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紅綠蕭仙
- 初二生的君主路
- 塵歸南辭
- 2526字
- 2024-08-29 15:25:25
已是深夜,韓露的閨房內燭火未滅。趙楠向她道盡失蹤一事。
當日金杳昔昏迷,雷盛濤閉門不出,雪蕭兒正攬下祁東閣大權之時忽想起趙楠這個變數,她便領了兩人前往趙楠屋內。
趙楠醒得極早,因為腦中對王憐城和哲夏一戰揮之不去,她就想到了一同來江南避災的王憐池,他也是王者稻那一族之人,興許知道什么。
于是雪蕭兒撲了空,而恰好給他倆制造了逃跑的機會,趙楠預知的未來中金杳昔和雷盛濤是安全的,雪蕭兒不會動他們,趙楠才向王憐池說明情況之后,王憐池不是傻子,他帶著趙楠突破了西門而逃。
逃跑的路上,趙楠如曉了王憐城那招數和一身功力的來源——王者稻那族現任族長乃太子樂意的一黨,見俞煬公主與王憐城相識,在大致知道她們也支持是太子一隊后決定幫助王憐城,苦于政權上王憐城不需要幫助,梁國此時情況他們也不好做事,以免橫生枝節,那么唯有傳武一事了。
族長年邁已高,武藝高強又是秘術傳承人之一,他將畢生所學傾注在王憐城的武藝之上,很快,王憐城的武藝突飛猛進。
而后她救下趙楠和金杳昔,與之不同,王憐城依靠的大多是族長傳授的,很快就能學會,而王憐池只得到了一本秘籍,毫無頭緒,不知從何修起。
江南水路歸祁東莞管,二人行不得,只得穿林越山,加上逃亡這一說,路程更是趕得緊,不消半日,趙楠的體力便透支了。王憐池也無法,兩人找了處山洞,停下休息。
趙楠趁此時間打盹哪知睡過了頭,醒來時王憐池已升起柴火,外面月明星稀。
“我怎么睡了這么久?”她撐起身,頭暈呼呼地。
王憐池輕瞟一眼,遞過一塊餅。
“哪來的?”趙楠盯著那袋餅驚奇地問。她清楚得記得她們直接開跑,沒時間拿東西啊。這荒山野嶺,也買不到吧。
話音剛落,趙楠便看見火光在墻上映出一群人影,她嚇了—大跳,餅落在地上,她扭頭一看,洞門口,一群祁東閣的殺手正討論著什么。
趙楠覺得這次不用預知未來,她一定死定了。
王憐池卻出聲道:“別在意,此洞布下了法陣,外人無法發現我們。”
“有你不早用?”
“不是我布的,是他。”
趙楠隨他的眼神看去,那是一個身著大紅大綠,還帶著一個酒壺。
裝扮奇特會武,想必就是小說里常見的神秘大佬了。
“叔?”趙楠立即喊他。
那人聽了極不愉快地轉過身來。趙楠看清他的樣貌后不由得想扇自己一巴掌。
雖說黑發夾雜著不少白發,但那灑脫的神態,漂亮的丹鳳眼,秀氣的鼻子,薄唇,臉還小,下巴尖,又是龍須劉海,少年感撲面而來。
趙楠的大腦自動忽略了他的裝扮。
“公子,樣貌不凡,品味奇特,倒是讓人眼前一亮。”王憐池出乎意料的率先搭話。
那人并不理會王憐池的贊賞,只道一句:“吾乃謐真仙人,八十六歲。”
長生不老,容顏永駐。
“這世間當真有仙人,仙法?”
“有,四國之內有仙五人,我乃大梁之仙,謐真,師承趙書宴,得長生仙法——欲生。”
“趙書宴?”
“我的師妹名喚趙清采,乃師父之女,而她有一個女兒,叫趙楠,她們一脈稱神女。”
“所以,你是我叔?”
