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車后,彭飛湊在嫂子面前耳語了幾句,后者朝著李響三人點了點頭,客氣道:“感謝你們大老遠特意跑一趟,炳哥現在的情況不是太好你們也知道,我這會沒空招待你們,你們請自便,等事情忙完后我在同你們聊。”
顯然,炳哥媳婦并不知道李響是半個出馬仙弟子的事,現在為炳哥驅邪要緊,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旁邊的白姑身上。
“白姑,炳哥現在就在二樓,我先帶你去樓上看看。”
“好。”
白姑提著一個竹籃,不過竹籃上蓋著一層布,看不清里面的東西,倒是白姑長得很富態,皮膚白凈,身材婀娜,像個在農家幫人牽線的媒婆。
從對方能開寶馬五系的派頭看,那肯定是收入不菲。
白姑好奇的瞥了幾人一眼,跟著炳哥媳婦上了別墅二樓。
彭飛在旁邊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嫂子現在心思全在我堂哥身上,今天好不容易請來了白姑,等下要幫我堂哥驅邪,你們不用擔心被冷落,等驅邪結束后,我再好好和我嫂子介紹下你們。”
“我這會要出去請人幫忙,你們先隨意。”
彭飛說完匆匆忙忙離開了別墅。
不一會就帶著幾名精壯的村民進來。
這些村民有的卷著褲腿扛著鐵鍬,腿上沾滿了泥巴,說不定是被人臨時從田里叫回來的,一起四五人,不過都是年紀在30歲以內的精壯漢子。
另一邊,白姑也從別墅二樓下來。
她朝著大廳掃了一圈,最后來到餐桌前,頤指氣使的命令道:“你們將餐桌清理干凈,我一會要在上面擺壇做法,另外來一人將我放在寶馬轎車后備箱的家伙拿進來。”
彭飛和炳哥嫂子自然對這尊大佛畢恭畢敬。
被叫過來的幾個村則民圍在一邊,饒有興趣的當起了吃瓜群眾,這白姑也是縣城內的知名人物,請她出來一趟沒有小幾萬是請不動人的。
這種在現場觀摩做法驅邪的稀罕場面可不多見,完事后至少也能對外人吹上一年。
白姑將竹籃擱在餐桌上,掀開上面蓋著的白布,露出里面趴著的一頭刺猬,這刺猬大約兩三斤重,遍體灰白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刺猬身上的一層棘刺居然一邊長一邊短。
就好像有人去理發店理了一個陰陽頭。
李響趁著沒人注意,用手揉了揉眼皮子,悄悄開啟了眼竅,一層若有若無,薄的幾乎看不見的紅霧裹在這頭刺猬身上。
他心中一動,沒想到還真讓他遇到了一位出馬仙弟子,只不過對方供奉的這位仙家估計還沒有開啟靈智,距離成仙應該還有段距離。
也就是說,這位叫白姑的頂多算半個出馬仙弟子,和李響半斤八兩。
要是隨便在野外找一頭五仙就能成為出馬仙弟子,他李響分分鐘也能變成出馬仙弟子。
李響也不吱聲,悄悄拿出手機在微信上給黃老漢發送了一條信息。
“黃叔,在不在,我現在在大湖省,這邊遇到了一個幫人上門驅邪的白姑,一會她要開壇做法,我給你來一個現場直播,你幫忙看看她是不是我們出馬仙一脈。”
黃老漢很快回復了一個好字。
李響又補充交代道:“等完事后我們再溝通,為了不驚動她施法,我們就不要用語音交流了,有事兒就打字。”
李響隨后打開手機站在一邊隱晦的開始現場錄像。
白姑從隨身攜帶的家伙中拿出一頭木制的五仙雕像,這雕像赫然是人身刺猬頭,只不過刺猬的腦袋原本就是眼睛小鼻子長,顯得這雕像十分怪異,不免有些獐頭鼠目。
她又依次在餐桌上擺下一沓黃紙,兩尊香爐,幾個空著的瓷碗,一根點燃的蠟燭,最后是一些供刺猬享用的昆蟲,還有兩只被細繩捆住手腳的活青蛙。
接下來的進食場面就有些少兒不宜了。
白姑若無其事的張羅完后,點燃兩炷香插在香爐中,又點燃一張黃紙念念有詞,對著餐桌上的五仙雕像鞠了幾次躬,其后圍著餐桌一邊比劃一邊念著咒語,如此往返好幾次。
白姑突然朝著炳哥家屬道:“你們將炳哥帶下來,我已經告知大仙炳哥的情況,一會給他喂一副靈藥下去,身上的魔怔應該會得到減緩或根除。”
炳哥媳婦焦慮道:“難道就不能一次性徹底根除嗎?”
白姑搖了搖頭,“我剛才看了,炳哥身上的那臟東西有些道行,一次怕是很難根除。”
這段對話表面上是在討論炳哥的病情,實則是在討價還價。
請白姑上門驅邪一次的費用是三萬,童叟無欺,概不還價,否則就是對神靈的不敬。
這要是往返三次,這費用就噌噌噌的漲到了10萬。
三次為一個療程。
你要是舍不得鈔票只請一次,那就不好意思了,病人為什么沒有徹底好轉?還不是因為一個療程沒做完。
尋常人哪里懂得這里面的門道。
炳哥媳婦也是第一次和白姑打交道,先前電話邀請了好幾次,直到今天才將人請來,壓根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任人拿捏。
炳哥媳婦慌忙來到一樓臥室,從里面拿出一疊紅板板,對著幾位村民每人發了兩張,哀求道:“一會就辛苦幾位了。”
同村村民接過錢,扔下嘴中煙頭,客氣道:“哪里話,都是鄉里鄉親的,幫下忙是應該的,我們這里有好幾位大小伙,就不信制不住炳哥。”
彭飛許是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沒啥信心,臨時跑到李響身邊打招呼道:“一會若是發生意外,還請你伸一下援手,我怕他們制不住。”
說完就要依次給三人發錢。
李響連忙伸手制止道:“幫忙是應該的,給錢就不用了。”
“那好,是我冒昧了。”
彭飛很快領著幾個壯小伙上了樓梯間,不一會,樓上就響起了炳哥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整個樓道都開始顫抖起來。
“快,我哥下來了,你們找機會制住他。”
彭飛拿著一個玩具車飛一般的竄出了樓道。
緊跟著露出后面窮追不舍的炳哥,此時的炳哥身上肥肉亂顫,活像一輛橫沖直撞的小坦克。
彭飛這一招明顯是打草驚蛇,引蛇出洞,最后請君入甕。
炳哥追到一樓的樓道口,冷不丁被埋伏在旁邊的四五名精壯小伙子一窩蜂的一擁而上,手腳并用的團團抱住,現場陷入到一場白熱化的掙扎中。
最終,還是幾名小伙子占了上風。
他們滿頭大汗的將炳哥壓到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死死地按住他的四肢和身軀,此時的炳哥臉上鼻涕和眼淚橫飛,嘴中歇斯底里的哭喊著,和限制自己身體的幾人來回拉扯。
就這一會不見,幾名被叫來幫忙的壯小伙個個滿頭大汗。
顯然,這兩張紅板板的勞務費也不是那么好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