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你得給我們做主啊。”
見紅衣主教想拋棄他們,其中一名騎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拽住紅衣主教的袍子哭喊道,周圍幾個騎士也心有戚戚焉,一個月前,八大家族直接帶兵把武魂殿門口堵了,讓武魂殿尊嚴掃地,現在他們出門買個東西都有人敢朝他們要錢,保護費也不交了,走在街上如過街老鼠,
“滾開,你這個沒魂力的賤人,別碰我,”紅衣主教尖叫道,飛起一腳把那個惡心的騎士踹到一邊,作為一個出身高貴名門的魂師,他打從心眼里看不起這些魂師都成不了的凡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算了,走吧,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兒。”
紅衣主教心知被人算計了,只想趕快擺平然后回去閉關修煉,自從吸收那塊魂骨后,他的實力可謂是突破猛進,只要在突破一次,他就能成為魂斗羅,增加五十年的壽命,屆時在這巴拉克王國境內再無敵手,上天入地任他馳騁。還能去武魂城接受,冊封儀式,將自己的名字和家族的武魂永遠地刻在供奉殿上,供后人瞻仰。
匆匆點了幾個在場的魂師,讓這群倒霉騎士拖著受傷的身體帶路,這段路他自然是不可能走的,便讓人準備轎子
結果就這一耽擱,當他到王大路的工匠區的時候不由得大為吃驚,整個空地已經被封鎖了,幾棟矮墻被推倒堵住了狹窄的路口,每隔五米左右就有合抱粗的木樁,被堅實地打進了土地里,上面纏了好幾道鐵絲,形成數道網絡把空地包裹了起來,最里面那側正在挖半米高的壕溝,
眾人一眼就鎖定了站在一個手推車上的小不點王大路,他身穿一套閃閃發光的定制黑甲,頭戴搶來的騎士頭盔,手里拿著一把比他人還長上幾分的十字弓,正有條不紊地指揮工匠們把場上的器具按他的要求布置,
這些農具用繩子進行了簡單的拼接后竟隱隱有了些軍用品的樣子,原來雜亂擺放的各種爐子也成了上好的障礙與掩護,上面的坩堝中不知道煮著什么液體。
最絕的是那幾個已經被扒干凈的倒霉騎士,王大路把他們直接綁在了鐵絲網上,這樣就是完美的人質加肉盾,任何直接觸碰鐵絲網的行為都會使纏繞他們的鐵絲收縮得更緊。
看見主教他們過來,王大路嘴里哨子響個不停,“一級戒備,一級戒備,拿起十字弓,我像你們保證,城主的衛兵馬上就會過來,如果你們死了,我會給你們每個人家屬100,不,200金幣的賠償,保證你們的子女未來的生活,我以八大家族的名譽為擔保。”
這話不僅僅是對這些被差點嚇破膽的工匠說的,也是對周圍來看戲的圍觀群眾說的,在打跑這些騎士后,王大路從短暫的憤怒中清醒,立刻派人去搖所有他認識的人。
武魂殿距離最近,但來得最快的還是周圍的街坊鄰居,一個個在遠處圍觀卻并不向前。有這么多人在,武魂殿應該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出格的行為,
有一名騎士剛想靠近,就刺激到一個工匠的敏感的神經,一發弩箭嗖的一聲穿過三層鐵絲網射了過來,直接打掉了他的頭盔,嚇得他連忙后退。
“主教大人,這是一夜城。”
副主教提醒道,“大概在二十年前,御土宗的秀碎巖老爺子帶著20名御土宗的弟子,僅花一夜便用土制造了一座營盤,敵軍久攻不下,直接決定了戰爭的勝負,我看這陣型的布置,很可能是有高人指點過。”
