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墳墓之前,晨風吹拂而過,帶起了楚淵的衣衫與發絲微微飄揚。
靜默了良久,楚淵開口道:“老驢,當初我們來到村落,張大爺他們如親人般待我們,你說,我們是否該給他們報仇?”
昂噢!
“他們在一個月前便知我們被通緝,卻沒有為了錢財而告發我們,反而還瞞著我們,依舊待我們如家人,這是否該給他們報仇?”
昂噢!
“他們本該有個安生的生活,卻因為我們而受到牽連,哪怕是如此,他們在離村時也沒對我們有怨言,這該不該報仇?”
昂噢!
黑驢重重點頭。
“張大爺,諸位叔叔嬸嬸,是我連累了你們!”
“你們對我的恩情,我一生不忘!”
“再來祭奠你們時,必將帶上仇人之血。”
楚淵向著面前的墳頭,深深的鞠躬,身旁的黑驢亦是垂下了頭。
良久
微風拂過,楚淵直起了身,在有些蕭瑟的晨風中,與黑驢離去。
殘忍殺死張大爺等人的海沙派的人雖然死了,但始作俑者丁敏君還沒死,若非丁敏君這般惡毒的將消息散布,海沙派的人也不會找來這里。
“老驢,我們在去北宋之前,先找到丁敏君,將之斬殺,這口惡氣,我們必須出了。”
這丁敏君,他必要將之斬殺,以泄心頭之恨!
昂噢!黑驢點頭,丁敏君這惡女人真真的該死。
接著它又詢問的看著楚淵,主子,咱們到哪里去找這惡女人呢?
這確實是個難題。
楚淵也是有些犯難,他定位到的人,并沒有峨嵋派的,想要找到丁敏君,的確有些難。
沉吟了片刻,楚淵說道:“我們先到最近的城鎮去探探消息。”
從這座山脈出去,如果想要歇腳的話,丁敏君必然會到最近的城鎮,而要將消息散布出去,人口密集的城鎮也是最佳之地。
雖是過去了兩天時間,但丁敏君有很大可能還沒有從城鎮離開。
“但在去城鎮之前,我得先偽裝易容。”
江湖上現在正在通緝他,他這般以真容直接現身,無疑是自找苦吃,楚淵可沒有自負自大到能夠不懼整個江湖。
打開黑驢背上的行囊,楚淵從里面拿出了個包裹。
這個包裹,是從被他所殺的那個海沙派老大身上搜出來的,里面有毒鹽的解藥,以及一包毒鹽,最主要的是,還有兩張人、皮面具。
在這個世道上行走江湖,很多人都會帶上一張人、皮面具,用作偽裝。
像海沙幫這種販私鹽,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時,更是需要這種面具。
楚淵得到這種面具,正好派上用場。
取出一張面具,楚淵將之戴在了臉部,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匠人手藝之精巧,這般將人、皮面具戴上面部,非常的貼合,沒有絲毫不適。
走到側邊的水洼前,俯頭看去,水面倒映出了楚淵的面容。
戴著人皮面具的楚淵,就像是換了一張臉一樣,俊朗的容顏不在,變得粗獷,很似山野漢子,看起來年齡都有三十多歲。
楚淵都認不出自己了。
仔細的查看了一下眼眶、鼻孔、嘴部等連接處,確定難以看出痕跡后,楚淵放下了心來,轉頭看向黑驢,“老驢,怎么樣?”
昂噢昂噢!
