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不止，廝殺繼續(xù)。人還是那么多。不過，死人越來越多，活人越來越少。

九位宗主已去其五，剩余四個，虎視眈眈。五百手下，近一百去闖密室奪寶，密室機(jī)關(guān)重重，加上小悟空守在那里，時不時跳出來補刀，早已令近百人有來無回。場上尚在交戰(zhàn)之人，已不足兩百。

觀云山莊死傷也慘。開戰(zhàn)之時本就已不足百人，此時更是不足三十，而且還有人陸續(xù)死在圍剿的亂刀之下。

兩邊對峙，數(shù)量上的懸殊再次拉開，五倍又成十倍。

突然，只聽有人一聲大喊：“重生，來世我一定好好習(xí)武，幫你多殺幾個人，我先……”

葉無影大驚，連忙回頭望去，正見一顆頭顱沖天而起，是尕娃子！

他的身上插著數(shù)把刀，飛起的頭顱，臉上還掛著笑。

“重生，我也先走了……”

尕娃子身旁，又一顆頭顱飛天而去，是豆子！

葉無影“啊”的一聲慘嚎，全力劈出一劍，震退羅剎門宗主和血蝠宗宗主，三步并兩步，箭步前沖，轉(zhuǎn)眼殺至近前，一通胡劈亂斬，連殺十余人。

恨愈深，深的徹骨。恨欲狂，狂人懾魂。

葉無影半跪在地，面向二人尸體，目中帶淚，淚中帶血。再舉目看戰(zhàn)場，幾乎每個還有口氣兒的人，都已力疲不支，被團(tuán)團(tuán)圍困。

猛虎架不住群狼。這，無疑是一場持久消耗的圍獵之戰(zhàn)。

葉無影咬緊牙關(guān)：“兄弟慢走，奈何橋前，且駐下腳等我，咱們一起去嘗嘗那孟婆湯……”

未等起身，突然凌空一劍斬來，葉無影感知到危險，連忙側(cè)身低頭，堪堪躲過。

發(fā)箍斷，發(fā)散亂。

羅剎門宗主和血蝠宗宗主再殺至近前，眼看大局已定，兩位宗主頗有得意之色。

血蝠宗宗主：“葉無影，別再掙扎了，你已是強(qiáng)弩之末，還不快快棄械投降！”

羅剎門宗主：“葉無影，投降吧，大局已定，你，沒機(jī)會了……”

葉無影站起身，長發(fā)披肩，橫眉怒目，像個魔頭，長聲冷笑：“我葉無影不死，何來大局已定？”

血蝠宗宗主：“好不知趣，看你還能狂到幾時？”

羅剎門宗主皺眉：“速戰(zhàn)速決……”

話音剛落，突然臺階之下沖出一群人，頭前一人揮劍高喊：“犯我觀云者，殺，一個不留！”

“殺……”

眾人一窩蜂沖向戰(zhàn)場，原本形成的一個個包圍圈，瞬間便被沖散。

形勢突變，戰(zhàn)場再陷膠著。

定睛望去，喊話之人，纖細(xì)的身姿，男兒的氣概，怒目紅顏，殺意凜然。

他轉(zhuǎn)頭看向葉無影，身軀一抖，微微一笑，笑中帶憂憐：“葉無影，我……回來了！”

葉無影驚愕：“胡婉兮，怎么是你！”

胡婉兮嬌顏又紅，話弦顫顫：“拿好你的劍，做你該做的事……你這條命，只能是我的！”

說著，她已閃身不見，再出現(xiàn)，已在人群之中大殺四方。

葉無影心中一暖又一喜，希望之火重新冉冉升起，血紅雙目再看向羅剎門宗主和血蝠宗宗主，冷面如冰，殺意更濃，像看兩個已死之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羅剎門宗主和血蝠宗宗主頓時傻眼慌了神。

羅剎門宗主：“這這這，什么情況？哪里來的援兵？”

