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一個市鎮的客店之中,連夜趕路休憩了半天時間后,殷素素醒了過來,見到自己的夫君張翠山早已經醒來,面色帶著憂愁之色。
“五哥,你在擔憂見到師父大人之后,師父大人不喜我這魔教之女么?”
“師父大人心胸開闊,生性豁達,你也已經改過自新,他老人家不會不接納你的。”張翠山伸手握著自己愛妻的玉手,柔聲安慰。
“那五哥是在憂愁什么呢?”
“剛才那位神秘小友與我交流過,他給無忌卜算了一卦,算出無忌將有一劫,就在這三天之內。”
“這如何是好?”
殷素素的容顏上,頓時現出驚惶之色。
在冰火島上,她的夫君就時常與她說起過,有一位神秘人經常與他神交的事情,對這位神秘人的為人與見識推崇備至。
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和張翠山一樣,對這位神秘人的話深信不疑。
“素素,不要緊張,這位神秘小友告訴我,只要我們在這三天內小心謹慎,避開一些事,就能保住無忌躲過這一劫。”
“那我們快去和俞二伯商量。”
“我也正有此意。”二人起身,離開了客房,來到隔壁的客房前,張翠山正要敲門時,“吱呀”,房門率先打了開來。
“五弟,弟妹,我正要去叫你們趕路了。”開門的俞蓮舟愣了一下,隨而一笑。
“二哥,我有事需要與你商量。”
“哦?進屋說。”
三人進到客房中。
片刻之后,俞蓮舟聽完張翠山說的事情,匪夷所思說道:“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的奇人,居然能夠跨越千里神識交流?”
“當初我與這位神秘小友交流時,也與二哥一樣感到不可思議,對于這位小友,我仰慕的緊啊。”張翠山忍不住感嘆。
“為兄這些年也算是見過各類奇人了,唯獨你說的這位小友這樣的罕見奇人沒有見過,有機緣的話,一定要見一見。”
“待小弟把事情辦完之后,便約一約這位小友,把酒言歡,到時二哥隨我一起。”
“好,就這么說定了。”
一旁的殷素素憂子心切,見到二人說完了話,她慌忙插話,“二伯,無忌在這三天內有一劫,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剛剛聽五弟說的這些事情,這位神秘小友也是俠義之輩,他的話可信。”
俞蓮舟站起了身來,“就按照這位小友說的做,我們接下來避開路途上遇到的事情,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趕路。”
三人帶上少年張無忌,離開了客店,騎上馬快速離開了市鎮。
有了楚淵的提前提醒,一路上,張翠山夫婦與俞蓮舟都非常小心謹慎,專挑人跡稀少的難走道路趕路,且不時改變路線,如果實在需要走官道,三人也是時刻謹慎,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少年張無忌這次記住了楚淵說的話,在休息時,老老實實的待在父母與俞蓮舟身邊,不再亂跑。
一天的時間連續趕路雖然累,但好在一路上相安無事,第二天,一行四人趕到了漢口。
稍作休整之后,四人又馬不停蹄的趕路。
又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在第三天的時候,策馬趕路的俞蓮舟見到大家都神情疲憊,尤其看到少年張無忌神情憔悴得都在馬上睡著了,他開口道:“五弟,弟妹,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
“好。”
張翠山夫婦都看了一眼愛兒張無忌,他們大人雖然能堅持住,但孩子卻是受不了。
三人下馬,讓馬兒也暫時吃草休息。
殷素素抱著睡過去的張無忌,坐在一棵樹下休息,疼愛的擦拭著愛兒臉上的塵污。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只要今天一過,無忌就安全了。”張翠山與俞蓮舟休息的同時,也時刻保持著警惕防備的狀態。
“這里離我們武當地界,也就只有三天路程,只要到了武當地界,我們就安全了。”俞蓮舟謹慎的四處打量了一番道。
“二哥,這次是我累了你。”張翠山流露出濃濃歉意。