黑驢圍著楚淵繞了一圈,大感興趣的連連催促,主子,走幾步給老驢看看。
“行。”
楚淵爽快的走了幾步。
黑驢咧著嘴連連點頭,主子,你雖然沒有以前帥氣了,但配上這副粗獷面容走起路來,卻也是有著幾分霸氣,不愧為咱老驢的主子。
楚淵知道這是黑驢在拍自己的馬屁。
但黑驢的話卻是也提醒了他,他的身形與步姿還得再變一變。
“你再看,現在怎么樣?”楚淵一腳高一腳矮,偽裝成跛腳模樣走了幾步。
黑驢頓時嘎嘎怪笑起來,主子,你這模樣真就像山野跛夫了。
楚淵大感滿意,在離開大元王朝之前,他在外人的面前便用這副姿態示人了,“老驢,走,我們去最近的城鎮。”
楚淵系上包裹,正準備將之裝進行囊中時,天空中的一只鴿子飛了下來,落在了楚淵手上的包裹上。
楚淵為之一愣。
隨即便是反應了過來,這只鴿子應該是海沙派馴養的信鴿,他手中的包裹是海沙派那個老大的,因此吸引了信鴿。
果然,楚淵在鴿子的腳上見到了綁著的傳信。
展開傳信一看,便見上面的內容。
“點子是否擒住,若已擒,勿要返回,隱秘將之帶往此地……切記,不得泄露蹤跡,讓外人所覺。”
黑驢也湊在楚淵身旁觀看,它跟隨了楚淵這么久,楚淵已是教過它識字,傳信上的字,它大體認識。
看完傳信上的內容之后,黑驢連忙斗志昂揚的拱了拱楚淵,主子,咱們干海沙派,攪它個天翻地覆。
“看情況而定吧。”
楚淵可不是驢頭驢腦。
雖然他對這海沙派沒絲毫好感,但也不會莽撞的跑別人的地盤去大干一場,現在他的修為可不允許。
正準備將信鴿放了時,楚淵想了想,又將之留下,裝進了行囊中。
“出發,去最近的城鎮。”
楚淵在系統中查看到,離這條山脈最近的城鎮,也是需要大半天時間,與黑驢在這霧氣靄靄的山脈中穿行了兩個多時辰,才走出了山脈,
時至中午時分,驕陽當空。
走在去往城鎮的路上,黑驢忽然拱了一下楚淵,示意楚淵看向天空。
楚淵望向天空,隨而便見,幾只鴿子從山脈中的不同方向,向著城鎮的方向飛去。
信鴿!
楚淵從這幾只鴿子所飛往的方向,猜測到這些鴿子是信鴿,隨而也是推測到了另一件事情,“繼那隊元兵與海沙派的人之后,又有人去了村子。”
“這些人現在已經看到村子里沒人,只余下那隊元兵的尸體,所以第一時間用信鴿回去報信。”
當下,楚淵對丁敏君再添幾分恨意。
這女人實在太險惡,這般散布消息出去,引來江湖高手聯合去村子追殺他。
但也不得不說這女人聰明,這招借刀殺人之法用的好!
楚淵與黑驢再走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了通往城鎮的官道上,官道上行人漸多,楚淵見著行人只是詫異的看了一下自己跛腳的模樣,便沒有其它異樣,心中不由一笑,看來自己也有做演員的天賦。
不多時,一陣快馬奔騰的馬蹄聲,從后方傳來。
道路上的行人紛紛讓到了路邊,楚淵也不例外。
隨而便見一行江湖人士,策馬馳過,在經過楚淵的身前時,馬背上有幾人下意識看了一眼黑驢,隨后目光掃過楚淵。
但見楚淵只是山野村夫,走路還一瘸一拐,也就沒有在意。
接下來的時間,又有幾隊人馬策馬馳過,無一例外的都是掃了一眼楚淵與黑驢,也是如先前的人一眼看到楚淵是山野跛夫后,也就沒有在意。
楚淵心中一笑,更覺自己有表演天賦。
同時他也猜測到,這些策馬馳過的人馬,應該是去深山村子中追殺他的人,在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之后,這便返回城鎮。
楚淵放心大膽的與黑驢走在官道上。
時至下午時分,還有一個時辰便到城鎮時,楚淵忽見天空中的一只信鴿,正要向著他飛來。
微微一愣之后,楚淵當即反應了過來。
這是海沙派的信鴿。
見著官道上有行人,楚淵靈機一動,立刻壓低聲音給身旁的黑驢示意,“跑到無人的地方去。”
黑驢不明其故,但還是立刻照做,立馬裝出像是受驚一般,跑向官道側邊的叢林。
黑驢背上的行囊中,有海沙派那老大的包裹,還有一只信鴿,隨著黑驢的這一跑,天空中飛來的那只信鴿也跟著追向黑驢。
楚淵故作捶胸頓足的模樣,“哎呦,我的牲口,快回來。”
他一邊大叫,一邊一瘸一拐的去追黑驢。
這般滑稽的模樣,引來官道上趕路的行人大笑,但也有好心的人幫忙去追黑驢,但追到叢林中時,卻不見了黑驢蹤影,連楚淵的身影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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