葉無影冷笑一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二位，該上路了……”

說罷，他聚力凝神，猛然祭出絕殺第二式。

輪回！

劍氣凌厲，殺意暴虐，鎖定兩人，狂瀉而出。

兩位宗主頓時大驚失色。這一劍，比起先前立劈神斧幫幫主那一劍，威勢更甚，殺氣更盈！

劍來，挾著末日之劫，死意濃濃，恐怖如斯！

血蝠宗宗主：“這小子，窮途末路，竟還留有后手！”

羅剎門宗主急忙大喊：“快，你我合力，一起擋住……”

二人錯愕之余，不由分說，立馬使出渾身解數(shù)，全力防御。

三人劍氣相撞的那一瞬，眼前世界忽然變化萬千。雨珠落地，化氣升空。日升日落，晝夜輪轉(zhuǎn)。花開花謝，草黃又綠。嬰兒啼啼，枯軀歸土……

萬物生了又死，死了又生。

生命，周而復(fù)始，是為輪回。

葉無影抹去嘴角的血，看也不看對陣兩人，轉(zhuǎn)身又投入其他戰(zhàn)局。

羅剎門宗主面帶微笑，眼角含淚：“好美的一劍……”

血蝠宗宗主一臉愕然：“怎么可能……”

話音剛落，二人突然身軀爆裂，炸成血霧，死無全尸。

就在大家了無生望之際，胡婉兮突然率人馳援而至，迅速拉平了戰(zhàn)力差距，逆轉(zhuǎn)時局。

接著，圍剿變成了反圍剿。

胡婉兮猶如一只虛無的鬼魅，又如那饑魂餓鬼，攜著無盡的怨與怒，在人群中穿梭不止，身無定影，影如流線，所過之處，唯有殘軀斷命！

局勢驟轉(zhuǎn)，殘余勢力極速銳減，大勢已不再，一個個被殺的是心驚肉跳，抱頭鼠竄，慌亂中四處逃命。

可是，逃命的機(jī)會，豈是想有就能有的！

戰(zhàn)斗漸漸進(jìn)入了尾聲，場上還余兩個宗主在誓死反擊，殊死一搏。

一個是與趙老雙對峙的魔靈宗宗主，趙老雙此時已身受重傷，拼盡全力，揮舞著青龍刀使出最后一擊。關(guān)鍵時刻，無名急速趕至支援，助其一臂之力。

陰陽雙煞合力對付飛鷹宗宗主，李懷陽此前拼命護(hù)住李懷柔，身中數(shù)刀，此時再擋下一劍，終于血枯力竭而死。李懷柔早已體力不支，命懸一線，眼看又是一劍正對胸口刺來，卻已再也無力招架。

她美眸雙閉，揚頸唯等一死，嘴角掛著微笑，眼角滾著熱淚：“龍哥，我先走一步，若有來生，只盼早些相遇……”

雖死也無憾。

千鈞一發(fā)之際，疾風(fēng)至。胡婉兮突然趕到，一劍撥開那致命一擊，再與飛鷹宗宗主戰(zhàn)成一團(tuán)。接著，葉無影也迅速趕來，二人雙劍合璧，竟是出人意料的默契，片刻功夫，便結(jié)果了那飛鷹宗宗主。

戰(zhàn)至此時，十位宗主帶隊攻山，全歿。

雨停云散，天湛藍(lán)。

陽光灑落，籠罩整座煙霞山，照向觀云山莊，照向門外的血海尸山。

風(fēng)來風(fēng)去，腥不去。

千人沙場，埋骨地！

一場大戰(zhàn)，生有幾？

劫后余生，尤嘆息。

葉無影環(huán)視四周，心中已不知是何種滋味，長長嘆了一口氣。

生者已矣，逝者安息。

他極力平撫心情，連忙前去查探戰(zhàn)后余生的傷勢情況。

行經(jīng)小伍兒身側(cè)，見他仍手拄關(guān)公刀站那兒不動，葉無影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由衷感謝道：“小伍兒，謝了！”

