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萬物寂寥時,兩個蒙面人,在沒有任何人察覺之下,提刀悄然來到了楚淵的客房外。
兩人聽了一下客房中,除了能隱約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再沒有任何動靜,其中一人小心謹慎的嘗試著輕輕推了一下門。
房門被他輕易的推開了一條縫。
房門竟然沒有從里面上門栓!
二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皆是喜色。
這小子行走江湖一點經驗都沒有,連最簡單的防范意識都沒有,這樣的菜鳥帶著大量錢財行走江湖,這不就是肥羊嗎?
從推開的門縫中,已是能夠看到客房中的景象。
黑驢盤著睡在屋中的地板上,睡的很香甜,一張驢臉看起來像是帶著笑意,嘴角還留著口水,也不知在做著什么美夢。
目光前移。
客房中的那張床上,楚淵平躺著,睡得很沉,鼻息中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沒有一點的察覺。
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兩個蒙面人走進了客房。
進到客房中時,兩人緊握手中的刀,非常小心謹慎的停留在門口。
準備出現意外時,能夠第一時間逃走。
但見床上的楚淵睡得像是死豬一樣,發出的均勻呼吸聲一點都沒有變化,二人心下大喜,這小子還真是菜的不能再菜的菜鳥。
剛剛房門被推開時,雖然他們非常小心翼翼,但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音。
這小子卻也沒有察覺到醒來。
這真是天上掉餡餅,送給他們的一頭肥羊??!
二人也不再有顧忌,提刀徑直走向楚淵。
如果這小子識相的話,把錢財交給他們,不節外生枝,他們留他一條小命。
但若不識相,一刀了結了。
然而,就在他們打算繞過睡在地板上的黑驢時,原本還是睡得很香甜,在做美夢的黑驢,突然之間,猛地竄了起來。
趁著竄起的剎那,黑驢用腦袋一頭撞在了一人的胸膛之上。
蓬!
那人的胸腔骨頓時被撞得斷了幾根,巨力傳來,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異變發生的太快了,另一人很是愕然發懵。
這頭驢不是睡得很香甜么,怎么就突然醒來了?
最主要的是,這還是驢么,力量怎么會這么大?
黑驢此刻又突然仰起前身,兩只前蹄徑直招呼向還沒緩過神的這人。
梆梆!
這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腦袋便被黑驢的兩只前蹄,直接砸出了兩個凹坑。
劇痛眩暈與失力感傳來,他身體軟了下去,倒在了地面上,一雙已經充血的雙眼卻還是睜得大大的。
僅存的一點意識中充滿難以置信。
剛剛黑驢砸他腦袋的這兩蹄之中,他感覺到了真氣的存在。
一頭黑驢,竟然擁有真氣?
這誰敢信??!
見著解決了此人,黑驢瞬間看向飛出去的那人。
老驢睡得好好的,正做著美夢,夢中,它一驢獨霸床鋪,一蹄子把楚淵踢到了地上去睡,它自個兒睡著床好不自在。
卻沒想到,被這兩個蒙面人打擾了。
找打!
黑驢暴躁的沖了出去。
被撞飛到客房外的那人,這般被一頭畜牲撞傷,心中已經燃起熊熊怒火,見著這頭畜牲竟然還敢沖出來,他更是勃然大物。
一頭畜牲也敢在他的面前猖狂?
豈有此理!
他忍著胸骨斷裂的疼痛,抓起掉落在一旁的刀,猛地翻身爬起,握刀怒然殺向沖來的黑驢。
他非宰了這頭驢不可。
可是,他的腳步剛沖出一步,卻又猛然止步。
他忽然見到,客房之中,之前還睡得像是一頭死豬的楚淵,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一只手撐著腦袋,側臥在床上,如同看戲一樣,臉上帶著笑意看著他。
這一瞬間,他便是意識到了,這個少年早就知道他們潛來了,是故意裝睡引他們進屋。
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此刻再看到這個少年俊朗的面上泛起的笑容,不知為何,他的后背瞬間發涼。
他沒有遲疑,將手中的刀直接擲向沖來的黑驢,阻礙黑驢的速度,接著轉身就跑。
昂……噢……
黑驢咆哮了一聲,打擾了你驢爺的美夢,竟然還想跑?