副主教簡單評估了下狀況,很快得出結論,如果魂師不出手的話,這套工事絕對可以撐到領主的衛兵趕過來,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為今之計,只有趕快把王大路先控制住,這樣才能獲得談判的主動權。
“皮姆,先把他抓過來再說。”主教陰沉著臉,點了一個肥壯的魂師,這名魂師應了聲,身上第四魂環閃耀,整個人大了一圈,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壓迫力,就好像游戲里的狂獸人,王大路絲毫不懷疑這人能手撕一輛坦克,于是他咽下一把攻擊強化紅豆糖,直接居高臨下對著那名魂師用十字弓射擊,
“你們愣著干什么,等他沖過來殺了我們嗎,射擊!”王大路怒罵道,這群工匠前一刻還是畏畏縮縮膽小的普通人,面對魂師有天然的畏懼心理,僅是魂力波動就壓得他們想丟棄武器逃跑。
“射他娘的,沒聽見小老板說啥么。”鐵龍催促道,同時扣下手中的扳機,在他的帶動下,頓時七八只箭穿過了鐵絲網,穿在了那名魂師身上,縱使是專精防御的魂師,面對這個也多少有點吃力。
王大路手里那只射的尤其準,每一次都能將帶倒刺的箭頭鑲進肉里,這熟悉的痛感讓他想到了之前伏擊馬家的那個時候,但主教就在后面看著,他硬著頭皮也得上,
但這鐵絲網又纏又韌,還連著木樁難以破壞,他用蠻力扯斷了一兩根也不頂用,反而讓那幾個被綁著的倒霉騎士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鐵絲在他們身上的血肉外翻,好不凄慘。
他胳膊擋住臉,防御飛來的箭矢,身上第三魂技閃耀,“豬突猛進。”
身形猛地加速,竟是直接沖破了一道鐵絲網,
“干的好,繼續。”
主教叫好道,完全沒在意已經被勒成碎肉的那幾個人,下令繼續努力,周圍騎士摩拳擦掌,準備口子被撕開后就一擁而上。
那名魂師受到鼓舞,再接再厲,身上第三魂環再次亮起,
王大路這邊卻如臨大敵,慌忙催促這些工人繼續射擊,然而,十字弓對防御系魂師的威力還是太低了,只能造成皮肉傷的程度,即使是吃過糖豆增幅攻擊力也破不了這名魂師的防,只能造成點小麻煩,心中只能祈禱這衛兵怎么來的這么慢。
這名魂師沒花費多大力氣就又破了一道防線,因為地上殘破的鐵絲網依舊發揮著阻礙作用,越往前阻力越大,這次他決定節約魂力,直接向上發動魂技,徑直跳過了第三張鐵絲網,直奔王大路飛撲而來,
王大路一陣肉痛,從魂導器里掏出一個竹筒來,丟在腳邊,立刻就升騰起滾滾的濃煙覆蓋了方圓幾十米的區域,這是從之前從密室中收集到的白磷,一遇空氣便會迅速自燃發出濃密的白煙,經久不散,白磷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辦法制出來,這東西很可能是這世界上僅有的幾塊,在水中分割成小塊后,就只填滿了兩個竹筒,這就用了一個。
“控制型魂技嗎,不,只是煙霧。”
這名魂師也是經驗極其豐富,短暫的驚慌后很快認清了狀況,剛才他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魂力,現在惟有快速抓住王大路作為人質才有勝算。
于是他不顧五氧化二磷的辣嗓子,劇烈地吸了一大口氣,然后運用魂力大吼著吹了出來,直接把圍繞他身邊的煙霧吹散,環視四周,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就是一柄碩大無比的鐵錘,
“第二魂技,昊天神錘。”
鐵龍鐵虎兄弟的合擊技直接朝他腦門砸了過來,剛才的大吼驅散了迷霧的同時也暴露了他的位置,趕來救援的鐵龍兄弟毫不猶豫地把大招砸了過去,那名魂師眼神翻白,當場昏死了過去。
“好啊,好啊,好!”