小伍兒沒搭話，直接倒在了他的懷里。

葉無影身體一僵，突然鼻子一酸，雙手緊緊抱住那具已然冰冷的尸體，緩緩放在地上：“兄弟，我們贏了！來生，換我來護(hù)你……走好！”

猶記得，長樂村一眾人等由七位師父帶領(lǐng)上山而來的畫面，小伍兒曾信誓旦旦的說：“重生，當(dāng)年你小子在長樂村，禍禍的我爹連豬羊都沒得殺，今日我特意奉我爹的命令，來替他老人家報仇雪恨，讓你殺無可殺，宰也沒得宰……”

這個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棒，一把黃楊木做的關(guān)公刀耍的真帶勁兒的憨傻小子，后來看到葉無影跟著七位師父學(xué)藝，非要死皮懶臉的跟著學(xué)，后來整日央求著二師父，給他打了這么一把青銅制的關(guān)公刀。

十年前，大家都還小，囡囡指著正在耍大刀的小伍兒問：“你是拿起了，還是放下了？”

如今尸體已寒，卻來不及再問一句，如今的他可曾理解那話的其中要義？

放眼小伍兒周身橫七豎八躺著的一堆尸體，他戰(zhàn)至了最后，戰(zhàn)至氣絕而亡，不曾倒下。

也許，那答案，已無需親口回答！

月巴和月半重傷昏迷不醒，在陶老先生的安排下，各由四人抬去了堂內(nèi)，準(zhǔn)備醫(yī)治。

趙老雙連吐了幾口血，臉色蒼白，虛弱至極，有氣無力的喚了一聲李懷柔。李懷柔幫哥哥將瞪大的眼睛合上，淚流滿面。聽到趙老雙喚她，掙扎起身，踉蹌著來到趙老雙身邊。二人不知說了句什么，李懷柔又喚了一聲“葉莊主”，眼中有話，泣不成聲。

葉無影看向二人，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后深鞠一躬：“謝謝，二位慢走……”

李懷柔扶起趙老雙，朝向后山走去，他的手上還提著那把青龍刀，他的胸口上，插著不知誰的刀……

葉無影又來到一師父面前，他的腹部止不住的流血。陶老先生已經(jīng)仔細(xì)看過，不說話，只是不住的嘆息和搖頭。

葉無影聲音哽咽：“一師父……”

一師父笑了笑：“歲數(shù)大了，不服老是不行啦！”

葉無影：“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一師父：“傻孩子，江湖情義，不論對錯，只論生死，何必傷感！”

葉無影：“這份情義，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

一師父：“不要自責(zé)。人生在世，有悲有喜，有苦有甜，生死也是自然。想我一個糟老頭子，臨到了，還能再淌一淌這江湖的渾水，好好過一把癮，也算值了……他們，亦然！”

他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二師父、五師父和六師父，又往四下望了望，笑著對葉無影說：“不過，既然一起出來，總得一起回去，重生，就拜托你了！”

葉無影咬著牙，紅著眼，聲顫抖：“好，一師父，咱們都回長樂村！”

一師父：“好……出來久了，落葉，終要歸根！”

一師父閉上眼，安靜的走了。

七位師父，走了四個。剩余三個，傷上加傷。

十年里在長樂村中與七位師父，與一眾村中親人的點點滴滴，在葉無影的腦海中一一浮現(xiàn)，有練功時的嚴(yán)厲苛責(zé)，有生活里的噓寒問暖，有悉心教導(dǎo)，有忙里偷閑。

猶記得，葉無影當(dāng)年以葉重生之身，大破七位師父的七重關(guān)，七位師父形色各異，一師父漲紅了臉，像是便秘一樣，破口大罵了一聲“逆子”，甩袖而走。

葉無影嚇了一跳，不明所以，不知所措。還是三師父出面開解：“你這小娃真是不講分寸，那么多人看著，你怎能連點面子都不給老輩子們留，其他師父也就罷了，一師父可是最愛面子的人吶！”