“是也。”
趙楠理清楚后才知,謐真仙人拜師之時,趙清采才一歲,待他學成之時趙清采及笄,雖是師妹,卻也算帶大了趙清采。而在許多年后,趙清采神功大成出山游歷,結紅塵之緣,有了趙楠。
再至皇城一事,謐真千里奔赴,卻在江南被序國仙人攔下,兩人鏖戰三日,兩敗俱傷,他因此困于江南數年,而后三年,趙清采離世,趙楠下落不明。
“世間緣很多,你既有這神通,何不更近一層?”
“我倒是想,但條件不允許。”趙楠無奈嘆氣。
“我教你。”
“好耶!”
兩人草率定下。王憐池也不多問,江南多日常住,他也摸清楚了他們一勢的計劃,略知穿越一事,但涉及王憐城,他選擇幫助,此事想必對他們來說極好。
姐姐會開心的。
翌日,謐真仙人在天還未亮便叫醒了趙楠。
“起這么早是要什么?看日出?”她揉了揉眼,慢慢吞吞地起身。
“對,第一步便是看日出。”
“啊哈?”
謐真仙人并不解釋,給王憐池丟下一本劍譜后帶著趙楠攀上山頂。
“為何不直接用仙法上來?”
“你上來的時候感受和看到了什么?”他將大紅色的外衫一脫,倒有幾分閑逸之氣。
“看到了草、花、樹、泥土和昆蟲,感受到了累,萬物生長。然后你想告訴我,用仙法只會看到山,不見其中,只會感受到風,徒無實用。”趙楠尋了塊干凈點的石頭坐下。
謐真也不言語。
這是個如同她一樣的人,有趣,聰慧,對很多事物的見解都有新意。
“看,日出。”
太陽的金色從天邊出現,蔚藍的天空渲染上暖色,它從視野盡頭的山中升起,光輝萬丈,不急不緩,遠方的青山也染上金黃,大地好像恢復光明,霧靄隨之徐徐消散,山巒盡顯,有鳥啼,樹影和炊煙。
原來這是古代的日出,遠山腳下如若有簡陋的村莊,門前有一小溪,此時當是絕景。
可惜沒法拍下來。
趙楠在心中惋惜,只見謐真仙人將紅衫一揮,太陽好似停住了,金色不再漫延,如同定格的照片。
趙楠聽見一個俊朗的聲音:“人起觀日,日觀山景,人于山中,又似仙人。”
他接著說:“仙人觀日,日從仙人,從意,從法,不從人。”
“今日悟完這些,回山洞內,我已布下結界,不必擔心。”趙楠沒有目送謐真仙人下山,她愣愣地看著日出,耳邊回蕩著這幾句話。
一坐就是一個上午。
王憐池照著劍譜練劍,謐真只盯著酒壺。
這半月以來,謐真仙人晨起或晚便帶著趙楠觀各種景,躲殺手,王憐池練劍留守山洞。
他每次都告訴趙楠兩句話,一關人,二關仙人,要她悟,也不管她悟出或沒悟出,次日便換了景。
在空閑時,他就教趙楠習字彈琴。他會談風月,也會說真理。他帶著一身大紅大綠的衣服,唯獨有一白玉簫,不許人碰,只許聽他吹。
王憐池曾與趙楠說:“他像個浪子,又像個癡情才子,偶爾才是個仙人。”
趙楠在這半月學會了神通,掌握了一些仙法,還有七首曲子,王憐池劍術爐火純青,已有大成。
時間不長,王憐池接到京城消息后,立即動身前往京城,他先行引開殺手,趙楠借謐真仙人神通走地下抄近路。
“不用喚我師父,叔伯,叫我張囂即可。”他換上了最花哨的一身衣服,將頭發盡數用紅綠混色發帶束起來打了個蝴蝶結,又將白玉簫掛于腰間,笑著對趙楠說。
什么都不像,是他自己。
“張囂多謝,來日必相逢。”趙楠作揖告別。
她心里總覺得她得到的不似仙人緣,是一個朋友,一個久別重逢似的故友。
“這人當真是奇特,人帥,偏愛大紅大綠,還又多才多藝,唉好運氣。”
“他還認識我娘。”
“巧了唄。”
韓露聽完說,夜已深,叫金杳昔不便,她與趙楠一同休息,等明日再告知金杳昔。
一個多事的夜晚就過去了。
熄滅的燭火還有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