周圍的群眾發出了一陣陣歡呼,武魂殿平時行事霸道,不少人心里都是站在王大路這邊的,沒膽子過去,喊兩聲壯膽的勇氣還是有的。
見周圍群眾歡呼,武魂殿眾人臉色鐵青,眼睜睜看著王大路把魂宗身上的衣服能扒的都扒了,倒吊在那煮的咕嚕嚕冒泡的鉛水上面。
四環打兩個二環被反殺,這臉丟到姥姥家了,關鍵是四環魂宗在戰場上一個就頂百人,不能跟護教騎士一樣隨便死,是非常強力的人質。
“雜草,不,藍銀騎士,你先把人放了,我們有話好好說。”
王大路不理他,對周圍的群眾哭訴道,
“眾位父老鄉親,街坊鄰居,武魂殿他簡直有病啊,我家鄉糟了難,千里迢迢來投奔親戚,武魂殿不由青紅皂白,就派人打擾我去親戚給我的領地就任,幸得太子大人在場撐腰,才不被他們欺負。我本以為就這樣算了,想著造一些家鄉的小玩意掙點小錢,他們又派人過來,毀我工坊,打傷工人,簡直是不讓我這個小子活了啊,剛才你們都看到了,他派魂宗欺負我們兩個大魂師,我們忍無可忍才反擊的,你們評評理啊。”
眾人聞言,紛紛出言慫恿道,“該該該,炸了他,炸了他,炸了他。”
“殿主,怎么辦,真要看著皮特被炸了?”
副殿主急忙問道,皮特在索托城也算是武魂殿的心腹,眼下只有主教出手,才有可能在他進鉛鍋前救下他,不然,就算他是四環,挨了炸也得重傷。更何況,王大路心黑手辣,他是倒吊著先炸腦袋的。
“好,我炸了他,看誰以后還敢欺負我。”
“住手!”
打破僵局的是領主的衛兵,慌忙喊停的正是從轎子里飛出來的索托城城主,昆德拉大人,也是現在王大路名義上的主公。
他的武魂是天鵝,第三魂技飛行讓他背后扇出來兩道潔白的翅膀,很輕松地飛過了那幾道壁壘,走到王大路的跟前,把王大路松開的繩子趕緊抓住,
其實他來了好一會兒了,只是他的衛兵隊長跟他說,王大路這布置的工事非常有意思,非要見識下,讓城主大人先忍一忍,一會兒危機了再利用武魂的高速度卡點救人。
“大路啊,你冊封的時候我不是說過嗎?有事兒找伯伯商量嘛,伯伯給你做主。”
領主的武魂發著柔和的光芒,一臉溫和地看著大路,之前他給王大路的感覺就是個沒用的中年廢柴大叔,八大家族商量事情從來不過問他的意見,就好像一個傀儡,但或許是之前受到了太多的壓力,受身體的影響精神狀態接近小孩子的王大路終于有了依靠的感覺。
小聲抽泣著,說不出話來,
“浩里克主教,我需要一個解釋。”
昆德拉轉頭,怒目看向武魂殿眾人,盡管他身上只有五個魂環,但他的武魂是高貴的天鵝,其天然地有著對其他武魂的壓制能力,即使面對七環魂圣也充滿著威嚴。
“哈哈哈,”紅衣主教突然放生大笑了起來,“我跟雜草騎士,不藍銀騎士,不萬金騎士開玩笑來著,之前都是誤會,誤會啊,那些倒霉騎士真的不是我指使的,我這是聽說萬金騎士遇到了麻煩,這才趕緊帶著人來幫忙來著,維護城市治安么。”
“你覺得事到如今,這些話我會信?”
