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想牽住他的手,陪著他走向天荒地老。可是,周圍的嘈雜聲令她冷靜了下來。
有人說:舒瑪圣女是終生不嫁的,怎么能做我們的閼氏。
有人說:是啊,那樣會不會得罪神靈?
兮兮心中一寒,她伸手取下王帽,淡淡問道:“單于為何將王帽戴在本圣女頭上,難道單于要本圣女為你選閼氏?”
兮兮那淡漠清冷的聲音令烈風唇邊璀璨的笑意漸漸凝固,他的身子忽然僵直起來,唇角一扯,冷笑著說道:“不錯,舒瑪圣女身為草原上的神女,本單于便把這選閼氏的重任交到圣女手中,相信圣女一定能為我選一位賢德的閼氏,另外,還煩勞舒瑪圣女再為本單于選四名妃子!”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皆是嘩然,待選的姑娘們眸中重新燃起了希冀的光芒。
兮兮微笑著從座上起身,望著烈風說道:“多謝單于抬愛,但恐舒瑪難以勝任,還是單于親自選妃比較妥當。”
烈風黑眸中狂瀾暗涌,“本單于信任舒瑪圣女,就請不要推辭了。”
兮兮緩緩起身,步履沉重地繞過烈風僵直的身子,走向待選的姑娘們。
她要為她愛的人選妃。
天下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愿意做,可是她卻不得不做。
這無疑是在考驗她脆弱的心。
為他選一名德才兼備,容貌絕麗的閼氏,再為他選四名妃子。
兮兮神色恍惚地從待選的姑娘們面前緩緩走過,她覺得自己的步伐極其沉重。她的目光從姑娘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清清楚楚看到她們眸中的期待。
該選誰呢?
她的目光掃過面前一位姑娘,她模樣極美,氣質婉約端麗。兮兮回首對烈風道:“單于,不知您覺得這位姑娘如何?”
烈風唇角一扯,很是滿意地笑道:“天香國色,好好,本單于喜歡!”
兮兮心中一滯,拿起手中的王帽,便準備向她的頭上戴去。忽然,右手一緊,烈風牽住了她的手腕。
兮兮一驚,抬頭看到烈風冰冷的目光。她想要將手腕從他的手中抽離,可是,他抓得很緊,她根本就抽不出來。
烈風忽然微笑著轉身向眾人說道:“選閼氏的結果容我日后再公布,本單于和舒瑪圣女有些事情要談。”說罷,他望了一眼他的父皇和母后,便扯著兮兮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他走得很快,留下了一殿驚異的目光和探尋的表情。
殿外的風很冷,他拉著兮兮走了很遠,一直走到自己的寢宮,砰地一聲狠狠關上了門,這才住了步,回首凝視著兮兮。
室內幽幽暗暗的光線映照在他臉上,隔著如此近的距離,兮兮這才發現,這個男子似乎憔悴了。
烈風忽然將她抵在墻壁前,一張俊顏冷酷如寒冰,雙眸冷冷凝視著她。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得兮兮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眸中翻卷的情緒。
“兮兮,你真是好樣的,當真要為我選閼氏啊!”他語氣冰冷地說道。
兮兮垂下眼簾,控制著自己狂跳的心,淡淡說道:“舒瑪是真心為單于選妃,當然不是兒戲。”
“好,你夠狠!”烈風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向深沉如海的眸不再深邃,此刻赤裸裸地泄露著他的思緒。
他的手忽然伸出,閃電般地扯下她臉上的白紗,望著她清冷的容顏,鐵青著臉道:“兮兮,你是不是真的沒有一點感情,你的心是不是鐵石鑄就的。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冰做的,就是冰也有融化的時候,難道你就這么無情嗎?難道,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嗎?”
