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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54人間正道是滄桑

江湖風氣日正,混沌初開。有人向往,有人欣慰。

有一現象很奇怪。

江湖盡知天上白玉京,無人識那葉無影。

他像江湖刮過的一陣風,風起風落,不留痕跡。

不知何時起,江湖上又開始傳的沸沸揚揚,這一次,有關青龍會。

流言四起,有消息稱,青龍老大已死,青龍會勢微,說不定會解散。可是,青龍老大究竟是誰,至今依然是個謎。不過倒是有人曾見過,白玉京和一神秘老者,坐在江邊釣魚。

青龍會沒有解散,不過式微倒是真的。盛極必衰,青龍會隱隱出現了收縮之勢,行事作風也低調很多。

天青如水,飛龍在天。

聽上去,也沒那么嚇人……

忽有一日,朝廷以徹查貪腐為名,掀起了一場徹頭徹尾的官府整頓之風,抓了很多官,查沒了很多財產,有些官被株連九族,有的則被流放,發配邊疆。

被砍頭的名單里,費云青,宋靜孺等人,赫然在列……

煙霞鎮,梁賢忠收到了京城的調令,馬上便要啟程,赴京上任。被貶數年,垂死抗爭,終于又要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

馬上要走了,反而有些不舍。不知何時起,他竟隱隱喜歡上了煙霞鎮這片土地,這里也有他想要繼續守護的東西。

那是一份情義,一份道義。

但是,他不能不走。他立誓要像那個年輕人一樣,不畏艱難,不畏強權,不畏生死,繼續用生命去守護這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只有去更高處,才有能力把天捅個更大的窟窿,才能把更多腌臜的東西,掏出來,洗干凈。

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勢。

馬車還在等著。

梁賢忠站在山腳下,向著山上,觀云山莊的方向,深鞠一躬,行拜別之禮。

起身立定,長吸一口氣,他毅然決然的踏上了馬車。

此行北上……

不知何時,煙霞鎮上,最熱鬧的街區,最好的地段上,開了一家醫館,名曰觀云醫心。

老板姓葉,是個憨厚的大高個子,他本名二牛,一番經歷過后,他特意在名字前,加了個葉姓。

他有個相貌平平,但任勞任怨的妻子,妻子還給他生了一雙兒女,兒子叫葉和平,女兒也叫葉和萍。

醫館有個看病的規矩,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兒定下的:窮人不收費,富人收雙倍。官家看是誰,惡人棺材睡。

規矩很奇葩,但依舊生意興隆,也從沒有人敢上門惹事兒。

二牛和妻子堂前忙活,二牛坐診看病,妻子收錢抓藥,另外還有幾個幫忙的伙計,都是山上人。

醫館的后院里,桂花樹下,兩個孩子蹲守在一個輪椅旁,認真聽著輪椅上的老者,講著一個年輕人的故事,老者講著講著,竟然情不自禁,淚流滿面……

觀云山莊后山有一處獨門小院兒。仇昌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結局,竟能安享晚年,晚年的生活,竟會是這般安詳。

李懷柔一直陪仇昌龍的身邊,幸福的生活在這里。不止如此,院子里,有個三四歲的小男娃,正追著雞滿院子里跑來跑去,嘴里不停念著:“今晚吃雞,今晚吃雞!”

仇昌龍一再堅持,讓孩子隨了娘的姓,喚作李知恩……

小悟空老了,平時除了呆在水簾洞,更多時間是守在一人墓前,怔怔出神。有時候,它也會對著墓碑,“嘰嘰嘰”的說個沒完沒了,也不知究竟說的是什么。

有一天,它靠著那人的墓碑,睡著了,永遠的睡著了。然后,碑旁又立新碑,墳內埋的是小悟空,還有葉無影兒時的衣物,碑上面刻著:三藏與小悟空師徒之墓……

小悟空的金箍棒,傳給了它的兒子,它的兒子,還是叫做小悟空。年幼的小悟空,從小有個玩伴,他很善良很聰明,和小悟空的師父小時候長的很像,還有些虎頭虎腦,調皮活潑,有著娘親的影子。

年終臘月,又到了祭拜的時候。

觀云山莊張燈結彩,很是熱鬧喜慶。大家忙的熱火朝天,又是貼紅對聯,又是窗花紙,還有大紅燈籠高高掛。

狐媚兒一手牽著個小男孩,一手牽著小悟空,來到了后山,葉無影的墳前,帶著小男孩給父親燒紙磕頭。

小男孩望著眼前一個大土堆,好奇的問:“娘親,為什么別人有父親,我卻沒有?”

狐媚兒指了指天空,微笑著答道:“因為別人的父親在人間,你的父親,在天上。”

小男孩問:“為什么別人的父親住房子,我的父親在天上,卻要住在土堆里?”

狐媚兒突然眼角濕潤,長長嘆了一口氣:“你的父親本領大,能上天能入地,想住哪里住哪里!”

小男孩嘟著嘴:“可是,他為什么不回來看我們,孩兒好想見見他!”

狐媚兒:“你的父親很偉大,也很忙,他守護著這天下最寶貴的東西,抽不出身!”

小男孩銅鈴般的大眼看向狐媚兒,好奇的再問:“是什么?”

狐媚兒微笑,笑里愛意濃濃,她輕撫著孩子的頭:“你還小,等長大了,自然會明白的!”

孩子突然很委屈:“可是娘親,孩兒真的很想念父親呀……”

狐媚兒突然緊緊抱住他,身體止不住顫抖著,哽咽著說道:“娘,也很想他……”

孩子的名字,喚叫葉長生……

長樂村。

如今的長樂村,很多人搬去了觀云山莊,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老人留守此處,卻也來了很多新人。

走在村子里的石子路上,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一名女子,胳膊上挎著個籃子,籃子里裝著兩壇酒,還有厚厚的一疊黃紙。

上山路上,風很大,雪也很大。

可是山上,有個她想見的人。

柔弱的身影,落寞孤冷。

他像一陣風,從她身邊刮過,可她剛有了些感覺,他卻不見了。

她,該去哪里尋他……

冬臘月,雪壓城,茫茫一片話凄涼。村郊外,荒山嶺,孤影蹣跚路難行。天不憫,風無情,可憐小女不知冷。心念念那意中人,望穿秋水遍處尋,唯見孤墳冷清清。祭魂酒,倚墳泣,往事歷歷難為情,嗚嗚啼聲淚成冰。夜深空野靜,月下許來生,桃花塢敘今生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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