昆德拉撇了眼被吊起來的魂師,以及鐵絲網上殘留的碎肉,這場面絲毫不像是友好的樣子。
“那是誤會啊,皮特他只是想快點把較弱的萬金騎士保護起來啊,那倆打鐵的問都不問就把他打昏了。”
紅衣主教皮笑肉不笑地解釋道,這讓鐵龍鐵虎兄弟嘿嘿一笑,“城主大人,就是我們兄弟打的,大魂師越級打魂宗。”
“啊呸,武魂殿,真不要臉,先來強買強賣不給錢,然后就來打砸搶,被治了就回去搬救兵,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我們魂師隊伍怎么出了你們這些敗類。”
周圍有群眾開始破口大罵了。這架勢像要把這些人生吞活剝了。
“哼,我武魂殿做事,輪不到你們這些賤民非議。”主教冷哼一聲,其強力的魂力氣息讓周圍的群眾瞬間戰力不穩,不再出聲。
“我不是說您,尊貴的城主昆德拉大人,不如我們就當無事發生如何,大家不傷了和氣。”
主教一邊說,一邊放出了武魂,身上七個魂環亮起,做好了戰斗準備,大有談不攏就開干的架勢。
昆德拉皺起眉頭,看見自己的衛兵隊長對他示意,已經布置好了包圍圈,心里暗暗有了底,現在在城里到場的強者,魂王兩位,魂宗5人,加上數百名城鎮衛兵,高端戰力確實是完全不是對手,但他是立馬平原的主人,可供調動的資源遠遠不是一個魂圣所能彌補的,更何況,打狗看主人,表面上這些魂師是來找王大路麻煩,實際上是來給他上眼藥,如果這時候退卻了,他在領主間的威信就會極大的損失,所以就算冒著整個城市摧毀大半的風險,他也要為王大路出這個頭。
“大路,別怕,叔叔給你做主,你說,怎么處理。”
王大路此時情緒稍微好轉了一點,雖然帶著哭腔,但還是很堅定地,一字一句地道,
“武魂殿的人砸毀了我的設施,打傷了我的工人,這些人已經忙碌了大半個月,全部浪費了,必須賠償我的誤工費,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城主點了點頭,這些要求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天經地義,他覺得大路可以要更多。
“還有,武魂殿,必須要為今天所作所為道歉。”
“不可能,要我對一個魂師還不是魂士道歉,不可能,武魂殿絕不會對魂士道歉。”
“不是魂士,”王大路大喊道,這個音量大的連他都大為震驚,就好像他全身每個細胞,每個靈魂都在大喊一眼,“是對這些被你們傷害的工人,這些普通人道歉。”
“什么,對凡人道歉?”
眾人對此不禁議論紛紛,自古以來,魂師都是高貴的職業,如今讓他們低下頭,對連魂師都不是的平民道歉,這無疑深深觸犯了他們的尊嚴。
“我不可能接受這樣的要求,如果要這樣的話,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主教大聲喊道,“我們是魂師,我們生來就比凡人高貴,是凡人的主人和君主,凡人在我們的腳下只有匍匐,祈求我們的垂憐,畏懼我們的力量,從沒有魂師對凡人道歉一說。”
下面的魂師紛紛錘擊自己的胸口,重復主教的發言,就像是什么邪教的人員,發自內心的認同魂師高人一等的言論。
“放屁。我生平最看不起你們這些有好武魂的家伙,”王大路罵道,前世二十年寒窗苦讀的怨念滾滾而來,“你們不就是有個好武魂嗎,沒有武魂,你們屁都不是,你們穿著凡人織出來的衣服,吃著凡人種出來的糧食,沒有凡人的勞動你們根本就活不下去,有什么資格說你們比凡人高人一等?”
這話說得武魂殿的魂師面紅耳赤,他們既不會織布,也不會種地,是沒有凡人就活不下去的人,只有副教主陷入了沉思,他的撼地神牛之前拉過犁,是唯一一個敢說自己種地的人。
“那魂獸呢,我們魂師可是驅逐了魂獸,包圍了人類的英雄,你們凡人做得到嗎?”
“那敢問尊貴的魂師大人,你驅逐過魂獸嗎,你從魂獸口中保衛過村莊嗎?”
武魂殿那邊又啞火了,很顯然,這些他們都沒做過,比起魂獸,他們更多的是作為戰力和人類戰斗。
“那你想怎么辦?”
