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王宮,向景岑和妮沙結婚那天。他偷偷打了個電話,給正在監獄里的李宥洲,“她幸福了,希望你也是。”
李宥洲抬頭望向天空,不念了,不念了。
他的存在,代表著她的過去。他不該存在,猛地一口鮮血涌出,倒地不起。
眼睛目視前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舟舟,我的舟舟,幸福了。”
18歲的屹嵐舟站在他面前,“李宥洲,我喜歡你。”
他不耐煩地語氣,“我不值得你喜歡。”
她像個小太陽一樣,笑著對他說,“沒關系啊!”
嵐舟在學校的日子里,每天都會陪他聊到深夜,她從不熬夜,所以到十一點多,就會給他發消息,“晚安。”
他問:“要睡了?”
“不熬夜,先睡覺了。晚安。”
晚安發了,躺在床上的她,期待著他的回復,希望他能回一句晚安。
“滾滾滾。”
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她沒在回復,翻身戴上了耳機,播放音樂睡覺。
他仿佛看見嵐舟站在自己地面前,“李宥洲,我不怪你。我原諒你了。”
18歲那年,那個明媚陽光的少女,站在他面前,笑著說“平行時空的我們,會幸福的。”
“下……下——輩子,再……見,舟舟。”
他勉強地笑著,閉上了眼。
屹嵐舟是月,向景岑是光,月和光繪成了月光。
李宥洲是星,月亮本不包括星星在內。
月亮包括星星在內,但星星再亮也比不上月光。
平安寺內,姻緣殿前姻緣樹,李宥洲與屹嵐舟重逢時,掛上去的那條紅絲帶上,清楚地寫著“這是我欠她的。”
紅絲帶上的字,消散殆盡。這條他親手掛上的絲帶,飄向了遠方。
姻緣樹下的老者,望著紅絲帶的去向,閉上眼,摸了把胡子,“因果循環,因果循環。”
……
顧影和簫瀟相約而來看望屹嵐舟。
“顧影,你真的過得很幸福,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學業,你都沒有壓力。你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你沒有任何壓力,也從來不會焦慮。”
顧影反駁“:有啊,我焦慮啊!”
簫瀟:“你焦慮什么?”
顧影:“補考啊。我真的很焦慮啊!補考真的很煩啊!”
顧影沉下臉:“別說了,補考的煩惱,我們都有。我們都不焦慮,你焦慮什么。”
嵐舟笑而不語,和簫瀟、顧影在一起的時光,嵐舟總是很開心。
簫瀟唉聲嘆氣,“嵐舟,那朱渙桐真的是……我對她真的是……”
顧影說:“你干嘛?說話還這樣?”
簫瀟說:“今天嵐舟面前,我不想和你拌嘴。”
“嵐舟,我已經結婚了。和趙珩分手以后,遇到了一個身高185,帥氣多金的男人,他很尊重我,我們有個女兒,叫棲柒。她在上學,沒能帶她來看你,下次一定。”
顧影看著嵐舟帶著燦爛笑容的照片,溫柔地說“嵐舟,本來畢業想叫你和簫瀟一起去我家玩的,結果這家伙跟我說忙工作,沒空。你呢,失約了。”
簫瀟看著嵐舟的墓碑,“再見了,好朋友。”
顧影:“嵐舟,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走啦,走啦!”簫瀟慢慢悠悠地走著,時不時回頭看看。
……
李宥洲的忌日,下起了一場大雨。
蔣榆撐著一把黑傘,牽著一個男孩子走到他碑前。
男孩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媽媽,媽媽,這是誰啊?”
看著他天真無邪的眼神,蔣榆蹲在身子,摸著他的腦袋,“小星,你不是說想見爸爸嗎?”
小星轉過頭看了一眼,用手指了指,“他是我爸爸嗎?”
蔣榆微笑著說,“對啊,小星,他就是你的爸爸。爸爸生病了,治不好去世了。
以后只有媽媽一個人保護你了,小星會不會難過啊?”
小星拍拍胸脯說,“不,我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媽媽啦!”