兮兮望著他纏繞著她的目光,那目光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吞噬,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可以接受他憤怒的質問,可以接受他冰冷的漠視,就是不能承受他的軟弱。他這樣傲氣霸道的王一旦溫柔軟弱起來,兮兮覺得她的心都要碎開了。
她張了張唇,想要告訴他,她不是無情,她是無奈。她的身份,注定他們此生是有緣無分的。
可是,此刻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烈風逼視著兮兮的目光,看到她無動于衷,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兮兮的下巴,細細審視著兮兮的臉。
兮兮心中猛跳,正要推離他,卻被他狠狠一拉,跌到了他溫暖的懷抱里。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嘴便被一團炙熱的氣息堵住了。他濕滑的舌趁她不備,偷偷竄入她的唇間。
她在毫無防備之下,被烈風吻住了,這一吻是激烈的,是來勢兇猛的,兮兮感到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他好似要把她揉入到骨血之中,讓她連喘息都不能。
兮兮覺得自己就要窒息在他炙熱的氣息中,她想要推離他的懷抱,可是她的身子卻比她的思想要誠實,竟然不知不覺得反應著他。就在意亂情迷時,烈風忽然松開了他的懷抱,他的唇也從她的唇上離開。
他望著她瀲滟的紅唇和迷離的雙眸,冷聲說道:“舒瑪圣女不是鐵石心腸的嗎,怎么也會動情?也會沉醉?”
兮兮心中一涼,這才驚覺自己還攀著他的脖頸,他眸中的嘲弄和語氣里的諷刺令兮兮極是難堪。她緩緩松開自己的手,調整了一下洶涌的思緒,淡淡苦笑。
“你放我走吧!我們本不該相遇,就讓你我從此后斷了相思,再無瓜葛!”
“再無瓜葛?”烈風幽冷的聲音如同魔魅,“我偏偏不讓你如愿,我就要和你有瓜葛。”烈風極其無賴地說道,手忽然向兮兮衣襟探去。
兮兮閃身避過,白袖一展,向烈風襲去。
烈風卻不閃不避,展臂向兮兮抱來。他那不管不顧的氣勢,還有眸中憤怒和無奈交織的情緒令兮兮心中一慌。她急急收招,烈風無恙,她的人卻再次跌倒在他寬大的懷抱里。
他忽然邪惡一笑,憤恨地說道:“兮兮,你執意要做冷心冷情的雪山圣女,可是我就偏偏不讓你如愿。今夜你若是失身于我,那么你是不是就做不成圣女了,恩?”
兮兮大驚,剛剛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他已經抱起她,毫不客氣地將她按倒在床榻上。唇間一片灼熱,他的侵略來勢洶洶,無聲席卷了她的呼吸。
她微涼的唇在他的肆虐下輕輕顫抖,她的小手拼命地要推離他的胸膛,想要擺脫他的懷抱與侵略。無奈,他好似絲毫不受影響,她的抗拒反而加深了他的征服欲。
她越掙扎他親吻得越厲害,那肆虐的吻已經讓她感到唇上些微的疼痛。
她越反抗,他摟得越緊。
他不肯松口,也不肯松手,他只是狠狠抱著她,似乎恨不得將她揉碎在懷里。
兮兮心中一片凄涼,忽然張嘴咬向烈風,她成功了,唇間一片腥甜。但是烈風卻好似渾然不覺,他依然不肯放開她的唇。
他修長的指,忽然滑向她胸前的衣襟,在她毫無防備之下,將她的衣扯落,露出了她纖白滑潤的玉臂。
他的一切動作驀然靜止了,目光直直地凝注在兮兮肩頭。
兮兮的手臂上,有一彎新月形的疤痕。那疤痕如一道強光,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灼傷了他的心。
“是他留下的?”他語氣陰冷地說道,俊美的臉上竟有一絲猙獰和陰鷙。
兮兮倒抽了一口氣,她并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的眼。微腫的唇因他方才的肆虐而更顯艷麗,她的眼神卻是無奈且凄愴的。
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釋。或許,他們之間,根本就沒必要解釋。
因為他們即將成為陌生人。
烈風怔怔盯著兮兮,看到她良久沒有說話,他驀然起身,帶起一股幽涼的風。
“來人,送舒瑪圣女回雪山!”他忽然背過身,語氣冰冷的吩咐。
兮兮心中一痛,拿起散落在榻上凌亂的外衫,緩緩披上。
烈風周身彌漫的冷意和眸中那抹狠色,令兮兮心中沒來由一驚,一種隱隱的不安浮上心頭。
她整了整衣衫,緩緩走到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