事后，葉無影找各位師父磕頭認(rèn)錯，一師父想起大師父上山之時氣定神閑，下山之時破衣爛衫，不怒反笑：“好，葉重生你可要記住了，他日笑傲江湖，揚名立萬，七位師父，還是你師父……”

喜悅于心，悲從中來，葉無影早已淚流滿面。

無名在這次血戰(zhàn)中也受了不輕的傷。而且，他的白臉面具被劈碎了，多少年了，這是他第一次以真面示人。

不過，在這樣的一群人當(dāng)中，即便見得真容，仍不識英雄。

陶老先生安排人扶他去內(nèi)堂，葉無影悄聲問了句：“陶老先生，不知無名大哥的嗓子，是否還有的治？”

陶老先生皺著眉：“且看看再說……我盡力便是。”

葉無影抱拳謝恩。

轉(zhuǎn)身來到狐媚兒身邊，她也傷的不輕，好在并不致命。小悟空不管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毛茸茸的小爪子握緊狐媚兒的玉手，眼巴巴看著她，心疼的掉眼淚。狐媚兒輕撫著它的頭，嘴上說著安慰的話，愛意濃濃。

大戰(zhàn)當(dāng)中，狐媚兒命懸一線，關(guān)鍵時刻，小悟空及時出現(xiàn)救下了她。

說起這一人一猴兒，可是靠打出來的過命交情。當(dāng)年大戰(zhàn)三日，狐媚兒未下殺手，也不全是功夫不濟(jì)，還有一份不忍殺生的善意。小悟空亦未下殺手，是因為見到她第一眼，就琢磨著怎么把她綁了給師父做那紅塵伴侶，給自己當(dāng)師娘。

查看了狐媚兒的傷勢，再四下環(huán)視現(xiàn)場，葉無影心中頓時一緊。

少了個人！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葉無影……”

葉無影轉(zhuǎn)身看向匆匆跑來的胡婉兮，連忙起身上前，躬身抱拳：“此次，多謝婉兮姑娘出手相助，否則……”

胡婉兮：“先不說這個，有麻煩了！”

說著，胡婉兮遞給他一張字條，字條正中有個切口。

胡婉兮：“是用飛刀釘在了門柱之上，剛才打掃戰(zhàn)場時方才發(fā)現(xiàn)！”

葉無影接過字條：“明日酉時，會君亭敘，準(zhǔn)一人來！”

葉無影急火攻心，突然“噗”的噴出一大口血，連退五步方才站穩(wěn)：“糟了，囡囡……被虜走了！”

狐媚兒也跟著心急如焚，連忙掙扎著起身：“我跟你一起去救她……”

葉無影：“你不能去，乖乖呆在家，安心養(yǎng)傷！”

狐媚兒：“可是……”

葉無影嚴(yán)肅起來：“沒有可是，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我怎能讓你再次涉險！況且，人家說的明白，只能我一個人去！”

狐媚兒失聲大叫：“你一個人怎么行，這擺明了就是個圈套！”

葉無影嘆息一聲，毅然決然：“縱使龍?zhí)痘⒀ǎ彩且J！接下來，莊內(nèi)諸多善后的事務(wù)要處理……就辛苦你來主持大局吧！”

狐媚兒眼淚汪汪：“我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去送死，要死一起死！”

不等葉無影說話，胡婉兮突然打斷他們：“我陪你去！”

葉無影轉(zhuǎn)頭看向她：“你？”

胡婉兮挑眉瞪眼：“怎么，不行？”

葉無影疑惑不解：“婉兮姑娘，無影尚有一事不明，還請姑娘釋明！”

胡婉兮冷冰冰說道：“問。”

葉無影：“我不明白，你已是自由之身，為何還要幫我？這些人手，又是哪里來的？”