黑驢躲開擲來的刀,暴躁的追擊。
楚淵沒有擔憂黑驢的安危,這兩個蒙面人的實力,恐怕也就只是練過幾年武,連高手中最次的三流高手也完全算不上。
黑驢對付剩下的這個蒙面人,很輕松。
楚淵打了個哈欠,正準備繼續睡時,他的雙眼又突然微瞇。
“還有人隱藏在暗中窺視?!?
他剛剛察覺到,客房之外還隱藏有一道氣息,這道氣息的主人,正隱藏在暗中,窺視著他這里。
嗖!
楚淵徑直掠出了屋子。
而隱藏在暗中的那人也瞬間意識到了楚淵已經發現了他,當即離去。
楚淵正要追擊時,目光瞥了一眼被黑驢追擊的那個蒙面人。
腳下一踢,那位蒙面人剛才擲出的那把刀隨之彈了起來,楚淵體內的真氣流動,他猛然一腳踢在飛起的刀的刀把上。
而后他看也沒有看,縱身躍起,施展梯云縱輕功,追擊離開的那位高手。
咻!
被楚淵猛然踢出去的那把刀,帶著隱約破空聲,如同定位了一般,徑直穿過后院與大堂連接的走廊,射向已經跑到大堂中的那位黑衣人。
嗤!
刀,沒體而入。
那位蒙面人倒了下去、
早已經聽到動靜跑出來的客店掌柜與店小二,看到了整個過程,被這一幕嚇得身體都在哆嗦。
他們原本也以為,出手闊綽的楚淵,只是一個普通少年郎。
沒想到,楚淵竟然這么厲害!
一腳踢出的刀,居然直接了結了這個蒙面人。
黑驢見著了結了這個蒙面人,回頭看時,卻見楚淵施展梯云縱輕功飛檐走壁離開了,它一下子大吃一驚,主子這是要拋下它老驢了?
黑驢慌忙要去追楚淵,忽然又記起行禮。
它忙跑回到客房中,之前讓客店掌柜準備的干糧與干肉,還有楚淵的行禮都在客房中,都已經打包好,用布袋裝著。
雖然主子要拋下他了,但它不能落下主子的這些行禮。
主子不仁,但它不能不義!
它要當一頭忠誠的驢!
黑驢咬著兩個結在一起的行囊布袋,仰頭一甩,正好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它的背上。
黑驢慌忙跑出屋子。
跑到大堂中時,它又忽然記起了一事,轉身來到那個店小二身前,昂噢昂噢的叫,還做著動作。
“這頭怪驢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客店掌柜既是心驚又是不解,他就從沒見過這么古怪的驢。
昂噢……
黑驢聽到客店掌柜的話語,頓時齜出一口大板牙咆哮,竟然敢說老驢是怪驢,找打嗎?
“口誤口誤,你是神驢,不是怪驢。”客店掌柜明白了黑驢為什么會咆哮,慌忙改口。
黑驢這才不再理會掌柜,又向著店小二做出一些古怪的動作。
店小二仿似明白了一些黑驢的意思,他慌忙跑去取了一個大瓦缽出來,試探的詢問黑驢,“你是不是要這個?”
昂噢!
黑驢高興的點頭,示意讓店小二裝進它背上的行禮中。
“還真的要這個瓦缽?!钡晷《闹朽止?,也不知道黑驢怎么會要這個瓦缽,慌忙照做,將瓦缽裝進了行囊中。
黑驢心滿意足,慌忙離開了客店,去追楚淵,它邊追邊昂噢昂噢的叫,主子等等老驢,老驢生是你的驢,死是你的死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