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道楊壇主真乃大義之士,哪知只是一時拖延之計誆我等。”
白無驚神色一寒,銳利的盯著楊洪,“楊壇主,你還是如實相告為好,在下剛才的那一巴掌不能白挨了。”
薛公遠也開口,“楊壇主就如實說了吧,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二位先且心平氣和下來。”簡捷當老好人了。
他將手中的飛鴿傳書交還給楊洪,“這封飛鴿傳書雖是楊壇主親筆,但已是先前之事了,怎能算做是楊壇主在誆我等?”
“老夫相信楊壇主是大義之人,自是不會藏私,楊壇主以為對否?”
楊洪看了看簡捷三人,又掃了一眼在場其余百十號人。
每個人都盯著他,如果他今晚不將楚淵真正的下落說出來,這事無法善罷,恐怕會群起而攻之,他的分壇便要大難臨頭。
可楚淵已被他的手下擒住,此刻已經帶往了事先約定的地點,這塊吃下的肉,再讓他吐出來,他怎么能甘心?
“壇主有令,立刻動手。”忽然間,一道大喝聲響起。
我什么時候下命令了?
楊洪當場一懵。
他雖然事先已經安排了手下埋伏在暗中,視情況而動。
但是,動手時也并非是直接下命令,而是預定的暗號。
現在他一沒說暗號,二沒直言下命令,怎么會有手下私自動手?
還沒等楊洪反應過來,便見一片細碎的顆粒,以真氣催發,倏然飛進了大堂,在空中炸開,頓時猶如細雨般迸射向大堂中的人。
“啊……”
“毒鹽,是海沙派的毒鹽……”
被毒鹽沾到的人,頓時間驚魂大叫,有的人已經被毒鹽上的毒所侵,劇痛難忍,慘叫起來。
“嘭嘭嘭……”
剛剛的這一聲大喝與飛灑的毒鹽,如同是起了連鎖反應,事先被安排隱藏在暗中的人,一下子被帶動,紛紛從藏身處闖出來。
剎那間,毒鹽在大堂中彌漫。
“啊……”凄厲的慘叫聲四起。
海沙派的毒鹽很厲害,這般從四面八方撒出來,即使是一流高手沾上了,也絕不好受,若呼吸進了身體,那更是可能會致命。
“楊洪,你竟是如此下作卑鄙。”
“大伙兒出手,宰了他。”
“海沙派卑鄙,殺了他們。”
簡捷等人紛紛暴怒,完全將之當成了這是楊洪的命令,對他們下了殺手。
眾人紛紛催動體內真氣,揮掌舞袖間,帶起一道道勁風,扇飛各自周圍飄散的毒鹽,同時挺劍殺向海沙派的高手。
簡捷等人,擊向楊洪。
楊洪現在也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見簡捷等人聯袂殺來,驚魂之中,他慌忙飛身急退。
現在的局面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圍,不得不拼命相斗。
頓時間,整個大堂中慘烈之極。
刀劍聲,喊殺聲,凄厲慘叫聲,桌椅與擺件的破碎聲,不絕于耳。
“收工。”
身為始作俑者,罪魁禍首的楚淵,對自己的杰作頗為滿意,來到這里的人,無一不是想要對付他,死在這里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現在雙方人馬已經你死我活的死斗,目的達成,楚淵也沒必要出手。
他當即施展輕功離去。
也是在這時
“嘭”,大堂的屋頂突然破開,瓦片撲簌簌迸射。
衣衫被毒鹽侵蝕得千穿百孔,肌膚也被侵蝕得不斷冒出血水,模樣十分慘烈狼狽的簡捷,從這個破洞中飛躍而出。
楚淵正自離去,二人恰時在屋頂打了個照面。
楚淵現在套著海沙派的服裝,簡捷一下子將楚淵當成了海沙派設伏的人。
“受死。”
簡捷來自崆峒派,還有著‘圣手伽藍’的稱號。
一套七傷拳拳力,十分霸道。
他瞬息間施展出七傷拳,帶起陣陣拳勁,剛猛無匹的轟向楚淵,力求速戰速決,一擊必殺,離開這滿是毒鹽飄散的海沙派。
楚淵心想,“我無意殺你,但你主動送上門來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回去。”
楚淵也是瞬息間施展出了七傷拳。
二人頓時間用同樣的拳法,對轟在一起。
“蓬!”
高下立判。
七道不同的可怕拳勁涌入簡捷身體,猶如狂飆的野牛在他身體內的各大經脈與腑臟中橫沖直撞,肆意的沖擊。
“你,你是……”
簡捷駭然失色,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個海沙派設伏的男子,竟然也會七傷拳,且比他精深了不知多少。
忽然,簡捷反應了過來。
這個男子并非是海沙派的高手,而是楚淵假扮。
他正要大聲提醒大家時,口中卻是猛地噴出了一口血,體內的經脈與腑臟在那七股拳勁沖擊之下,盡數碎裂。
簡捷重新墜向下方大堂。
楚淵也是愣住了。
這簡捷的江湖稱號那么唬人,于是剛才那一擊,他用了全力,卻沒想到,簡捷的修為比他預想的相差一大截。
是我太強了?
愣神中,簡捷“蓬”的一聲,重新落在了大堂地面上。
“海沙派在屋頂還埋伏有高手……”
“海沙派這是欲將我們全部殺了……”
“大伙兒,快拼命啊,不然誰也活不成……”
大堂中的眾人紛紛驚魂失色,誰也沒有料到,海沙派還設伏有這等高手,這可是“圣手珈藍”簡捷,竟然一擊重傷致命。
連已經身受重傷的楊洪,都陣陣發懵。
他記得自己的安排中,沒有設伏這樣的強者啊!
簡捷張口想要說出實情,可口中卻只是不斷的涌出血沫,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活不成了!
這般誤會加深,大堂中的各派高手,與來此的江湖好手,此時此刻完全拼命。
楊洪本來還想想辦法罷手,但見此情形,他也不得不拼命。
頓時間,雙方人馬的打斗更加慘烈。
雙方人馬全部拼命,成了不死不休局面!
鮮紅的血染紅了大堂,濃郁的血的腥氣,在空間中飄散著。
罪魁禍首楚淵,已是灑然離去。
在離開海沙派時,楚淵除下了身上套著的海沙派服裝扔掉,隨后躍出院墻。一直謹慎躲在暗中的黑驢,見著出來的人是楚淵,慌忙跑了出來。
楚淵快速扯下臉上的面具,換回先前那張面具,又重新換回之前的衣服。
昂噢昂噢?
黑驢迫不及待的詢問楚淵,主子,情況如何了?
“先離開這里再說。”楚淵沒在這里停留,與黑驢離去。
遠離了慘烈的海沙派分壇,感應到街道上有行人之時,避免被人起疑,楚淵提前變回了山野跛夫,一瘸一拐的走路。
黑驢現在已是知道了整件事的過程,待行人走過去之后,它立時激動的拱了拱楚淵,主子,你太聰明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們雙方不死不休。
“可惜,沒看到峨嵋派的人在場。”楚淵感到有些遺憾。
如果峨嵋派的人也到場了,他就有機會找到丁敏君,但事與愿違。
黑驢點了點頭。
的確有些可惜。
沒有任何線索的找一個人,太難了。
“我們先找個客店住一晚,明天再找找看能否找到丁敏君的蹤跡。”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城鎮中的更夫,已經敲響了三更,天色如此晚,在沒有任何線索下想要在偌大的城鎮中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楚淵與黑驢,開始找客店住一晚。
但在片刻之后,楚淵忽然停下了腳步,移目看向了一面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