“道歉,或者我把這個豬頭炸了。”
王大路目光凌然,從容不迫地說道,從城主手里搶過繩子,往下放了一截,那魂師的頭發因為倒吊著已經發出了糊味,馬上就要燒到頭皮,劇烈的疼痛把他弄醒了,他拼命的擺出仰臥起總的姿勢,把腰挺到了90°,哭喊著主教大人救我呀,但王大路沒有理會他的哀嚎,把繩子繼續放到接近腰間,這樣只要他支撐不住,整個上半身就得在滾燙的鉛水里脫毛。
王大路這時候也認出來了,這就是之前差點把馬家送走的那個魂宗,還好當時他慫了,不然馬家估計都得交代在那片荒野上。對于這個曾經的敵人,自然是炸的早不如炸的巧,趁早火化為好。
主教見沒辦法,深深吸了一口氣,態度出乎意料的誠懇,
“我在此代表武魂殿,向這些凡人道歉,對不起。”
隨即心有不甘地道,“好了,我們已經道過歉了,把我的人放了吧。”
王大路沒想到這群人這么配合,一時也有些愣住,怔怔回了句,好,
就要把人解開,送還給武魂殿,
來接皮姆的人嘿嘿一笑,露出了嘴里的白牙,
王大路疑惑,這眼前的人看樣子五大三粗,不像是很講衛生的樣子,身邊又有一股煙味,緣何會有這么白的牙齒。
“你媽,幻術。”
王大路反應過來,立刻集中意識在眼睛上,開啟紫極魔瞳,雖然沒能解開幻術,但不對勁的感覺卻明顯增加了,這讓他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直接松開了抓住繩子的手,抄起鉛鍋里的勺子就往來人臉上潑。
殺豬般的慘叫聲瞬間解開的幻術,大家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兒。
王大路慌忙從鍋邊閃開,那魂宗直接掉在了大鍋里,魂師的身體果然夠堅韌,掉到幾百度高溫都的鉛水里都沒有半點事兒,只是愉快得像魚一樣游動著,不斷地翻騰起高溫的鉛液潑向四周。
“皮姆,”
主教悲痛喊道,急向前去準備救援,然而鐵絲網擋住了他的去路,在他破開鐵絲網的這幾秒,已經足夠城主反應過來攔下他,剛才他也陷入了幻術之中,但魂王的精神力比王大路高很多,大路一鬧他也反應了過來,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憤懣。
“大庭廣眾之下使用幻術,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弓箭手,準備放箭!”
主教見狀,慌忙又退了回去,他也沒想到王大路竟然能率先發現幻術,這是新獲得魂骨技能,他只是想試試手,沒想到第一次使用就鎩羽而歸,連魂士都控不住,不由得讓他懷疑這塊魂骨是不是虧了。
他掃視了四周,看到城主的衛隊正在縮小包圍圈,武器上的刀鋒閃著冰冷的光芒。
實在沒有辦法,
他只能屈辱地低頭,不情不愿地道,“我認栽了,我道歉,”
雖然他道歉的一點誠意沒有,就好像是在接受別人的道歉一樣,但確確實實低下了頭,索托城有史以來第一次,魂圣對平民道歉。
“夠了,我已經道歉了,此事作結。”
主教罵道,他的臉此時已經通紅,像一萬只蒼蠅在他身上爬一樣,耳邊的嗡嗡聲讓他站立難安,他想立刻就把面前的城主,周圍的貴族,尤其是讓他低頭的那些卑賤的工匠撕碎。
“一萬金幣,此事作結。”
“你怎么不去搶?”
“怎么,你們在我的城市里,無事生事,欺壓我的臣民,公然用幻術作弊,難道你們覺得可以道個歉就當無事發生?更何況,我親眼見證了你們武魂殿所屬的魂宗野豬皮姆剛才對我麾下的騎士萬金騎士王大路發動了戰爭行為,并且技不如人被俘虜。依照魂師界的傳統,如果想把人活著要回去,你們應當至少支付其全身魂環年限的總數的兩倍數量的金魂幣或者等價值物品作為贖金,本來看在萬金騎士的面子上我并不想同你們計較,但既然你們不想守規矩,那我就得教教你們什么是規矩了。”
昆德拉威脅道,“難道還要我再細數一下這些年你們在城市里做的其他齷齪事兒,一并上報給教皇冕下?”