胡婉兮臉蛋兒突然一紅，轉(zhuǎn)而變得言語冰冷，霸道非常：“你的問題還真多！我既已是自由之身，當(dāng)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與你無關(guān)！這些人，也是從你老子手里頭要來的。所以，我方才說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葉無影：“我老子？”

胡婉兮看了看狐媚兒：“雁幫主怕你二人出事，可又不便出手，左右為難，所以便由我出面代勞了！”

葉無影：“是這樣！那……你打算何時取我的命？”

胡婉兮突然怒斥道：“你到底還要不要救囡囡？要救的話，就趕緊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下去，即刻啟程。眼下囡囡雖無性命之危，可要是晚了的話，可就說不準(zhǔn)了！”

葉無影心中一緊，再躬身抱拳：“好吧，那我葉無影先多謝婉兮姑娘再施援手之恩！這條命，你何時想取，取走便是！”

胡婉兮俏臉又紅，紅中帶怒，甩身跺腳，沒吱聲。

狐媚兒突然一雙銅鈴大眼瞪向胡婉兮，那種眼神像是一把神秘的刀，能剖開軀殼，直窺人心：“婉兮姐，你是不是……”

胡婉兮突然再扭身躲過她的審視，緊張起來：“我，我沒有……”

葉無影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傻乎乎問了句：“你們倆在打什么啞謎？”

胡婉兮急中帶怒：“干你何事？”

狐媚兒也故作嚴(yán)肅：“沒什么。”

葉無影撓了撓腦袋，轉(zhuǎn)身面對狐媚兒：“媚兒，那接下來，就要辛苦你了！”

狐媚兒點頭：“盡管放心，交給我吧。”

葉無影躑躅不定，最后終于還是開口：“如果……如果我和囡囡回不來了，這觀云山莊，以后就留給你吧，小悟空它……”

狐媚兒突然涼涼玉手，捂住了他的嘴：“大風(fēng)大浪都挺過來了，說明這次，天道是向著我們這頭兒的……我等你們回來！”

葉無影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欣慰的點了點頭。

狐媚兒又看向胡婉兮：“婉兮姐，謝謝你！”

胡婉兮：“不用。”

狐媚兒：“無影就交給你了，還請婉兮姐……照顧好他！”

胡婉兮俏臉再紅：“我……我會的！”

葉無影和胡婉兮正欲轉(zhuǎn)身離開，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拽住了葉無影的衣袖：“嘰嘰嘰！”

葉無影：“小悟空，你不能去！”

小悟空很著急：“嘰嘰嘰……”

葉無影：“此番兇險異常，你就留在師娘身邊，保護(hù)師娘。”

狐媚兒和胡婉兮卻突然異口同聲：“帶上它……”

葉無影皺眉：“為什么？”

胡婉兮：“會君亭周圍一定會提前做好埋伏，我?guī)嗣叭魂J入，必定打草驚蛇，壞了營救計劃。不如先讓小悟空偷偷潛入偵查和跟蹤，他們定然想不到，也不易察覺，營救成功的把我定會高上幾分！”

狐媚兒：“對！而且小悟空機(jī)敏靈活，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也能跑得掉！”

葉無影：“這……”

小悟空一臉哀求的樣子，眼巴巴望著他：“嘰嘰嘰！”

葉無影：“好吧。那你可要聽婉兮姑娘的話！”

小悟空高興的點頭答應(yīng)，看著胡婉兮：“嘰嘰嘰……”

葉無影突然臉色一綠，抬手就朝小悟空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胡婉兮不解：“它說了什么？”

葉無影：“呃，沒什么……”

胡婉兮：“那我們即刻出發(fā)。不如你我兵分兩路，沿途追捕兇手，如果追捕不成，明日未時，在布衣鎮(zhèn)碰頭！”

葉無影：“好，事不宜遲，咱們出發(fā)……”

胡婉兮再喊二十隨從，一干人等風(fēng)馳電掣，下山而去。