱鬧霏靡、群芳爭艷、觥籌交錯、花天酒地的一樓和二樓。來到三樓,竟沒想到這里竟然是個書香雅致的大客堂。名流書畫,墻上題字,文墨氣息十足。幾張桌上竟然都有現(xiàn)成紙硯筆墨,文房四寶。里邊已經(jīng)有了幾個人,本來在中央圍成一大桌。
那個招呼諸葛亮的華服男子,見諸葛亮真上來了。單獨(dú)指引諸葛亮走到靠墻邊的小桌處,雙雙就坐。
男子先問了:“算命的,一次多少錢?”
諸葛亮答:“不準(zhǔn)不要錢,不準(zhǔn)倒給錢。準(zhǔn)的話,看著給就行。”
男子聽了,直接伸出一只手,到諸葛亮面前。
諸葛亮不多說,也直接伸出一只手,到這人面前。
男子笑了,說:“兩兩抵消。”接著收回了自己的手。但是諸葛亮依然伸著他自己的手。
男子有些尷尬了,便說:“先算。”
諸葛亮便說:“那你開始問吧。”
男子愣了愣,便問:“你是誰?”
諸葛亮卻答:“算命不算自己,客官你弄反了。”
男子醒悟了,又問:“我是誰?”
諸葛亮卻答:“這個問題不標(biāo)準(zhǔn),太寬泛,具體一些。比如我是哪來的,來做什么的。”
男子想了想,問:“我是哪的?”
諸葛亮故作高深地瞇瞇眼,動動手指,似乎在盤算。然后吐出兩字:“江東”。
卻見男子不動聲色。諸葛亮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早把鄰近在場人等的神色變化,看在眼底。
那些人已經(jīng)安靜下來,都全神貫注地盯著這邊看呢。一聽東吳二字。紛紛面露異色。想來也是心機(jī)不夠,藏不住大東西。
男子翻了翻眼,不置可否,卻追問:“這個答案不標(biāo)準(zhǔn),太寬泛,具體一些。”
諸葛亮卻壓低聲音,再吐出兩字:“臨淮。”
男子眼光一亮,又問:“我姓什么。”
諸葛亮卻好像賣起了關(guān)子,說:“這個嘛”話鋒一轉(zhuǎn),“官人先寫個字,測字。”
說完眼光一掃桌上的筆墨紙硯,做足示意。
男子先掃了掃旁邊的那幾個人,卻伸出手指,在諸葛亮伸出的手掌上,寫了一個暗字。即別人看不到,當(dāng)事雙方卻清楚的字。
諸葛亮把手收回,眼睛閉上一會,再睜開時已經(jīng)精光綻放,說:“你姓魯。”
旁邊之幾個人坐都坐不穩(wěn)了,身子不禁搖一搖,以釋放情緒的激動。
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說:“不錯,很有見識,是個妙人。”
諸葛亮說:“魯肅。”
男子再重重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那想必閣下應(yīng)該知道,我為何而來,又為何見你。”
諸葛亮環(huán)視一下,才說:“想必大家都知道,魯官家為何而來,又為何見大家。”
這幾人完全坐不住了,甚至站起來,或者站起來,又坐下。
魯肅卻說:“本次下官代表江東,到訪荊州,雖為兩家聯(lián)姻,但也為良木而來。”這么一說,場面又安定了。
魯肅看向諸葛亮說:“不知這位先生意下如何?”
諸葛亮晃了晃腦袋,說:“魯官家可以去襄陽城郊陽西碼頭找一個叫張羅的人。他可以幫你張羅此事。”
魯肅聽罷,拍手叫好,連說有趣有趣。
諸葛亮說完,起身就走。
魯肅忙問:“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諸葛亮停也不停,只說:“日后便知。”
魯肅聽他這么說,認(rèn)定日后還能相會,并不強(qiáng)作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