“小星,真棒。”
蔣榆拿出兒童頭戴式耳機,給小星戴上。一手撐傘,一手扶著他的臉蛋。
“李宥洲,這是我們的兒子。名字叫做蔣燦星,今年已經12歲了,快13了。
18歲那年有的小星,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分手了,瞞了你那么多年,怪不好意思的。
小星說想見爸爸,我就帶他來見見你,不然打算瞞你一輩子的。”
蔣榆拉著小星的手,朝另一邊走著。
顧云飛來看望李宥洲,“阿宥,我想舟舟要是知道,也一定會理解你的做法。
你呀,和我妹一樣,不讓人省心。醫學組織的人費勁心思,把你的病治好,你跑去犯罪也就罷了,還給自己癌癥整復發了。”
顧云飛嘆氣,“我該怎么說你。”
顧云飛走后,謝朝辭來探望阿宥,開口“阿宥,欠她的還清了。”
“長眠。”
蔣榆拉著小星的手走到另一片墓碑,指著照片上笑容甜美的女孩子說,“小星,這是媽媽和爸爸的初中同學。這個阿姨,是媽媽很喜歡的一個小學妹。”
“媽媽喜歡,小星也喜歡。”
“來,叫阿姨。”
“阿姨。”
“媽媽,這個阿姨好漂亮,像你一樣。”
“媽媽也覺得她漂亮。”
蔣榆看了一眼天氣,這樣陰冷的天,少見。
“小星,見過爸爸和阿姨了,我們回家吧。”
“好。”
執念煙消云散,過往化為虛無。
……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趙青青站在李宥洲墓碑前,笑著自裁。
“阿宥,這一次,我一定要比蔣榆和屹嵐舟先遇到你。”
姻緣樹下,三生石上的青字與宥字,同時消去。
趙青青死前,把自己和李宥洲的遺產分成三份,一份給了蔣榆母子,一份留給了阿宥妹妹和母親。至于第三份,捐給了貧困山區,算是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做簡單的彌補。
看完故人,顧云飛去到臨安藝術幼兒園,接兒子放學。
顧肆承看見爸爸來接自己,朝著爸爸的方向跑過去,“爸爸。”
“兒子,今天在學校表現的怎么樣?”
顧肆承樂呵呵地笑著,“表現可好了,老師還獎勵我小紅花了。”
“哦,是嗎?那我兒子也太棒了。”
“爸爸,媽媽呢?”
“媽媽在家,為你做好吃的。”
“我想快點見到媽媽。”
顧云飛捏了捏兒子的臉,“那我們快點回家吧。”
妮沙生產時,走廊上,向景岑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著。
他突然想起——
“等孩子出生了,如果是女兒,你打算取什么名字?”
妮沙靠在他懷里,摸著胎腹。
他沉思良久,開口:“向初瀾,向瀾清。”
“瀾,是個好字。可是兩個名字我都喜歡。”
“那就多生個女兒。”
妮沙點頭。“那要是男孩呢?”
“向屹。”他沒有過多思索,直接回答。
醫生打開產房的門,“家屬可以進去了。”
身后傳來聲音,他才清醒。
病房內,“先生,請填寫孩子名字。”
向景岑接過,女兒名字填寫為向瀾清。兒子名字為向屹。
妮沙眼帶笑意地看著眼前人。
回憶涌上心頭,20歲的屹嵐舟說,不喜歡卻能為對方生孩子,真是偉大。如果是我,就算是很喜歡的人,我都不一定愿意為他生孩子。
現在想想,為喜歡的人生孩子,也不是不行。
向景岑趴在床邊,擦拭她臉上的汗水,“累不累啊?”
她抬眸,溫柔地笑。
女孩的溫柔,只會給喜歡的人。
而他,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兩個頂好的人相遇了,是世間幸事。
婚后兩年,兩人又生了個女兒,取名向初瀾。一家人,在y國生活了數十年。
晚年的向景岑,說過這樣一句話,“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出場順序不好,我遇見她的時候,有點晚。要是在她情竇初開的年紀遇到,就好了。”
大概是這些年太不順利了,才讓我覺得現在順利的有些不大真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