接著用他那大手笑瞇瞇得摸著大路的頭,“大路啊,好侄兒,你太心善了,他們才會欺負你,對于這種人,光是道歉怎么能夠,你想要什么,盡管提,叔叔給你做主。”
“哦”王大路這才從之前的緊張驚慌中回過神來,他覺得這個過去只有一面之緣的領主大人特別有魄力,當他打傷武魂殿人的時候,他只覺得天要塌下來,不拼命就會被那個魂圣殺掉。但自從這領主大人來了,武魂殿的人就得乖乖地站在一旁聽候發落。
想了想,人家道歉了,人炸也炸了,再得罪武魂殿似乎不好,不過都得罪到這個地步了,他試探問道,“主教大人,你既然武魂是冰魄魔熊,那你有沒有什么能制造冰的魂導器什么的?”
“你覺得一個冰系魂師會需要那東西?”
“嗯,那能給我一個大點的空間魂導器嗎?”
“沒有,這東西一件要好幾萬金魂幣,我們也缺。”
“那其他有特殊效果的魂導器也行,”
見主教這么敷衍,鐵虎嘟囔道,
“武魂殿這也沒有,那也沒有,窮成這德行還天天拽個二五八萬的,還好當時我沒加入。”
這話又是說得武魂殿眾人一陣羞紅。
“這樣吧,”副殿主接話了,他從魂導器里取出來一副皮質手套樣的東西,看上去相當有年頭,上面的皮已經滿是折痕,表面坑坑洼洼的,勉強沒有破洞,直言不諱的話,這就像從地里刨出來的不知道多少年的手套文物又重新上油充數的一樣。
副殿主也自覺這東西有點拿不出手,還是強梗著脖子解釋。
“別看他破,他可是稀有的能增加人的力量的魂導器,對我們這個級別的沒什么用,但對你這個魂環都沒有的家伙來說綽綽有余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把皮姆還給我們,之后誰都別找誰麻煩。大家都在魂師界混,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把關系弄這么死。”
“大路,強化力量的魂導器固然稀有,但并不值錢,何況他這個怎么破,說不定用幾天就完全壞了,修都沒地方修,你不如找他要個普通的空間魂導器。最便宜的空間魂導器都能拍出好幾萬的價格。拿這個相當于給他們打了個大折。”城主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不了,我就要這個,謝謝副殿主大人。”
王大路接過手套戴在手上,發覺真如殿主所說,感覺動用魂力后雙手增加了百斤力氣,雖然手上毛毛躁躁的,感覺還在掉皮渣,但總體而言,還算得上結實,有了它,就可以使用更大磅數的弩,可以彌補現在他本體的戰力薄弱的問題。
見大路接過后,眾人也是松了口氣,他們是真怕大路提什么不得了的要求,副殿主略微感激的看了王大路一眼。
武魂殿的人扶起來整個皮都被燙掉一層的皮姆,有治愈系魂師開始了治療,防御系魂師的身體比普通魂師更加堅韌,被丟在鉛水里泡了,竟然簡單的治愈下就能掙扎著走路,這可是在魂技失效了的情況下,普通人這時候早熟了。
王大路登時覺得自己賣虧了,他本來覺得這人已經殘廢了,心想著沒必要把梁子結太死。
臨走前,主教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大路一眼,指著那阻擋了他們半天的鐵絲網說道,
“這些雕蟲小技,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毫無作用。今天我們之所以栽了,純粹是我們這些真正的魂師不屑于對你一個小輩出手罷了。”
然后身上第五魂環亮起,從空中凝結了兩個冰晶巨掌,像把牙簽一眼把那固定鐵絲網的柱子統統從地面上拔了出來,只留下一個半米身的動,然后巨掌揉了揉,把鐵絲連帶木樁揉成了一個巨大的球,向后蓄力,直接就把這個球丟到了城外。
“皮姆輸了那是他能力問題,他打不過你這個雜草騎士,不代表武魂殿其他魂師不行。強大的魂師天生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遠不是雜草所能仰望。魂師都不是的你就永遠地在這個你這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下仰望吧。”
他趁著眾人被這股偉力驚呆了的時候,從容不迫地坐到了轎子里,吩咐轎夫回去了。
在暗處的陰影里,趙無極砸嘛嘴道,“武魂殿竟然沒有治冰的魂導器,這么窮的嘛,”
轉身回小店里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