他二哥俞蓮舟,乃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俞二俠,備受人敬仰,可是這一路上,俞蓮舟為了他們一家三口,不得不與江湖人士為敵,如今還要躲躲藏藏的趕路,辱沒了俠者聲名。
對此,張翠山對俞蓮舟充滿愧疚。
“五弟,你我兄弟,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以后再說這樣的話。”俞蓮舟責斥道。
“二哥教訓的是。”張翠山心中充滿了感動。
“再過九天時間,就是師父他老人家的百歲壽辰了。”
俞蓮舟轉開話題,笑道:“自你生死未卜的這十余年間,師父他老人家時常念叨著你,這次見到你回來,他老人家一定會非常高興。”
“十余年了,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張翠山想起自己的恩師,既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老人家,心中又充滿愧疚。
“師父他老人家……”
俞蓮舟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站了起來,看向前方的官道。
一里多外的官道拐彎處,兀然傳來了慘叫聲,而后便見一行商人還有走卒從拐彎處跑了出來,個個臉色惶恐不安,逃命一般的向著這邊跑來。
“二伯,五哥,我們走吧。”殷素素拉著已經醒過來的張無忌,疾步走了過來。
張翠山看向了俞蓮舟,俞蓮舟心中嘆了一聲。
如果不是顧念到無忌孩兒將有一劫,見到這等欺壓普通百姓的事,他必定要出手管上一管,但現在無忌孩兒的安危要緊。
“我們走吧。”
隨即,四人走向正在吃草的馬兒,正要翻身上馬之時,俞蓮舟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元兵。”
他忽然見到,一隊十余人的元兵,從官道的拐彎處沖了出來,追趕在那些逃跑的人身后。
追趕上時,這些元兵毫不留情,揮刀刺矛,直接殘忍的將那些逃跑的普通百姓殺了。
“五哥。”殷素素看著俞蓮舟停了下來,心中立刻感到不妙,慌忙拉了一下張翠山,示意張翠山催促俞蓮舟趕緊離開這里。
這些人與她毫不相干,她只在意自己孩兒的安危。
“五弟,弟妹,這些元兵可惡至極,絕不容忍他們這般逞兇。”俞蓮舟最是痛恨元兵,現在見到這一幕,他哪還忍受的了,提劍便是掠了上去。
“素素,只是一些小兵而已,不用緊張,看我和二哥去將他們斬殺。”
張翠山原本還非常謹慎。
但見到只是一隊小兵之后,心中已是放松了一些,以他和俞蓮舟的實力,斬殺這些小兵綽綽有余。
他素來也是俠義之人,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殘忍的元兵,如今見到這一隊元兵在眼前殘殺普通人,熱血與恨意頓時涌上心頭。
“素素,你照看著無忌。”
“五哥……”殷素素想要阻止張翠山,張翠山卻已經緊隨俞蓮舟之后,提劍掠了過去。
“只是一些小兵,五哥和二伯能夠將之斬殺,不會出事的。”殷素素見著事不可阻,只能在心中自我的安慰,壓著心中那抹不祥的預感。
此際正值正午時分,驕陽當空而掛,照耀在江面之上波光粼粼。
嘩嘩的水流聲中,一條船沿江北上,船頭之上,一人一驢佇立。
“老驢,這已經是我提醒張五俠的第三天了,他應該是聽信了我的提醒,避開了那隊元兵了吧?”楚淵欣賞著江河兩岸美景的同時,想起了這件事。
昂噢!
黑驢點了點腦袋,吐出一塊肉骨頭,用脖子蹭了蹭楚淵,你都提醒張五俠了,如果還出事,那就是張五俠比他老驢還要笨。
接著它偷偷瞥了瞥楚淵。
見著楚淵在想事情,沒有注意自己,它又不聲不響的張開嘴,從放在甲板上的小桌上的一大包肉中,拖出一大坨肉,美滋滋的吃著。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已經是避開了那隊元兵。”
楚淵喃語了一聲,也不再想這件事情,收回思緒一低頭,他的臉色當場就黑了。
放在小桌上的這一大包肉,竟然已經被黑驢吃了一大半。
現在黑驢還在一個勁的從這一包肉中拖出肉來吃,這是不打算給他留啊。
“驢曰的,這是牛肉,你的近親,你竟然也吃,給我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