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接近元旦，小曾來海盈公司也快半年了，半年來他一直閑坐而又得假裝忙碌，心慌確得在人前表演鎮定。他們這一批畢業生一共來了四個人，小曾、小陳、小劉和小謝。

工程序列的小曾和小陳是同學，在海市有名的理工大學他們共同度過了研究生三年，跟隨課題組參加了許多國家級的工程，曾經他們在上百米高的斜拉橋塔上吹著海風談著工作以后理想的揮斥方遒，曾經他們在跨海江的優美的地鐵拱橋頂端看著一輛輛地鐵和兩岸燈火闌珊的城市，憧憬著以后溫馨的家庭生活，對他們來說那時一切皆有可能。

每天，小曾和小陳天蒙蒙亮就起床趕地鐵，下午從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擠出來，回到宿舍下邊，找到熟悉的10塊的隆江豬腳飯。

直到工作的第三個月，有一天下班下班從地鐵人流中走出來的時候，小陳顯得憂心忡忡。

“你有看到這個月發的工資嗎？”小陳說道。

“沒太注意”，小曾回答道，物質上小曾是一個比較容易滿足的人，沒有特殊的愛好也沒有過高的追求。對于剛畢業的他來說，每天的隆江豬腳和高檔西餐廳的牛排帶來的物質上的滿足感相差不會太多。

“嗯，你看，我們發下來才兩千八，有點過不下去了”小陳失望又焦慮的說道。

“額”小曾愣了一下，是啊在這個繁華的城市里邊不到三千的工資是有點捉襟見肘，“可能是實習期吧”，小曾安慰道，可是小陳焦慮卻也蔓延到他心上。

宿舍樓下，隆江豬腳飯的招牌一閃一閃，招攬下班途中的饑餓的食客，小曾和小陳照例點了份肥瘦相間的豬腳，老板熟練的切好蓋在已經打好的飯上。兩個年輕人默默吃飯，一種對于未知前程的憂愁緩緩的析出。

“對了，小劉要辭職了，你知道嗎”小陳打破沉默，“他說周末大家再聚一聚”

“是嗎？他不是在環線項目做的挺好嗎？”小曾有點詫異。他們四個是公司開始校招以來招的第二批學生，都是名校畢業生，小曾和小陳被派去了新干線，小劉和小謝派去了環線項目。環線項目位置稍微遠離城市，推進順利。小劉作為中文系的佼佼者，入職以前在海盈公司本部歷練了半年，派去環線項目后獨擋一面負責綜合事務。小謝作為四個人中唯一的女孩，剛來就被委以重任，負責作為業主代表獨立管理環線項目的施工標段。

“他找好下家了嗎？”小曾追問道。

“聽說沒有”

“才半年，怎么就要離職呢，現在工作可不太好找”小曾擔心的說道。

“周末我們聚聚，問問他的情況。雖然我打聽到一些消息，不過見面聊會更好點。”小陳回答道。“對了，來公司半年了，你有聽到有趣的事情嗎，關于公司的政治格局”

“嗯，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善于打探消息”小曾有點好奇。

“公司里邊有幾派，徽派、團派、老公路局派、和老海盈派”

“你咋知道這么多，還有徽派是個什么派”

“你不知道嗎！？，安徽的“徽”現在公司的何總是安徽的，如果你是安徽人就好了，一定能上去”

“你不就是安徽的嗎”小曾驚嘆道

“是啊，有些事情不能說的。比如有些人，為什么在新干線項目干了十年，一直沒有動靜；有些人三四年內就可以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小曾突然對小陳感到陌生，以前睡上鋪的兄弟，以前一心想做技術的同學，現在聊的卻是政治。

小陳接著說道“我們要尋找出路，不能學老朱，在牛的學校，在牛的導師、在牛的技術在公司也沒有用。關鍵要看準加入哪一派”。

小陳看了看四周，小聲和小曾說道“我是聽到小道消息，聽說近期公司會有大的變動，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